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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闕

第十五章 風波定

破闕 七天之內(nèi) 4142 2022-08-20 20:41:00

  待送走天使過后,堆云護著皇帝所賜的那些珍貴草藥回到長孫畏房中。

  本該因落水傷寒臥病的長孫畏正坐在小榻上捧一卷簡牘,一旁小案上博香爐中燃著馥郁溫潤的檀香,一身月白長衫,神情平靜恬淡,并無一絲病態(tài)。

  “大人,內(nèi)侍說圣上擔心您的身體特意挑選了五十年山參送來,其余還有些難得一見的好東西,無一不是調(diào)理身體的。”

  “收起來吧,等過些時日送給大宅那邊。卿卿可還好?”這些東西與珠翠玉環(huán)并無區(qū)別,不過都是身外之物而已,她身邊也無人對醫(yī)理有所研究,誰知這些東西全然安全?

  徐越卿從宮中回來后一直在月溶小居中閉門不出,方才也并未說些什么,不過圣上既賞東西下來便也是有驚無險了。

  堆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長孫眼睛盯在簡牘上:“加官進爵、賞賜金銀是圣上慣會使用安撫人心的伎倆,卿卿不要,他也不可能讓她空手而歸?!?p>  “大人,我覺得姑娘好似在防著我。”

  長孫畏淡然一笑:“她并不是全然信我,你也是我的人也是要提防些。你傷心了?”

  “不是傷心,是可惜?!?p>  “可惜什么?”長孫畏低頭緩慢地卷起簡牘放在一邊,食指懶散地敲擊在膝上,“值得可惜的人太多了,她還完好無損地活著已然值得慶幸,你替可惜什么?”

  “是堆云說錯話了?!?p>  不過是小事而已,長孫畏并未放在心上,孫明鏡與徐越卿嫌隙事小,他私下做的一些事情還需自己動些腦筋,總不能一直這樣裝病下去。

  “無妨,這幾日也歇夠了,換衣,去府衙吧?!?p>  長孫畏方出府不多久,周復(fù)便上門來打聽徐越卿在宮中的消息。

  原是周頤一直憂心徐越卿進宮對峙如何,到了下午還不見消息有些急切,便派周復(fù)來詢問詢問。

  徐越卿正在月溶小居閑坐,見人來便請他進屋坐下,又叫人倒茶來。

  周復(fù)叫人莫要客氣:“我是替兄長來的,不過見姑娘的樣子大概是有驚無險?”

  徐越卿點頭:“算是吧,圣上并未過于苛責?!?p>  “那便好,”周復(fù)的心緒也安穩(wěn)許多,朝她一笑,似又想起來什么,放下茶杯,“雖說事情已然塵埃落定,再去追究也無意義,不過還有一事我要同徐姑娘說清楚?!?p>  “請講?!?p>  “那日是我同文許伯家的彭思一同站在橋頭看見的姑娘,隨后孫明鏡來的,雖說未曾見過,可他也該知曉你是官宦子女?!?p>  “我也想過,縱使他醉得再厲害也不可能不認得小姑姑,大概是心存僥幸以為就算真的得了手、被告發(fā)了也可借口縱酒誤事?!睂脮r鬧大了,一道旨將已然失去“清白”的長孫畏和自己嫁給孫明鏡也平息了了。

  對長孫畏、自己尚且如此,那旁的那些哭訴無門的女子只怕是更肆無忌憚。

  “不過再氣憤也到此為止了?!?p>  話雖如此,可徐越卿好似并不輕快,薄唇微抿,眉頭好似有千斤重擔壓著一般皺起。遲疑再三,周復(fù)仍是問出了有些逾越的話:“姑娘是否對圣上裁決有些不滿?可現(xiàn)下風波已定,也只能如此了,還望姑娘能夠?qū)捫??!?p>  徐越卿眉眼微闔,隱去些許疲憊:“不滿又如何?我已習以為常了,世上的事豈會事事如我所愿?”再見錦王,她并非千萬次想象過那般憤恨難抑,恨意還在卻不得不風輕云淡,心結(jié)仍是心結(jié),難解還是難解。

  婢女奉上熱茶,周復(fù)雙手環(huán)住杯壁,溫熱在手掌上散開,沉思良久,他才問:“是和我大哥以及錦王有關(guān)嗎?”每每談及錦王,周頤總是一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兇狠模樣。

  “有些關(guān)聯(lián)?!?p>  當年的事情,在場見證者都諱莫如深,徐越卿也不便說出。

  這事從徐越卿與周頤之間的只言片語中也能拼湊個五六分,無非是徐越卿得罪了錦王后周頤曾出手相助卻未能免責,此事的關(guān)鍵在于徐越卿為何得罪了錦王,可這么些年來眾說紛紜卻無一定論。

  “那日你與我大哥說的那些話我就知道姑娘是個通透的人,‘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同樣適合姑娘?!?p>  徐越卿笑著點頭:“多謝周小公子。”

  再多說便有些多管閑事了,周復(fù)笑笑,奈何徐越卿也不是個健談的人,片刻后他為緩解尷尬才問:“聽聞吳小公子日日同姑娘一起練武,怎么不見人影?”

