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把蠟燭收入懷中,黑衣錦袍的寅虎對著內(nèi)堂喊了一聲,“爺爺要出門辦事兒,你們幾個廢物看著點門?!?p> 隨即內(nèi)堂傳出四五道怒罵聲,寅虎笑嘻嘻離開,只見他一步跨出整個人直接到了大門口,下一步距離越發(fā)遠(yuǎn)了,三步之后人便出現(xiàn)在了朱雀大街。
然而四周百姓似乎無法察覺到他的異常,寅虎如同一尾游魚在人群中時隱時現(xiàn),一炷香后他便出現(xiàn)在了貧妃巷的巷口,那里一個看似平平無奇的中年漢子一腳踏在貧妃巷青石板上,大半身子露出巷外一動不動。
“嘿,還有人上趕著找死。”
寅虎輕笑一聲,目光左右巡視后來到漢子身旁,“大兄弟,你這閻王殿前徘徊幾天了,到底死不死啊,衛(wèi)戍軍的盤口都開到緝偵司了,你他娘的倒是痛快點啊?!?p> 漢子聞言目光一亮,咧著嘴看著寅虎道:“緝偵司的殺才?給說說有多少人壓老子必死的?”
“老子?”
寅虎臉上笑容更甚,目光卻是沒有一絲溫度。
漢子好似沒看出來一般,毫不在意道:“咱兩打一架,生死難料?!?p> “唔,你說的在理,可這里是京都,爺爺算是占了地利,你被弄死的幾率更大一些?!币⑺菩Ψ切粗鴣砣恕?p> “也是,大哥,給說說唄?!?p> 漢子倒也光棍,立馬就改口了,完全不在意丟了面子,至于寅虎口中的威脅之意漢子全然不在乎,在他看來無非就是打一架而已,運氣好說不定能活呢。
“嘿,你他娘的是真對爺爺胃口啊,這么說吧,如今整個京都參與賭局的人里就爺爺一人壓了你不會死?!?p> 寅虎笑嘻嘻回答,只不過他說謊了,因為壓這漢子不死的還有一人,那就是賭品無雙的掌刑大人,而且還是通過他出面下的注。
“哈,那能賺多少?”
漢子語氣中帶著驚喜,似乎完全沒有考慮過自己挑釁姬牧后會有什么嚴(yán)重后果。
然而他這句話聽在寅虎耳中無異于天籟之音,此時的寅虎恨不得跪下來對著某個方向使勁磕頭。
掌刑大人當(dāng)真是算無遺策啊,寅虎立即湊近一步小聲道:“黃金五百兩?!彼f的只是他個人的盈利,至于姚老頭那份他可不敢隨意透露。
“我要三百兩,成,我立馬走人,不成我另一只腳就跨進(jìn)去了?!睗h子說著抬眼瞄了一眼貧妃巷深處,哪里有薄薄煙霧若隱若現(xiàn)。
寅虎面露鄙夷,呲笑一聲,“你狗日能不能活還要看里面那位今天是什么心情,真當(dāng)自己腰里那塊雍王府的令牌能保命啊,嘁。”
“實話跟你說,爺爺今天這一趟來就是決定了里面那位的心情好壞,小子該怎么做自己看著辦?!?p> 寅虎冷笑無聲。
漢子頓時露出一副與他外貌不相符的狡黠目光,“大哥,二百兩不能再少了,緝偵司既然知道我的腳跟,自然也能查到我的苦衷,二百兩黃金但凡少一個子兒,我就往里走了,到時候雍王府的撫恤也足夠我妻兒活下去了?!?p> “成交”
寅虎伸手與漢子輕握,算是初步達(dá)成一個口頭約定,畢竟主動權(quán)還在那漢子手中,對方若是真鐵了心要去賺雍王府的撫恤,他也無招。
就只見寅虎大步走入貧妃巷,在接近府邸大門時微微低頭,同時換成了小巧步伐。
府邸大門自行打開,里面門房處坐著一臉晦氣的老張正緩緩嘬著煙桿。
他已經(jīng)回來幾天了,巷口杵著的那個傻子算是刺殺易云失敗后那邊派來惡心人的,只不過姬牧說要再等等,等看熱鬧的人再多些才有意思,對此老張也就懶得理會。
“緝偵司寅虎拜見大人?!?p> 寅虎拜的是緝偵司煙鬼老張,心悅誠服,只因這位是緝偵司的傳奇人物,與掌刑大人一般,是緝偵司真正的基石所在。
“你狗日剛才跟巷子口那個傻子嘀咕啥子勒?”
