當謝曼得知調取‘黑魚’資料的人是基爾時,心中不禁竊喜。
以基爾的能力和背景,就算研究所有心出面,也不可能在不暴露‘黑魚’真實身份的情況下保住‘黑魚’。
但如果暴露‘黑魚’,阿爾法城生物研究所所有相關人員及負責人員恐怕都難逃一死。
夾在兩難的抉擇之間,謝曼相信上面的人絕對會選擇犧牲‘黑魚’,保全自己人。
再者,相比聯(lián)區(qū)官方得到‘黑魚’,‘自己人’計劃負責人情愿主動毀掉這唯一進入過黑幕的樣本。
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人性即是如此。
基爾查詢‘黑魚’資料,肯定是為了傷害‘黑魚’,畢竟兩者的地位差距太大了,除了結仇沒有交叉的可能。
謝曼非常了解這位自負且狂妄的男子,身為阿爾法城軍方總指揮官的兒子,基爾有資格目空一切,除掉一切不順心的阻礙。
當然,在基爾傷害華嚴的過程中,一定會被研究所發(fā)現(xiàn)。
因為華嚴體內植入了許多微型監(jiān)測芯片,一旦受傷就會被計劃組得知。
謝曼也沒指望能瞞住計劃組多久,他只需要在基爾得到華嚴個人信息與展開動作期間隱瞞住就行了,讓計劃組沒有辦法進行信息誤導與保護性轉移。
等基爾動手之后,就算被計劃組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無力回天,只能被迫放棄‘黑魚’。
雖然謝曼也感覺放棄‘黑幕樣本研究計劃’有些可惜,不過,為了得到心愛之人,他不得不如此。
黑幕研究有成果受益人也不是他。
而納特,卻與他密切相關。
7時14分,剛到研究所沒多久的納特手腕上突然亮起了紅燈,并伴隨著一陣機械顫抖的嗡鳴。
此時,謝曼正跟在她身邊,一同前往實驗室。
聽到警報聲,謝曼眼中詭芒一閃,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容。
基爾動手了。
納特察覺到警報之后,眉頭一皺,急忙抬起右臂,快速操作感應器,調出‘黑魚’的生理模型。
二十厘米大小的藍色全息投影緩緩旋轉,上面不但顯示著華嚴的各項生理數據,還有華嚴實時的動態(tài)模仿。
此刻的‘黑魚’全息投影正保持著坐姿,看著自己的右手。
而通體藍色的立體模型可以看到,在‘黑魚’右手位置,正閃爍著與眾不同的紅色。
納特放大手部受傷區(qū)域,發(fā)現(xiàn)此傷竟然傷及了骨骼,而且正有一塊黑色的不明物體吸附在手骨上。
“寄生蟲?”
從黑色物體的行為模式和‘黑魚’手部創(chuàng)傷情況來看,納特憑經驗一眼就分析出造成傷口的黑色物體是什么。
只是寄生蟲嗎?謝曼眼中閃過失望。
和基爾過去折磨人的手段相比,寄生蟲的手段太小兒科了。
雖然寄生蟲長期附骨吸髓也能致人死亡,但周期太久,傷害太小了。
短期內無法危及‘黑魚’的生命,計劃組就不會采取過激的手段,到時候萬一執(zhí)行其他保護計劃就麻煩了。
謝曼臉上浮現(xiàn)出擔憂之色,低聲說道:
“納特,要不你趕緊聯(lián)系‘黑魚’去醫(yī)院,將寄生蟲取出來吧?!?p> 誰知納特搖搖頭。
“暫時不行。目前還不了解寄生蟲傷害‘黑魚’的原因,如果是學院寄生蟲樣本泄漏,我可以立即幫‘黑魚’把蟲取出來?!?p> “但如果是有人刻意為之,貿然取蟲可能會引起他人注意?!?p> 聞言,謝曼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如果納特能立刻動手將寄生蟲取出來,肯定會激怒基爾再次出手,到時候恐怕不是一條寄生蟲這么簡單的懲罰了。
可惜,納特很聰明,沒有為了保護‘黑魚’盲目行動。
不過,謝曼心中還是很欣慰的,畢竟這才是他喜歡的女人,聰明睿智,他沒有看錯人。
兩人還沒來及繼續(xù)商討辦法,納特就收到了緊急通訊,要求進行私人線上會議。
納特關閉監(jiān)測器,與謝曼返回私人辦公室,將門窗關閉,開啟加密通訊。
“納特,看到‘黑魚’的情況了嗎?發(fā)生了什么?”
