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提著燈籠,緩緩轉(zhuǎn)身,這一刻他淚流滿面……
其實他又何嘗不明白,殺了程文會有什么結(jié)果,可是他不想忍了,他甚至猜到姚老頭不讓他深挖幕后是為了保護自己。
甚至姚老頭可能已經(jīng)知道了幼子真實的死亡數(shù)字,不告訴自己真相,就是為了讓自己別去過多追究,只盯著緝偵司內(nèi)部殺就好。
然而姚老頭還是錯估了易云,他沒想到易云是一個來自異世界的靈魂,對于易云來說,殺了數(shù)十名幼子和只殺一名,其實都是同樣的罪惡……
“我很想知道你們口中那位貴人到底是誰?”
易云緩緩走近初一。
幽光逼近,初一觸電一般驚恐著想要逃走,然而卻是徒勞,柳河看準(zhǔn)時機一指點出,鎖住了他全身真元。
不得不說初一對往生燈的恐懼之盛,已經(jīng)超出了易云的想象,若是此時換成姚老頭提燈出現(xiàn)的話,怕是初一連逃跑的念頭都不敢有吧。
這恰恰就是易云想不通的地方,明明如此怕死的一個人,為何卻又敢選擇背叛姚老頭。
除非初一并非姚老頭的一個派系的,而且那位貴人的能量也的確大到了可以抗衡姚老頭的地步。
那么那位貴人到底是誰,易云此刻很想知道,幽光在初一周身晃蕩,好幾次都差點掃到身上。
恐懼到了極點的初一終于選擇妥協(xié),“貴人就是……”
他張口,無數(shù)黑煙從眼耳口鼻中冒出,噬魂蠱觸發(fā)。與那赤心老祖一樣,初一也是一只隨時可以拋棄的紙鳶。
易云臉色陰沉,伸手碰觸初一的尸體。
系統(tǒng)提示音響起:“恭喜宿主摸尸完成,摸尸經(jīng)驗值+5000,摸尸技能點+50”
那幕后之人竟是連初一都下了噬魂蠱,他有些后悔沒有拷問程文。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連初一都中了噬魂蠱,那程文又怎么可能逃得掉,幕后之人處心積慮做出這種,怎么可能會讓人活著去指正自己。
隨后易云仔細搜索了整個郡守府邸,最后還是丁寧在程文書房中一處暗格內(nèi)找到了一個白色玉瓶。
玉瓶不大,小巧喜人,入手溫?zé)?,一看就非凡品,易云小心拔開瓶蓋,一瞬間絲絲縷縷晶瑩白霧從瓶中流出。
這就是最為純凈的先天靈氣,只有修士才能夠察覺到,白霧有靈飄出瓶口后,直上九天,緩緩消散在天地間,來于天地,最后歸于天地。
易云手舉玉瓶,久久無言,稚童巴掌大小的玉瓶足足過了將近半個時辰才散盡白霧。
直到所有先天靈氣都消散后易云凝聚真元猛的一握拳,手中玉瓶竟是紋絲不動。
“助我”
易云低吼,像頭受傷的小獸,柳河伸出一指猛地點在瓶身上,兩人合力最終玉瓶表面出現(xiàn)裂紋,隨即裂紋擴散,最終變成粉末。
失魂落魄的易云走出郡守府邸,回首望去眼中帶著深深厭惡,“瞞得住嗎?”
柳河苦笑一聲,緩緩搖頭:“瞞不住的?!?p> “可是我已經(jīng)滅了他們的魂魄了?!币自菩挠胁桓省?p> “大修士手段詭異,可以回溯現(xiàn)場。屆時咱們都會暴露?!?p> “逃命去吧,能逃多遠是多遠,你與柳河一起逃,別再回來了。”
易云聞言扭頭微笑看著丁寧,殺了郡守,他必死無疑,丁寧不在現(xiàn)場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公子,這天地雖然廣闊,奴,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倍幷Z氣軟糯,眉眼彎彎,好像絲毫不在意大難臨頭,死亡,對于她來說或許不是懲罰,而是救贖。
“你呢,也不逃嗎?”
易云看向柳河。
“大人,逃不掉的,而且我覺得很爽,殺的很爽。”柳河眉宇間英氣勃發(fā),脊背挺得筆直。
遠處劉二帶著三弦跑來,兩人呲牙咧嘴,身上帶著大片血跡,跑動間似乎牽動了傷口,不時皺一下眉頭,不過眼里卻帶著欣喜,邀功似的,離著老遠就對著易云揮手。
城里的暗莊拔出了,對于劉二和三弦來說一場大戰(zhàn)終于落幕,而他最終活了下來,這就是最重要的。
沒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
“大人,事情辦妥了?!?p> 劉二嘿嘿直笑,三弦重重點頭。兩人接過丁寧送上的傷藥,小心涂抹在傷口上,疼得直抽冷氣。
“辦妥了,你們也走吧。回到京都去找姚老頭,記得一定要先找到姚老頭,別瞎跑?!?p> “好嘞”
劉二攙扶著三弦就要離開,只是走出幾步一愣神,轉(zhuǎn)身看著易云,“大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兒了,叛徒還沒殺完嗎?”
“殺完了,沒有叛徒了?!币自莆⑿Α?p> “那為什么只讓我和三弦離開,大人你要去哪里?”
劉二其實不傻,他也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帶著狐疑看向柳河,結(jié)果對方直接無視他,仰頭看天。
“大人,能不能跟俺老劉交個底?!眲⒍o比嚴(yán)肅,極少說話的三弦也跟著開口道:“大人,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易云無語,這兩個撲街,平時很好糊弄的啊,怎么今天變成猴了,只聽他用平淡的語氣講述著郡守府邸發(fā)生的事兒。
聽著易云的講述,兩人先是眉頭緊皺,隨后眼中殺意暴漲,接著惶恐無助,最后齊齊釋然。
“大人,俺老劉當(dāng)年愛慕一人,是鄰村一個溫婉女子,是用溫婉形容吧大人?”
“是的。”
“后來啊,人突然就不見了,找到的時候褲子都沒給穿上,她爹娘死的早,跟著爺爺一起討生活嘛,哪有人去給她伸冤,我知道是誰做的,可惜年紀(jì)小提不動刀,后來我就等啊等,一直等了五年,有一天我看到那賊子從衙門下值后就一直跟著他,他去酒樓飲酒,俺就在縮在墻角里等著,直到他飲醉后踉蹌回家?!?p> 易云幾人靜靜聽著劉二講述,沒有人出聲打擾他。
“也怪俺笨,刀都沒磨快,硬是割不下人頭,急的都快哭了,突然有人提醒我說下刀的角度不對,一回頭你們猜俺看見了誰?!?p> 劉二咧著嘴笑,眼淚直流,“掌刑大人教俺怎么割腦袋,還夸俺膽子大,敢殺官差哩,哈哈哈哈”
劉二說完,只有他一人的笑聲在回蕩。
“三弦,快滾吧,咱們兄弟就此別過?!?p> 被劉二踢了一腳的三弦惱道:“頭兒,我看著像慫貨?”
“不像,哈哈哈哈哈哈”
這一次大家都笑了……
天黑去遛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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