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沉思默想
“深淵……”
弗蘭茲玩味的念著這個詞語。透過幾個人的記憶,他得到了有關(guān)這個組織的蛛絲馬跡。
當(dāng)然,他并沒有操縱人的能力,也沒有窺視記憶的能力,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魔族中的貴族諾蘭的幫助下完成的。
“喂,還有什么關(guān)鍵的沒說嗎?”
“……似乎他們也是在找阿弗洛的藏身之處?!?p> “顯而易見的事就不需要說了?!?p> 諾蘭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在心中仔細(xì)思索著從幾個人身上竊取的記憶。
“沒了?!?p> “就連‘深淵’的所在也沒法知道么,果然只能如此了嗎……”
弗蘭茲在地下室的一把石制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現(xiàn)在,他們所在的地下室是弗蘭茲將郊區(qū)的一間廢棄的地下室整理改造之后得來的,里面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個牢房,一把桌子和一個椅子。
假如沒有諾蘭所屬的歪魔的固有技能【歪空】的話,他根本就不會想到這樣的地方,然而經(jīng)過改造之后,現(xiàn)在這里已經(jīng)成了他的最安全的據(jù)點。
還有三個小時……距離弗蘭茲所設(shè)下的時限。弗蘭茲有著強烈的預(yù)感,自己的愿望是一定能夠?qū)崿F(xiàn)的。
“菲敏……”
弗蘭茲痛苦的心中所無法忘記的第一個名字。
現(xiàn)在也多虧諾蘭的存在,菲敏的時間才能以幾近凍結(jié)的情況下流動著。
弗蘭茲連忙甩去了自己的多余思考和懦弱。
“阿魯納——伯爵的這個兒子找到了沒有?”
“嗯,現(xiàn)在在一間酒館里喝著酒?!?p> 弗蘭茲忽然就安靜了下來,仔細(xì)的檢索著一切的疑點。
阿弗洛的手段可沒有這么的簡單。
“能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探尋到他的記憶嗎?”
“恐怕……不行。在這方面可以說是魅魔的特長了?!?p> “哈~”
弗蘭茲長長的嘆息了一聲。不知為何諾蘭對此感到無比的火大。
“不過!這也是有方法的!”
“哦?說來聽聽?!?p> “只要——只要在那種時候就行了!”
“那種時候?哪種時候?”
“就、就是在、在與別、別人在床、床”諾蘭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著,忽然才發(fā)現(xiàn)弗蘭茲正一臉微笑的看著自己,她瞬間就明白了這家伙正在以自己的反應(yīng)取樂。
“你不是知道的嘛!可惡!”
“哈哈哈哈”
弗蘭茲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這還是弗蘭茲在菲敏死去之后第一次露出過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
“沒想到連你這個魔族都、都對——”
“這不是當(dāng)然的嗎?!我還是個未出嫁的小姑娘!”
弗蘭茲終于笑得連淚水都出來了。
諾蘭臉上的紅潮一直連自己的耳朵都沒放過。
“別看這樣,魔族對于婚姻可是比你們?nèi)祟愐拥膰?yán)格的,這種情況也只有魅魔們才會比較擅長啦……”
諾蘭小聲地嘟囔著,仿佛是在對一旁的的空氣辯解著。
“那么事情就好辦了……你去——”
諾蘭的心頓時緊張了起來——這混蛋不會想讓自己去吧?
“現(xiàn)在應(yīng)該有不少的錢吧?”
“誒?啊,嗯?!?p> “去找一些自己出來賣的不就行了?!?p> “我知道了?!?p> “要快點……否則——我就——”
在弗蘭茲的注視之下,諾蘭立馬就扭曲了空間。不知為何,她明明就不想為人類辦事,然而自己此時卻想著心甘情愿的為面前的這個人類做點什么。
大概是這個人類的神情——雖然剛剛開懷大笑過了,然而卻還是難掩心中的空虛與悲傷,就像是一只行將死去的野獸,必須依靠著什么來不斷地填補自己才能忘記自己的傷痛。
我在想什么呢!諾蘭輕輕搖了搖頭。我可是高貴的魔族!
就在諾蘭即將從空間消失的一瞬,那邊傳來了弗蘭茲的聲音。
“如果害羞的話就找個黑布蒙上眼睛吧。”
“這個混蛋?。。 ?p> ……………………
阿魯納作為城主的兒子,雖然他永遠(yuǎn)也得不到自己父親的關(guān)注,但是他認(rèn)為自己能得到眾人的畏懼和尊敬??傮w而言,這也沒差吧。
就比如現(xiàn)在,自己坐在酒館里喝酒,有一眾騎士守護著自己,而且就只有自己一人有資格坐在桌子上。
“喂,說點什么??!”
他怒斥著酒館里唯唯諾諾為自己端來飯菜的老板,而后者更是恐懼的只顧著自己發(fā)抖了。
在那位大人面前,只要稍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失去自己腦袋——這并非是一個謠言,對于街道上的人們來說,這就是如今的現(xiàn)實。
“請、請饒我一命!大人,要我干什么都行,饒我一命啊!大人……”
阿魯納滿足的笑了笑。
“安靜。”
而后者果然就這么安靜下來了。
看吧,這就是我的生活,老爸,你到底是哪點看不上這種生活呢?為什么又要對我——
“阿魯納大人!”
一旁的騎士小心提醒著自己。原來是自己不小心把酒杯中的酒灑出來了。
“喂!舔干凈!”
“哈?”
“沒聽到我說的話嗎?給我舔干凈!”
阿魯納一臉享受的看著老板不得不像一條狗一樣服從著自己。
滿足?怎么會滿足呢?我要更多的金錢,我要無上的權(quán)利,我要人們都跪在我的腳下!如此一來,如此一來——父親大人……
不、不不不。阿魯納甩開了自己的幻覺,才發(fā)覺自己居然有點醉了。
怎么回事?明明只喝了幾杯?阿魯納并未對此有過多的懷疑,而只是在一味的品味著自己的憂郁,然后一杯接著一杯,不顧手下的勸阻——喝下去。
“父親!請繞過我的父親吧!”
忽然,從酒館深處沖出來了一位少女,雖然姿色并不如那些一眼就被吸引的美女,但也算是平均以上的水準(zhǔn)了。
“啊!”
酒館老板發(fā)出了絕望的輕呼,這比他跪在地上舔著灑下的酒水更讓他絕望。
然而少女還是跟著父親跪在了阿魯納的身前,一邊哭著,一邊求饒著。
阿魯納身邊的幾位騎士也稍稍撇過了臉。有些看不過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對此,阿魯納只是回以高亢的刺耳笑聲,但在心中他痛罵著“活該!”“去死吧!”
沒有人知道我的感受!沒有人關(guān)心我的感受!
阿魯納忽然恐怖的想到自己失去這一切場景,那么自己還剩下什么?一半是恐懼,一半是恐慌的作用下,他無視了老板的請求,讓少女自己去樓上的房間里等著。
然而,在他酒還沒喝盡興的時候,忽然有一名手下來匯報,說是自己常去光顧的妓院老板來求見。
“哈~有什么事嗎?我可是很忙的,如果你說的事無關(guān)緊要的話——”
這個肥胖的男人身體抖動了一下,連忙掛起了討好的笑容。
“大人,最近新進了一批很好的貨色,那可是——可是比您那次選美的兩人的姿色都要高?!?p> “哦?”
阿魯納在酒醉中露出了微笑,就連他自己的聲音也有點聽不清了。
“送到樓上,送、送樓上!”
這也是他在世的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