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由真元凝聚的大手自天空中探出,深入毒霧內,絲毫不在意那濃郁的丹毒腐蝕,大手攪動毒霧順勢一撈,輕柔抓起陷入昏迷的易云,并將其從毒霧中拖出。
此時無形的通道已經建設完成,恐怖的威壓從不知盡頭的另一端傳來,大澤上空的毒瘴開始劇烈翻滾,仿佛無法承受這股威壓一般猛地一縮,露出近千丈寬的空白地帶。
陽光照進大澤,這塊終年不見天日的絕地在這一刻迎來了光明,卻讓里面生活著的無數野獸嘶吼著四散奔逃,溫暖的陽光對于他們來說仿佛是劇毒的射線,多待一刻都會痛不欲生。
姚老頭瘦小的身影從通道中一步跨出,眨眼便出現在昏迷的易云身旁,只見他屈指一彈,一顆乳白色丹藥飛入易云口中。
丹藥融化驅散腐元丹的丹毒,同時修復著他受創(chuàng)的軀體,已經被冰霜覆蓋的面容開始逐漸恢復血色。
緊接著姚老頭大袖一揮,狂風如龍席卷著毒霧沖上天空,當毒霧升到半空時炙熱的烈焰突兀出現,一瞬間焚盡所有丹毒。
姚老頭掃視四周,皺眉微皺,雙目中映出尺許幽光,仿佛能夠看穿虛妄,最終他的目光停在某一個方位,只見他雙指并攏斜斜一指,口中低喝一聲:“敕”
這一聲敕令,震懾陰陽,直達幽冥。
天地間風云雷動,大片烏云在上空匯聚,眨眼間便遮蓋住天空的烈日,整片天地變得昏暗陰森。
陣陣陰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帶著透骨寒意。陰風越聚越多,最終在姚老頭身前凝聚出一道纖細鬼影,鬼影模糊晃動,似乎做了一個跪地磕頭的動作。
“哼”
姚老頭冷哼一聲,鬼影全身一抖險些當場潰散,不停的磕頭,傳出聲聲哀求。
“他的事不用著你操心,至于你……功過相抵。”
姚老頭臉上閃過一絲肉疼,不見他如何動作,往生燈自行飛來,老人干枯的手指突然探入燈籠內,捻出一小朵慘白燭火輕輕一彈。
燭火搖曳帶著生滅之意,瞬間沒入鬼影眉心,本就模糊的鬼影開始激烈抖動,眼看下一秒就要徹底消散于天地間。
“向死往生”
只聽姚老頭一聲爆喝響徹天地。
“轟隆”
冥冥中似有感應,晴空中炸響暴雷,聲震千里。粗如兒臂的雷光照亮天穹隨即猛地劈下,最終被烏云阻擋。
一連三道雷光劈落,天地都在震顫,似乎震怒于人間正在發(fā)生的事,陰陽五行自有其軌跡輪轉,生滅之間自有天定,擾亂天道輪回必然會遭受到天劫懲罰。
就像修士逆天而行,妄想以凡人之軀成就不朽,這便是在挑戰(zhàn)天道,所以當修士的修為達到一定層次后天道有感,降下雷霆。
扛不住,便灰飛煙滅斷絕來生,這就是逆天而行需要付出的代價。
當然,若果有修士抗住了天劫,那便另說,大道五十,天演四十九,所謂遁去的一,便是那漏網之魚(一),自然還有下一次天地之劫等著你。
而當下姚老頭所做的事兒,同樣有違天道,屬于逆轉陰陽,擾亂輪回的范疇,自然也會招來雷劫,只不過比起大能修士經歷的九重雷劫而言要輕得多。
畢竟此時的鬼影依舊是鬼,無法脫離陰物的范疇,之所以降下雷劫是因為姚老頭把本該墜入輪回的魂魄強行拘來,冒犯了幽冥。
只見姚老頭嘴角微嘲,揮手打散從烏云上溢出的雷劫余威,不然那點于波危機到身前脆弱不堪的鬼影。
哪怕如此,鬼影依舊在雷聲中發(fā)出陣陣無聲哀嚎,全身不停顫抖著,這是天威,哪怕有高人庇護一樣兇險萬分,想要逆天自然要付出代價。
暴雷過后,鬼影終于停止了抖動,慘白燭火從眉心位置一路蔓延鬼影全身,四周陰風越發(fā)狂暴,同時帶來了大量的陰冥之氣,被燭火吸引著涌入鬼影體內不停凝練著。
一炷香后陰風平息,而鬼影也變得越發(fā)凝實,隱約間能夠看出是一個俏麗的女子模樣,只是這種凝實速度十分緩慢,有些類似于服食了定魂草的生魂,但是卻比之后者要更加真實。
姚老頭隨手把鬼影和血鴉一起收入袖中,一把提起地上的易云踏空遠去,眨眼便消失在天際盡頭。
至于被鬼火凍得只剩一對眼珠能夠轉動的沐人,以及只剩下半條命躺在遠處一動不動的黑翼。
他甚至連眼皮子都懶得夾兩人一下,因為對姚老頭來說,前者是緝偵司以外的廢物,后者則是本該以死謝罪的廢物,能夠活著就是他對黑翼最大的仁慈了。
畢竟如今的緝偵司早已不是一百年前的緝偵司了,沒有姚老頭的鐵血手腕,說不定早已被那些隱藏在水面下的魑魅魍魎吞得骨頭都不剩下,這也是為何姚老頭弒殺的名聲會傳遍天下,讓無數修士聞之色變。
一道流光劃破天際,許久之后才有音爆聲傳來,地面上的百姓偶爾聽到雷鳴般的音爆聲,仰頭時卻一無所獲。
只有修為深厚的修士才能在音爆響起之前預感到一絲悸動,然而等他們仰頭凝望,在看破了包裹著流光的障眼法后立即驚叫一聲,駭然低頭,那盞燈籠是如此的熟悉,那片幽光是如此的讓人畏懼。
于此同時,遠在數萬里之外的京都卻顯得陰云密布,先是有煙鬼老張的犯禁一怒,再有緝偵司四鬼之一的酒鬼于朱雀大街阻攔衛(wèi)戍軍。
隨即數十道目光匯聚二皇子府邸,那些目光中除去來自皇城之內的幾道目光外,其余的都或多或少帶著一些別樣的意味。
府邸上空煙霧彌漫,但也只能阻攔大部分的目光窺視,畢竟這里是皇城,其中臥虎藏龍,而煙鬼老張也并非天下無敵。
于是有人開始在貧妃巷外探頭探腦,這是一個來自不知名勢力的修士,身上沒有任何標志著他身份的事物。
以至于寅虎都懶得對其進行拷問,直接隨手拍碎了對方的心竅,然后把人攬入另一條暗巷,少頃,寅虎走出,暗巷內空無一物。
這已經是第三個了,很煩人啊,也不知掌刑大人到哪里了。寅虎小聲嘀咕這繼續(xù)巡視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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