  話問出口后,周復(fù)方覺自己又問了個蠢問題,徐越卿進宮不知何時返還,此時不見吳朝也是正常不過。

  “昨日他便沒來,也并未叫人知會一聲?!毙煸角涞共⒉黄婀?,更不想他來。

  徐越卿好似并無深意,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前日夜里硯渠風波,昨日吳朝便不來也并未派人知會,兩件事情太過巧合緊湊,少不得叫人多心。

  周復(fù)以為她不滿吳朝膽怯,只是看她一眼便笑笑:“或是有急事了也未可知?!?p>  徐越卿并未多想,只是點頭:“許是如此?!?p>  “既得知徐姑娘無虞,周復(fù)也能告知兄長放心了,多謝姑娘的香茶招待,”周復(fù)實在痛徐越卿無話可講,只好起身拜別,“對了,還有一事。十日后,兄長要上云岳寺再次請教明曇法師,姑娘可要同去?”

  徐越卿一算日子,那時魏釗已然就死,與周家?guī)兹送我矝]什么不妥便答應(yīng)下來:“轉(zhuǎn)告世子,在下必然會到?!?p>  “那便好,大嫂說要一同前去為腹中孩子祈福,對了,姑娘大概還不知道我大哥的夫人是江侍郎之女,她說也見見你這位傳奇?!?p>  徐越卿得知周頤夫人懷有身孕,笑意雖淺卻很誠摯:“世子妃折煞在下,那便靜待那日與世子妃同游了?!?p>  周復(fù)笑道:“好,不必勞煩徐姑娘相送,我自出門去?!?p>  徐越卿不是虛禮之人,過了月溶小居的門便叫丫頭送她出去了。

  他二人說話輕松快意,可口中所談之人心中卻是百轉(zhuǎn)千回。

  徐越卿大鬧硯渠的第二日,吳朝也是得知了的,自己義姊什么性情他也是了解,孫明鏡必然是做了惹她極不悅的事情才得此結(jié)果。

  明知錯在孫明鏡,但吳朝卻不敢輕易動之,他在權(quán)衡。

  徐越卿與長孫畏、太子之間聯(lián)系太過薄弱,甚至她可能是二人手掌之間可隨意丟棄的棋子,但孫明鏡與太后的的確確的親緣是斬不斷的,權(quán)衡與比較之下,吳朝不得不靜觀其變,只有等一個定局。

  可這兩日,他等得是度日如年,不知確切消息,京中人人在傳、在猜測,頗有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意思。

  吳朝好些次想走出房門真切地到月溶小居問一問徐越卿為何如此沖動,可他又實在不敢將吳家牽連在內(nèi)。

  得知徐越卿并未被重罰之后,吳朝又是欣喜又是煩擾,思索片刻之后仍是叫了車馬去長孫畏府上看一看好寬慰自己的心。

  進到府中,小丫頭說徐越卿正在院里,可到了月溶小居卻不見人影,喊了幾聲方聽房頂上傳來不情不愿的應(yīng)和聲。

  吳朝叫徐越卿下來無果,便要親自上去,又想她近日必然愁苦,便叫人架來筠梯。

  吳朝畏緊緊抓住兩邊的扶手咬牙,只當自己在平底上爬,冒著滿頭冷汗才到房頂,又顫顫巍巍地伏著身子走到徐越卿身旁坐下。

  眼睛一瞥底下便覺要掉下去一般,吳朝默不作聲地靠徐越卿又近了些。

  徐越卿只當身邊無此人,閉著眼睛仰在房頂上曬太陽。

  忐忑地坐在她身側(cè),溫熱的陽光并沒有蒸發(fā)掉吳朝一絲一毫的愧疚,良久的沉默之后,吳朝緩緩問道:“姐姐對我,失望嗎?”

  徐越卿不解,坐起身子、睜開眼睛問到:“什么意思?”她怎么越發(fā)不懂這些京中人說話了呢?

  “你出了事,我沒有幫你連見你一面都沒有,你會不會怪我?”

  “你我之間本就是不該多往來的關(guān)系,禍是我自己闖的,和你又沒關(guān)系。”

  吳朝聽后,幾不可察地點頭:“姐姐說的是,出于理,我不該管,可出于情呢?你也不希望我管?”

