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敏銳
自一個月前,大雨籠罩在青州的土地上,從未離去。
大部分城市被雨水淹浸,手上手機還能用的人,都在向其他大州和上京求援。
大州的官網(wǎng)下,多了很多青州用戶的求救呼聲。
桂紹洪坐在家里的陽臺上,用手慢慢刷著手機,自從有了風(fēng)語,手機他也能用了,風(fēng)語會把上面的信息告訴他。
他所在的城市在這一個月,水位早就過腰,學(xué)校發(fā)布了停學(xué)通知,正常人連出城都困難。
城市里的生存物資被搶劫一空,外城幾乎沒了秩序,網(wǎng)上的食物被炒成天價,也根本發(fā)不了貨。
有很多人都被餓死了,他家里剩的糧食也不多了。
青胄軍早就離開了這座城市,根本沒人在這里救援普通百姓。
桂紹洪坐在陽臺邊,聽著網(wǎng)上漠視求救的大州官網(wǎng),他突然想到,自己的那位恩師好像來自什么傳承殿。
也許可以向傳承殿求援試試。
【傳承殿官網(wǎng)貼吧】
假如給我光明:傳承殿能不能來永豐城駐扎分殿?
他發(fā)了消息就關(guān)了手機,像這種官方回應(yīng)消息應(yīng)該都挺慢的。
也不知道傳承殿愿不愿意來幫幫他們,哪怕是給點糧食都可以。
“嘟”
手機震動,桂紹洪有些驚訝,打開手機,風(fēng)語告訴他,是一個分殿回應(yīng)了他的信息
傳承殿駐騰云城分殿:請問是遇到什么困難了嗎?
假如給我光明:永豐城被大水淹沒,很多人都死了。
傳承殿駐騰云城分殿:我們會派人前往調(diào)查,確認屬實將會派人前往駐點。
加入給我光明:要多久才能過來?
傳承殿駐騰云城分殿:調(diào)查只需一天,如果屬實,當天可駐殿,請耐心等待。
放下手機,桂紹洪的心跳有些快,傳承殿這積極的態(tài)度是他沒有想到的。
青州情況之復(fù)雜,就連上京都不敢派兵支援,到了傳承殿居然只要確認事實,就愿意出手幫助。
這么一看傳承殿比他想象中要厲害,厲害到能無視青州復(fù)雜的情況。
只是他沒想到,因為傳承殿的回應(yīng),不少人都聞訊而來。
尤其是永豐城的網(wǎng)友,在看到傳承殿回應(yīng)了永豐城的網(wǎng)友,紛紛在下面留言。
飛飛鼠:大佬,求多帶點糧食,糧食都被人買斷了,我們快餓死了。
無數(shù)大山:我妹妹發(fā)燒了,能不能帶點藥,藥店里都沒了,求求你們。
天上的瘋牛:跪求大佬快來!
很多人都在網(wǎng)上查到了傳承殿的經(jīng)歷,簡直就是出道即巔峰。
首先在松元城就有三名圣階滅了好幾個家族,后來在羽神教的陰謀下,周邊城市全部淪陷,只有擁有傳承殿的松元城幸免遇難。
后來在云州首都建立分殿,招惹過分殿的家族,也都在當天被清剿,家族里那好幾個天府境都被殺或是廢了。
就連疾矢衛(wèi)在總部的統(tǒng)帥趕到現(xiàn)場,都不敢說一句話。
除了上京,龍國還真沒哪個官方敢說能對付傳承殿。
騰云城傳承殿
藍澄雨在辦公室里,面前的電腦上是傳承殿的貼吧,剛才就是她回應(yīng)了桂紹洪。
她詢問過封巧義,向需要支援的地方建立分殿符合傳承殿殿規(guī)。
在松元城那邊他們又收了一名天府境強者,經(jīng)過仙靈殿的洗禮成就了圣境。
經(jīng)過考察,兩人都符合傳承殿的標準,正好可以派去永豐城。
內(nèi)海堡壘,食堂
唐皎皎找了個位置,坐在唐禮附近的位置,一邊吃著飯,目光瞥視著遠處的唐禮。
她對自己的親生父親毫無印象,也沒有對應(yīng)的尋找方法,更沒有任何依據(jù)可以證明面前的男人就是她的父親。
唯一的線索就是她對唐禮的第一感覺,那種直覺從來都不會錯。
“貴客,我能坐這嗎?”
一名校官端著餐盤走了過來,得到了唐皎皎同意,坐在她的對面。
“我是唐將軍的副官,貴客一直看著將軍,是有什么事嗎?”
副官本來應(yīng)該去找公主大人,奈何公主那邊說不需要他,所以只好來找這位獨自一人的小姐。
但他看唐皎皎一直在跟著將軍,估計將軍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這做副官的也只好出面擋著了。
“請問唐將軍有妻子嗎?”
“有,不過有關(guān)將軍妻子的資料似乎都被刪除了,似乎是牽扯到什么問題?!?p> “那他現(xiàn)在有再婚嗎?”
“貴客,您這么關(guān)心將軍的私人生活,是不是不太好?”
唐皎皎陷入沉思,這么看來再婚的可能性不大,那么為什么有關(guān)將軍妻子的資料會被刪除呢?
在青州,什么情況下相愛的兩人會被迫分開,甚至作為青胄軍高層,要刪除自己妻子的資料?
除非是大逆不道的愛情,不合倫理,信仰不同,或是仇恨驅(qū)使。
前兩個不至于刪除資料,作為將軍,唐禮的權(quán)限比大部分人都要高。
但如果她的母親是一名解胄軍,而她的父親是青胄軍呢?
