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里傳來了腳步聲,腳步急促而又穩(wěn)健。根據(jù)腳步聲的輕緩和頻率,陳一凡判斷大概有三個人。這三個人里面有沒有爸爸?又或者是其中的兩人在追趕爸爸?他天馬行空地想著。恍惚間,一道光影一閃而過。作為國服鐘馗玩家,陳一凡的觀察和預(yù)判能力可以說是極其敏銳的,他第一時間便察覺到了。通過殘影的大致輪廓,他可以推斷出,那是一只貓。這只貓是怎么進來的?
陳一凡曾是一個云吸貓網(wǎng)友,他想過養(yǎng)只貓,做一個快樂的鏟屎官??墒?,限于住房面積和時間精力,以及每月五百塊錢左右的貓糧固定花銷,還沒有算上貓咪生病、驅(qū)蟲、疫苗等醫(yī)療費用。
以上林林總總的現(xiàn)實問題,最終讓陳一凡望而卻步。
在客廳茶幾的角落,陳一凡發(fā)現(xiàn)了這只小貓咪,它通體是呈現(xiàn)奶白色的,面部和尾巴上以少許的琥珀花紋作為點綴,看上去優(yōu)雅高貴。此刻,這只小貓咪四腳直立,身體朝向陽臺。它回過頭,用一雙湛藍色的貓眼打量著陳一凡,這是一只雙色布偶貓。
陳一凡躡手躡腳地朝布偶貓走去,他的神色既興奮又好奇。他興奮于雙色布偶貓的珍貴與難得,好奇于這只布偶貓是怎么進來的。雙色布偶貓是很多擼貓愛好者心目中的夢中情貓。一般來說,在正規(guī)貓舍,一只雙色布偶貓的價格在一萬元左右,這還僅僅是寵物級。賽級品相的話,價格可能還要翻上幾番不止。
叮咚~
門鈴響了,布偶貓突然一躍而起,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陳一凡迎面撲來。陳一凡來不及躲閃,向后一個踉蹌。砰得一聲,他被這只布偶貓撞倒在地。茶幾上的玻璃杯被失手打翻了,碎裂一地。同時,陳一凡的手腕也被咬了一口。布偶貓?zhí)柗Q仙女貓,以性格溫順、粘人著稱。此刻,它的行為卻出奇反常,事出反常必有妖!
聽到門鈴聲和客廳傳來的動靜后,姥姥從房間快步走來,趕忙上前,攙扶跌倒在地的外孫。陳一凡的手腕留下了兩排很深的齒痕,傷口冒出殷紅的鮮血,鮮血順著手指關(guān)節(jié)啪嗒啪嗒地滴落。
姥姥面容驚訝,說道:“哎呀,怎么弄的?”
姥姥作為退休醫(yī)護人員,見過不少大場面。而今,眼前的人是親外孫,她不免更加擔(dān)心了。顧不得響著的門鈴聲了,姥姥快速找來醫(yī)療箱,她取出一瓶生理鹽水,對傷口進行清洗,避免病菌感染。
正要用碘伏進一步消毒時,只見傷口在以肉眼可見地速度,快速愈合。疼痛感變成了瘙癢感,這是傷口愈合的癥狀之一。最驚奇的是,傷口愈合的過程中沒有發(fā)生結(jié)痂以及血痂脫落的現(xiàn)象。新的皮肉組織重新長了出來,齒痕處甚至看不出絲毫受過傷的痕跡。這種傷口快速愈合的怪異現(xiàn)象,讓身為醫(yī)護人員的姥姥大吃一驚,這不科學(xué)!
陳一凡由驚慌轉(zhuǎn)變成了震驚,他左顧右盼,尋找著那只雙色布偶貓。那只貓,它竟然憑空消失了,只留下了一片狼藉的客廳。
叮咚~
門鈴又響了,爸爸應(yīng)該來了吧。陳一凡擦了擦手腕上的血漬,他迫不及待地跑去開門。只見門外站著三個男人,他們穿著統(tǒng)一的深褐色套裝。為首的人是個矮個子,他留著一撮濃密且性感的胡須。相比之下,在矮個子胡須男身后的兩個男人顯得高大強壯,一臉嚴肅。
矮個子胡須男問道:“我們是小區(qū)物業(yè)的,想問一下,你有沒有看到一只貓?”
小區(qū)物業(yè)管理部門大張旗鼓地派三個人來找只貓?這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干。這根本不符合邏輯。那么,只有一種可能,這三個人不是物業(yè)的!以上種種跡象表明,那只貓不簡單,這三個人也不簡單,即將發(fā)生的事情或許更不簡單。
陳一凡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說道:“沒看見?!?p> 矮個子胡須男觀察著陳一凡的面部表情,再一次詢問道:“真的沒看見?”
陳一凡的內(nèi)心咯噔一下,有一種全身衣物被扒光的赤裸感,他只能強裝鎮(zhèn)定,說道:“真的沒看見。”
把一片狼藉的客廳收拾好后,姥姥拿著一塊濕抹布走了過來,抹布上浸著尚未清洗的血漬,問道:“你們是什么人?”
矮個子胡須男眼神敏銳,一眼便發(fā)現(xiàn)了抹布上的血漬,喊道:“我們是小區(qū)物業(yè)管理部門的,老人家,把你手上的抹布給我看一下。”
姥姥遲鈍了一下,半信半疑地將抹布遞了過去。陳一凡的心漏了半拍,他很怕眼前這三個男人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于是他下意識地挪動腳步,向姥姥靠攏。
接過抹布后,矮個子胡須男將浸著血漬的抹布湊到面前,仔細聞了聞,說道:“是圣女的氣息?!?p> 說罷,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留下其中一個壯漢把門。然后不經(jīng)過同意,矮個子胡須男帶著另一個壯漢擅自闖了進來。見此情景,陳一凡怒火中燒。剛才被貓咬了一口就夠倒霉了,現(xiàn)在還要被幾個不分青紅皂白的陌生男人搜家。對方人多勢眾,和他們發(fā)生沖突,無疑是以卵擊石。
姥姥神情驚恐,警告道:“你們怎么可以私闖民宅,快點出去!不然我可要報警了。”
這三人不聽勸阻,他們分頭行動,將這個兩室一廳的房子翻了個底朝天。沖動是魔鬼,陳一凡努力保持冷靜,他先將姥姥護在身后,然后分析眼下局面,想道:“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是為了那只布偶貓而來,既不會圖財,也不會圖色。聽他們剛才說的話,有一個關(guān)鍵詞【圣女】??墒?,那明明是一只雙色布偶貓啊,這怎么都和他們口中的圣女沾不上邊,難道是神話故事里的化形成人?那么,世界就太奇妙了!”
大概過了十分鐘,矮個子胡須男兩人翻箱倒柜,搜尋無果,房子一片狼藉。那只貓的氣息在這里徹底中斷了,這讓他很是氣急敗壞,接下來的搜尋工作無疑是大海撈針。
“小子,你過來?!?p> 矮個子胡須男向陳一凡招著手,他想要找個人出氣。眼前這個不說實話的愣頭小子,耽誤了他寶貴的搜尋時間,簡直是可恨至極。
陳一凡轉(zhuǎn)向身后,他先安撫姥姥的惶恐情緒,然后不卑不亢地走了過去。只見矮個子胡須男一臉獰笑,一個巴掌向著陳一凡重重地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