  “沒什么大不了,為了吳家你也最好明哲保身,”徐越卿長發(fā)為房頂?shù)娘L吹得有些蓬亂,卻并未遮蓋住那雙沉靜的眸子,“你說的,為了一族自食苦果都心甘情愿,不過是視而不見你可以的。”

  吳朝同徐越卿的交情起于一場交易,她并未想過他會傾囊相助,即便是形同陌路在她眼中也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徐越卿并未意識到自己這話有多么傷人,吳朝聽后笑意更是慘淡:“原來我在姐姐心中是如此狠心絕情。”

  “不是,我是覺得你虛情假意,你同我說無非是減輕自己愧意而已?!?p>  吳朝凝眉,心有不甘地盯著徐越卿平和又懶散的側(cè)臉,不知為何,吳朝心中生出一股酸澀,可自認識她起,她總是冷言冷語不曾變過,何至于現(xiàn)如今被她點出事實后羞愧難當?

  “有時候我嫌姐姐太過蠢笨,有時又嫌姐姐太過聰明。有些顯而易見的事情你想不明白,旁人偏要遮掩藏住的東西你卻輕而易舉地剝開?!?p>  徐越卿泠然一笑:“是你想太多,你們的事情我一概都不想知道?!?p>  “姐姐果然是......”

  徐越卿復(fù)又躺下,闔上眼眸,身處京中風華,可滿心想的是青微山上閑野日光。

  吳朝斂起被擾亂的心神,故作暢然:“姐姐同我們這些凡塵俗客始終是不一樣的,姐姐涉身險處也能豁達至此看來是無需我開解的,更無需我故作姿態(tài)來騙你能理解我?!?p>  耳中所謂寬慰的話半是譏諷半是自嘲,徐越卿的眼皮輕撩起又轉(zhuǎn)向旁處,即便是他說得再難聽,她也能充耳不聞。

  又是半晌沉默,正當徐越卿快泡在溫和的日光中睡著時,吳朝卻是哽咽著發(fā)出聲,倒叫她嚇醒了。

  “為什么不怪我?姐姐,你為什么不怪我?”

  陷于孝、義兩難之地,無論吳朝本心如何終究是為家舍棄友朋,與祖、父又有何區(qū)別?他實非有意,徐越卿句句帶刺,他受了些氣說了些言不由衷的話又怎么了?她不怪自己,難道自己也不行?

  徐越卿不解,欲言又止,吳朝突如其來的情緒叫她無所適從,猶疑著將帕子遞到他面前:“你這是在哭嗎?”

  吳朝的腦袋更加耷垂,不甚好意思地探尋著手拽過帕子,捏著一角展開覆在面上遮住整張臉。

  那日徐越卿同他說過吳凝的事后,吳朝并不相信,彼時她脾氣那般古怪,誰知道她是不是捏造個謊言,可回家問后才知她說的確是事實。

  縱使是一姓族親也有彼此之間欺凌傾軋,吳朝一支因祖父被貶受人冷眼卻也只能忍耐,一年又一年、一載又一載,祖父終平反回京卻他又是一忍再忍,想說的話、想做的事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思慮周全。

  “姐姐,我對不住你?!苯袢帐菞壭煸角洳活?,他日難保他不是下一個滿嘴仁義道德卻藏著見不得光的陰司的祖、父。

  徐越卿眼光閃爍著,左右沒想明白他這些話為的是什么道理,本就是不與他相干的事,偏巴巴地上趕著來,又是譏諷又是道歉,半日沒說出個所以然,實在毫無意義。

  少年人的心思許是他自己也不懂,沒得到姐姐的回應(yīng),他紅著眼角抬頭:“姐姐在想什么?”

  徐越卿回過神來搖頭,安慰的話她說不出口,再要責備怕不是小少爺要哭暈過去,還是不說為妙。

  吳朝又說了些沒頭沒尾的話,徐越卿敷衍著應(yīng)付過去,吳朝見她的神情也知她并不在意自己所想,有些失落,過些時候也就自己回去了。

  堆云將人送出門后見徐越卿依舊坐在房頂上,提著裙角爬上梯子,底下兩個小丫頭扶著還算穩(wěn)當。

  “怪不得姑娘喜歡坐這上邊兒,不比四四方方的井好多了,風也這么爽利?!睕]有屋檐和枝葉的遮擋,抬頭便見流云,秋風多情,路過千萬人家又來撫弄女子耳畔零落的青絲。

  京城的人戶太多了,風里也夾雜了各種味道,脂粉香、銅臭味、腐濁氣......

  “山上的風比京城的要涼些,卻沒有一絲人氣?!?p>  “那豈不是很冷清?”

  “花草樹木遠比人來得清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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