通訊器那頭傳來一個嚴肅的男聲,聲音略顯老氣。
“目前還不知道,可能是生物學院寄生蟲樣本外逃,也可能是有人刻意針對,我打算先聯(lián)系人排除第一種情況,然后再查詢可能針對‘黑魚’之人?!?p> “你負責查詢今早起接觸‘黑魚’之人,我已經命人核查學院生物樣本了。”
男聲語氣嚴肅,不容置疑。
“是?!?p> 納特立即動手,調取‘黑魚’今早接觸過的生物樣本數據,進行數據分析比對。
只要是城市居民,研究所內都有其基因編號。
兩分鐘后,她呆住了。
基爾?
基爾的大名就算是納特這位不關注學院八卦的科學家也有所耳聞,那可真是一位為所欲為的王子。
而寄生蟲,貌似也是基爾的基因改造類型。
這下麻煩了。
謝曼看著納特微微皺起眉頭臉上浮現(xiàn)出復雜之色,他頓時心中竊喜。
很快,負責人的遠程通訊再次接通。
“是基爾。”
“......”
通訊另外一頭的老人沉默了一會兒。
“納特,有應對計劃嗎?”
“恩?!?p> 納特確定的回應讓竊喜的謝曼愣住了,心底隱隱生出不祥的預感。
“說說?!?p> “我打算兩日內與‘黑魚’發(fā)生關系并登記伴侶,如此一來,‘黑魚’就是我的丈夫,我的身份應該可以讓基爾稍微收斂些,保住‘黑魚’的生命?!?p> 砰——
“不行!你不能和‘黑魚’結合?!?p> 謝曼拍桌而起,憤怒反對。
“嗯?謝曼?”
謝曼回過神,這些想起自己沖動之下,竟然忘了負責人還在通訊那頭。
“對不起,我......”
“謝曼,說說為什么不行?”
負責人的聲音帶著隱怒,基爾突然傷害‘黑魚’已經讓他感覺很煩了,沒想到手下還敢忤逆他。
如果謝曼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他會讓謝曼見識見識研究所的懲罰是什么滋味。
研究所有一種用電流刺激腦葉的懲罰,沒有傷,但疼痛級別能致人瘋狂。
就連納特也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同事,不明白他剛才反應為什么這么大。
“我......”
謝曼剛想找借口,卻靈機一動。
“抱歉,剛才我過于激動做出無理的舉動?!?p> “我認為如果利用研究所的身份給基爾施壓,恐怕會激怒基爾,到時候基爾一怒之下可能會下死手,畢竟基爾并不知道‘黑魚’的重要性?!?p> “我認為我們應該采取第二方案,制造一起犯罪事件,將‘黑魚’送進監(jiān)獄嚴密控制起來,不但能脫離基爾的傷害,也能徹底保護‘黑魚’,以后不再出現(xiàn)類似情況?!?p> 既然反對就要有對應的處理辦法,否則,謝曼的反對就是無知且幼稚的舉動。
好在他頭腦靈活,立即想起了另外一個方案。
可惜,他的心愛之人納特卻搖搖頭否決了他的想法。
“指揮官與我們研究所關系不錯,他會給我們面子。至于激怒基爾不大可能,他是我父親的學生,不會得罪我父親的?!?p> “如果執(zhí)行第二方案,將‘黑魚’藏進監(jiān)獄,那么‘黑魚’身上顯現(xiàn)異常,想要研究的話,就需要極高的運輸成本,如果在監(jiān)獄搭建實驗室就太引人注目了?!?p> “另外,聯(lián)區(qū)監(jiān)獄進去容易出來難,到時候更容易引起‘領主’懷疑?!?p> 謝曼沉默了,因為他知道納特說的是事實,他又何嘗不知道?
沒想到自己刻意隱藏基爾的動作,反倒加速了他失去心愛之人。
一想到心愛之人為了科研獻身,不惜與實驗標本發(fā)生關系并結為伴侶,他就痛的鉆心。
“恩,納特,執(zhí)行你的計劃,謝曼全力輔助納特。”負責人拍板。
“是?!眱扇水惪谕暬氐?。
兩天,謝曼心道。
‘黑魚’兩日內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