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歌躺在救援氣墊上,身邊有個早一步摔下來的救援人員手腳并用地爬向她,她看著緊緊抱住了關大姐一起被安全繩吊半空中旋轉的救援人員,虛弱的舉起手比了一個“安全”的手勢。
不是誰從五層樓高的地方掉下來都能虛弱無力的,其他人都是直接嗝屁,沂歌有氣墊護著好歹沒死,心理素質又好,否則連個手勢都比不出來!
就當免費坐了趟跳樓機吧。
但這種免費跳樓機的體驗她并不想擁有。
沂歌躺在氣墊上不愿起來,還是劉勛迅速下了樓把人拉起來的。
“你沒事吧?”劉勛把沂歌上下打量了一遍,確定沂歌除了情緒不對以外,身上并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
劉勛插著腰復盤剛才的情況,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很正常且順利,怎么就突發(fā)異變呢?
“奇怪了,關大姐也不認識你,無端端的怎么會想要拉著你去死呢?”
沂歌呵呵了一聲,心說:我要說是因為有個妖怪在旁邊蠱惑關大姐你肯定不信!
畢竟沂歌也不知道為啥她也要死。
難道是她畫的那個簡陋的除妖陣出了問題?!
沂歌覺得大有可能,顧不上自己還在腿軟,扒拉著劉勛一起上樓。
開玩笑,她現在的情況根本沒法自己爬上五樓!
沂歌在五樓找到了她留下的除妖陣,陣的一腳被踩亂了,蹭掉了不少口紅印,讓整個除妖陣被破壞失去了效力。
看地面的痕跡,應該是有人路過時不小心踩花的,并不是誰有意為之,這才讓那個妖怪又能趁機作亂。
剛才沂歌問過了袁大爺,有一種妖怪叫“辜”,喜歡吃八苦之人的靈魂,在古時候常常出現在亂世之中?,F代人由于生存條件不再那么惡劣,八苦之人已經很少了,辜沒有了食物自然逐漸滅絕了。
袁大爺也不確定關大姐遇到的是不是辜,雖然大家都默認了“天下無辜”,但萬一呢?說不定它們現在就靠蠱惑別人變成八苦之人,再引導死亡呢?
辜既然是妖怪自然會懼怕除妖陣,于是袁大爺給沂歌發(fā)來了極端簡易版的除妖陣畫法,讓沂歌這個剛剛接觸世界另一面的小白照著方位畫在地上。
就算沂歌畫錯了也沒關系,袁大爺交代沂歌務必對著畫好的陣法誠心誠意的許愿,憑她言靈的厲害,畫錯了也能給生效!
劉勛看著沂歌目的明確的直奔某個位置,蹲在地上滿臉凝重的盯著一個疑似封建迷信作法現場的玩意,不由目帶狐疑地四處巡視了一圈,最后也蹲下身子和沂歌一起觀察地上的印記。
劉勛伸手抹了一點紅印,湊到鼻尖聞了聞,沒聞出什么味道,但抹在指尖暈開的樣子很熟悉。
“這好像是……口紅?”
劉勛的話讓沂歌渾身一僵,第一次干這等違背主要工作中心思想的事情,沂歌內心十分忐忑,他不會發(fā)現了什么吧?
不過也有可能只是察覺了紅印的材質。
說實話,沂歌的氣色一向很好,是典型的唇紅齒白,口紅使用頻率并不高,讓日常需要用口紅提氣色的陳玉羨慕嫉妒了很久。
因此,劉勛就算發(fā)現了這是口紅,也不見得會察覺這就是沂歌的。
吧……
“這跟你今天用的顏色很相似啊?!?p> 沂歌:整個裂開?。。?p> 劉勛你一個純種直男為什么能把口紅色號區(qū)分得那么清楚?。?p> “我天生麗質,什么時候用過口紅,不要瞎說!”
劉勛:……
喬沂歌同志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為名叫欲蓋彌彰。
劉勛不與沂歌糾纏這個問題,“所以,你是懷疑關大姐受人蠱惑,想用玄學的方式找回或者換回孩子?”
沂歌:……
蠱惑是真的被蠱惑,但是不是想用玄學的方式找回孩子就不知道了。
劉勛覺得自己的邏輯沒有問題,反正關大姐是會醒過來的,等她醒了自然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了,不過后面的事情都和他們沒有關系了。
沂歌站起身,用腳把地上的紅印蹭花,劉勛也幫忙蹭了兩腳,隨后他們感覺這棟樓晃了晃。
WTF!什么情況!
如果沒記錯的話,豐都市所在省份處在中夏國乃至中洲最活躍的地震帶上,雖然秋季地震不多見,但歷史上也不是沒有過。就在三百多年前,現在豐都市中心所在的位置上就在中秋前發(fā)生過一次超過6級的大地震。
現在這棟樓可是待拆遷的危樓,別說6級,旁邊工地上打樁都能震上一震!
晃動還在持續(xù),沂歌與劉勛對視一眼,不會這么倒霉吧?
下一秒,兩人火速往樓下沖,眨眼就沖出了這棟樓。
樓下,警員們正在疏散無關群眾,現場秩序不能說井然,但終歸是陸陸續(xù)續(xù)散開了。
看大家悠哉閑適的樣子,哪里有一點地震來臨的緊張?
就算生活在地震帶,也不帶這么不給地震面子的。
一個警員看到沂歌和劉勛沖出來,兩人臉上寫滿莫名的緊張,連帶著這位年輕警員也緊張了起來:“怎么了?你倆跑啥?”
沂歌和劉勛:……
他倆的反應是不是太激烈了?
沂歌猶豫著開口:“……就,感覺,樓在晃……”
年輕警員四下望了望,朝她咧嘴一笑:“錯覺吧。今天鬧出這事,擔心房子承受不住,直接讓附近工地都停工了,樁都沒人打呢,怎么會晃?”
“有沒有可能……是地震?”沂歌也笑起來,帶著幾分不好意思:“我外地人,對豐都還不太熟悉?!?p> “不會不會,豐都的地震預警已經很成熟了,能提前七分鐘預測到,你聽警報都沒響,哪有地震。”
“哦,那就是我們的錯覺吧?!币矢杳銖娦σ恍Γ拔覀兿然厝チ?。”
“好嘞,辛苦了?!?p> 沂歌和附近的警員們道了別,遞給劉勛一個眼神,兩人并肩離開了。
一路上劉勛都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么,沂歌不敢多嘴,生怕劉勛察覺什么。兩人趕回辦公室立刻著手寫今天的行動報告,直到下班沂歌都沒說過一句話。
下班時間一到,沂歌抄起小包就跑,劉勛的視線從顯示屏上移開,目送沂歌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劉勛想了想,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我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