青州復(fù)雜的地方就在于解胄軍和青胄軍千年的恩怨,這種恩怨使雙方成了死敵,就連后代都受這種仇恨的影響。
敵對陣營的兩人相愛,就注定不會受到祝福,在青州更是會被兩方唾棄。
按照這么想,那一切都就都能說的通了。
“孩子呢?孩子有嗎?”唐皎皎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沒有,起碼從十年前我跟著將軍時,就沒見過將軍的家人。
您也不用好奇將軍的私生活,我們將軍的妻子走得早,墓碑都在內(nèi)海旁立著,將軍每天都會去看望,癡情得很?!?p> “你們這能做血脈鑒定嗎?”
“這個…我們這里的血脈鑒定只能鑒定青州的兩脈人,如果想要更進一步,需要去城內(nèi)的醫(yī)院?!?p> 軍醫(yī)院的地方大多是用來治療戰(zhàn)場上受的傷,最多還有疾病的醫(yī)生。
血脈鑒定也是因為需要判斷人的資歷,不然也不會存在于軍醫(yī)院里。
“這就…”
“夠了,讓客人在這鑒定血脈?這種事怎么能允許?魏承山,客人不懂規(guī)矩你也不懂嗎?”
唐禮這時出言制止,端著吃完的飯走了過來,眼神示意副官離開。
副官只好端著餐盤離開,隨后唐禮向唐皎皎說了句抱歉,也匆匆離開了。
目送著唐禮離開,她察覺到一絲不對,唐禮明顯就是在有意逃避,不想讓她往下查。
她想著該如何進行下一步時,唐禮回到了她旁邊,說道:“既然貴客有問題想問我,不妨到我的辦公室談?wù)劊抢镎勗挿奖??!?p> “嗯,好。”
她求之不得,只要當面對峙,她一定能判斷出唐禮的真實想法。
唐禮帶她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親自給她沏了一杯茶。
唐皎皎坐在辦公桌外,認真觀察著唐禮的每個動作。
直到唐禮坐在他對面,問道:“唐小姐,你跟了我一路,剛才又問我的副官那些…比較私人的問題,是覺得我跟你有血緣關(guān)系嗎?”
“是的,這是出于一種,我的直覺?!?p> “人總是對于自己的感覺有天然的信任,唐小姐,雖然你我都姓唐,但在龍國,姓相同很正常,我覺得這是個緣分,但也僅此而已?!?p> 唐禮耐著性子,慢慢跟她解釋。
“我的直覺不會有錯,不信您可以跟我去做親子鑒定,亦或者試試的我直覺準不準?!?p> “……”
唐禮的目光帶著審視,他把雙手放在桌子下面,動了動隨后抬到桌子上。
“一只手有水滴,告訴我在哪只手?!?p> “左手?!?p> 唐皎皎幾乎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左手,唐禮攤開雙手,在他的左手心躺著一顆凝形的水珠。
這份能力哪怕是圣境強者也不見得能擁有,感知正確答案,這在修行路上能讓人避免很多錯誤。
唐禮把手再次放回桌下,眼睛直視唐皎皎,像是要把她看穿似的。
“那么現(xiàn)在呢?”
他重新把手放上來,讓唐皎皎再次選擇。
“我覺得兩個都不是?!?p> “……”
“如何,唐禮將軍?”唐皎皎的語氣中帶上了自豪。
這是她從小就引以為豪的能力,在此刻也能為她辦成大事。
“這個能力千萬不要被其他人知曉,麻煩貴客在內(nèi)海堡壘也不要再用了?!?p> “什么意思?”
“麻煩小姐讓公主和駙馬趕緊離開內(nèi)海堡壘吧,否則性命不保,到時想逃也逃不了。”
唐禮嚴肅的神情讓她有些不知所措,難道這里要發(fā)生些什么?
唐皎皎反應(yīng)過來后,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去找封巧義,如果有誰能阻止這件事,那只有封巧義了。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逃避,但這件事之后,我一定要找你問個清楚,唐禮?!?p> 唐皎皎跑出辦公室,她要把這件事告訴封巧義,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可能是自己親人的人,怎么可能就這么逃走。
她跟著寇華代離開的那段日子,總算明白了自己想做的事,她想找到父母,質(zhì)問他們?yōu)槭裁磼仐壦湍棠蹋瑸槭裁瓷火B(yǎng)。
所以在此之前他們絕對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解胄城
解胄軍總部,聶一麟躲過了青胄軍的眼線,終于來到了解胄軍總部,他熟悉的軍部。
他的圣境仍然殘破,但這殘破的圣境卻是當今時的解胄軍最后的支柱。
支柱該承重,而不是為了未來的宮殿放棄現(xiàn)在的高堂。
他回到解胄城后,第一時間回到了軍部。
解胄軍總部,黑袍被他扯下,他的身體暴露在暴雨之下,這是在向駱璋宣戰(zhàn)。
他不再隱藏身形,已經(jīng)沒有這個必要了。
暴雨水滴落在他的身上,遠在青胄軍臨時駐地的駱璋在同一時感知到他的位置。
“聶一麟,要結(jié)束了?!彼唤敌Α?p> 駱璋等這一天很久了,他一揮手,打算先收了這場暴雨,然而暴雨卻沒按照他的想法停下。
他也想不了這么多,聶一麟的性命現(xiàn)在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命左右兩翼主力軍向解胄城前進,先鋒隊隨我開拔!”
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以他們現(xiàn)在的速度最多一天就能趕到解胄軍總部。
重傷的解胄軍軍主,和他殘破不堪的解胄軍。
他大軍壓境,聶一麟和他的解胄軍會一起死在青胄軍的水矛下,千年的恩怨也將在此了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