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驀地僵在原地,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也不知道陳宴怎么知道江楓給她說了些什么,難道在她和江楓通話時,陳宴又卑劣的聽了墻角。
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陳宴現(xiàn)在這種樣子戾氣十足,像是要吃人一樣,顯然她這會兒又踩到了他的雷點上,她現(xiàn)在到底該怎么讓他理智,讓他消火!
正焦灼的思量時,陳宴的手卻突然發(fā)力,越發(fā)捏緊她的手腕。
周棠手腕劇烈發(fā)痛,像是要斷掉,她臉色也驟然慘白,眼底卷起了酸澀的淚意,有些艱難哽咽的說:“陳宴,你放過我吧。我沒想過要聽江楓的話,也沒想過不當(dāng)你助理,我只是太害怕了,怕你情緒失控,怕你對我不利。我這條命真不值錢的,你真不用放在眼里,我也只是想好好的活著,安安穩(wěn)穩(wěn)的,然后再努力掙錢讓我爸媽過好點?!?p> 說著,因心底太過緊張與害怕,也因手腕的劇痛,待尾音落下時,她幾乎是淚流滿面。
陳宴的手仍舊狠狠握著周棠的手腕,直至有滾燙的淚珠滴打在他的手背,他才稍稍挑了挑眼角,深邃的目光將手背上的淚痕仔細凝了好一會兒,才突然松開周棠的手。
周棠一得解脫便朝旁邊閃了好幾米遠,驚魂未定的將陳宴盯著。
陳宴落在她面上的目光略微增了幾許起伏,陰沉沉的道:“你從始至終都在聽別人說,卻也從始至終都沒相信過我?!?p> 說著,薄唇勾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今夜但凡你沒聽江楓的話安生呆在這里,你也能安好無事,可惜你信江楓不信我,既然你已經(jīng)做出選擇,那么周棠,以后的所有事,都是你自找的?!?p> 周棠渾身一顫,紅著眼睛驚恐的望著他。
他陰柔而笑,英俊的面容染著幾許病態(tài)的蒼白,但卻仍舊透露出一種詭異而又破碎的美感,“給我安分的呆著,若再敢離開或者聯(lián)系江楓,那便看看是你和你爸媽的命硬,還是我陳宴的手快?!?p> 嗓音一落,絲毫未將周棠滿身的震顫和驚懼放于眼里,緩步朝樓梯口行去。
周棠滿目發(fā)顫,直至陳宴消失在二樓的樓梯口,她才像是失了渾身的力道跌倒在地。
她下意識慌手慌腳的掏出手機想報警,卻在剛將號碼撥出去的剎那又緊張的掐斷。
她不敢!她還是不敢報警,不敢和陳宴明著作對。
她敢篤定,即便她報警,陳宴也一定會安然無恙,而一旦她報警的話,那就是明著與陳宴作對,到那個時候,陳宴對她就一定會毫不留情。
若說現(xiàn)在只有她一個人,她尚且還可以被怒意和情緒驅(qū)使著不顧一切的努力一搏,但她還有父母,她不能連累他們。
思緒翻騰,周棠腦袋雜痛得快要爆炸,直至在地上呆坐了一個小時,才失魂落魄的拖著身子回房休息,卻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周棠渾渾噩噩的頂著黑眼圈出了臥室門,本打算依照習(xí)慣的去廚房喝一大杯溫水,沒想到剛打開房門,便見那偌大的客廳竟燈火通明,四方各處,竟站著十來個衣著正裝且身材高挑的人。
周棠猝不及防的驚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回神,也不知是誰發(fā)現(xiàn)了她,當(dāng)即出聲道:“周助理醒了。”
周棠愣了愣,下意識循聲望去,便見說話的是個模樣姣好的年輕女子。
“開始吧?!边@時,陳宴那低沉無波的嗓音也從不遠處揚來。
周棠循聲望去,便見陳宴正斜靠在沙發(fā)上,面無表情的掃了她一眼,便垂頭下去看了看腕表,神情幽遠沉寂,似乎在思量什么。
周棠完全沒看懂客廳里的這種走向,也不知陳宴大清早的招來這么多人要干嘛,更不知他方才所謂的‘開始’究竟是什么意思。
然而她也根本沒機會將這些問出口,只因陳宴的嗓音剛落,那最初出聲且面容姣好的女子便即刻帶了另外一名女子朝她迎來,隨即將她略微強勢的推去了衛(wèi)生間潔面并化妝。
整個過程,周棠都是被脅迫的,也總覺得陳宴今天的動機不純,畢竟昨晚她和他鬧得那么難堪,陳宴肯定不會放過她。
心思至此,便想起身反抗,不料給她化妝的這兩名女子看似瘦削,實則力道卻不輕,甚至還有些不滿的朝她說:“周助理,你能不能別動,能不能不為難我們。我們這也是為你好,畢竟等會兒有記者來,你蓬頭垢面的上鏡不雅,所以我們也是想將你的妝容化仔細點,請你耐心一點,配合一下我們?!?p> 周棠嗓音都震得有點啞,“我又不需要上鏡,我干嘛化妝!陳宴又想干嘛!”
那面容姣好的女子說:“陳總說了,今日的記者會,你會和他一起上鏡,所以周助理,你別再動了,如果陳總知道你這樣不配合,應(yīng)該也要……”
周棠根本沒等那女子的話說完,心頭便哽了一口氣的強行起身掙扎,最后一把沖出衛(wèi)生間門并站定在陳宴面前,“陳宴!你今天到底什么意思!”
陳宴慢條斯理的抬頭朝她望來,淡漠的目光在她那剛剛打好底妝的臉上掃視一圈,“你以為什么意思?”
“我只是助理,不是特助也不是高管,我沒理由也沒那資格陪你一起開發(fā)布會并上鏡?!?p> “你還知道你是助理!”陳宴冷笑一聲。
周棠下意識噎住后話。
“我開個記者會,不需要人給我遞文件資料?”他語氣染著幾許諷刺。
“這里有這么多人,隨便一個都可以給你遞資料?!敝芴臐M心復(fù)雜。
自打上次盛裝和陳宴在鏡頭前走了一次紅毯,她就特別害怕和陳宴一起出鏡,只因陳宴行事根本不按常理出招,整個人也太不受控制,說不準又要在鏡頭前胡說八道,到時候會讓她在輿論的水里越陷越深。
她是真不想和陳宴扯上任何的關(guān)系,更不想她的名字和陳宴的名字綁在一起,讓公眾們隨意猜測和調(diào)侃,她是真不想當(dāng)陳宴的小三或情人,哪怕是名義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