老張在鞋底磕了磕煙桿斜眼看了過來。
寅虎二話不說立即和盤托出,包括兩人私下達(dá)成的分成協(xié)議,最后寅虎恭敬道:“當(dāng)然最后還得看二殿下今日的心情?!?p> “嗯,滾進(jìn)去吧?!?p> 老張繼續(xù)抽煙,目光越過長長的巷道,那里一個看似樸實的中年漢子挺了挺胸口后又縮了縮脖子。
半盞茶的功夫寅虎走了回來,“大人,二殿下今日心情不錯?!?p> “行,送二百兩黃金來府上,這事兒老子就忍啦。怎么,不愿意?”
老張斜眼,寅虎身子一抖,立即點頭道:“愿意的?!?p> 說白了他就是一個賭外圍的,人家一個送死的,一個殺人的,兩邊但凡有一個不爽他就得血本無歸。
“對了,你告訴那個傻子,如今府上還缺一條護(hù)院犬?!?p> 一聽這話寅虎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斟酌著語氣道:“大人,這樣的話,雍王會被氣死的?!?p> “哈,他死不死關(guān)老子屁事,你把話傳到就是。滾吧?!?p> 老張揮手,四周煙霧散盡,寅虎心頭一柄,想起久遠(yuǎn)的某一年,有位皇族惹惱了宮里某一位溫婉女子,叼著煙桿的老張當(dāng)著宗人府來人的面,一掌拍碎了那位皇族的腦袋。張一掌也就是從那個時候廣為人知。
寅虎走了,貧妃巷那個漢子在京都無數(shù)大佬的目光中屁顛顛跑進(jìn)了二皇子府,再露面時一身家丁打扮,驚掉了京都無數(shù)權(quán)貴的眼球。
隔天漢子的妻兒也進(jìn)了姬牧府邸,在回城的路上遭遇了五波人刺殺,漢子渾身浴血,展現(xiàn)出了超強的戰(zhàn)意,硬生生殺退四波前來刺殺的修士。
最后第五波刺客已經(jīng)殺到了坐有妻兒的馬車前,漢子重傷,目眥欲裂可惜來不及救援,時隔百年,再一次露面的張一掌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車廂附近,也只是出了一掌,三名死士皆死。
從此姬牧府上多了一個叫沐人的家丁,京都某處富麗堂皇的府邸里傳出了幾聲憤怒至極的咆哮聲。
一場大戲悄然落幕,賺麻了的姚老頭從袖中丟出一只紙鴉,“呱呱”聲中紙鴉悄然飛進(jìn)了貧妃巷,報出了一個地址。
半旬后,傷勢痊愈的沐人跟著老張離開京都,他的妻子在聽說是去殺壞人后,面帶擔(dān)憂的笑了笑,讓兒子去跟院中的黑影姐姐玩耍,隨后就進(jìn)了廚房繼續(xù)忙活去了。
畢竟如今府上的吃食都由她負(fù)責(zé),家里的男人說了,這是頂重要的事兒,千萬馬虎不得。
所以婦人每次做飯都格外用心,生怕浪費了食材,好在主人家也不挑食,她做什么就吃什么,每次出門買菜也都不需要她記賬,一個鄉(xiāng)野婦人哪里會記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