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抓了幾個不錯的貨色!送到老大那邊,指定能換不少賞錢!”
海盜們咋咋呼呼地將馬羽幾人押送上船,馬羽他們倒也是萬分配合,看上去似乎是被嚇得六神無主,迫于脖頸上的刀劍之利,而不得不受制于人。
但幾人都是見過大場面的,別的且不說,單說以船上這百來號人,壓根就沒能力能制得住幾人,他們又豈會被這種小陣仗給嚇到,之所以乖乖配合,不過是在按照計劃行事罷了。
按照左超的建議,他們既然無法自己主動靠近海盜島,不如轉(zhuǎn)換一下思路,借助他人之手達成登島的目的,比如可以故意被海盜所捕擄,等海盜將自己等人押送至海盜島上時,問題自然也就迎刃而解。
馬羽細想一下,也覺得沒有比這更好的計劃,當即決定依計行事,目前看來一切順利,按照他們所設(shè)想的方式持續(xù)推進著,并未橫生枝節(jié),若能繼續(xù)這般順利的發(fā)展下去,那成功混入海盜島也不過只是時間問題。
幾人被押送至甲板上一字排開,海盜們也是將甲板上擠得滿滿當當,那些沒處落腳的海盜們甚至蹲在船舷邊、吊在船帆上、擠在船艙里,個個眼神如狼似虎地盯著馬羽幾人,那眼神簡直就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貨物一般。
先前島上昏暗,馬羽等人又皆是身著黑袍,海盜們都沒發(fā)現(xiàn)他們當中竟還有著佃云這么一個女子的身影,而且佃云還容貌艷麗,氣質(zhì)清冷而又典雅,與在場的海盜們可謂是云泥之別。
海盜們在海上漂泊,可是少有機會能見到如此美麗的女子,當即便一個個看直了眼,喉頭涌動,直吞口水,有膽子大的甚至靠上前來,就欲對佃云動手動腳。
而馬羽見狀,又豈能坐視不理,當即冷著臉以手作刀,狠狠劈斬在膽敢伸手的海盜手腕上,力道之大,一瞬間就讓海盜們手腕腫脹得像饅頭一般,疼得他們是直倒吸涼氣,面色更是漲紅如同豬肝。
海盜見馬羽竟敢還手,當即勃然大怒,個個抽刀在手,叫囂著就欲沖上前來。
馬羽等人同樣拍開架勢,做出防御的姿態(tài),隨時準備著反擊,雖說這也許會導致借助海盜潛入海盜島的計劃失敗,但他們又豈能因為區(qū)區(qū)一個計劃,而坐視同伴受辱呢?
就在這等劍拔弩張的時刻,突然聽到船舵后傳來一聲怒斥:
“都狗日的住手!這幾個可都是極品貨色!要是被你們傷到哪,從老大那里換不來幾個賞錢,我就把你們丟到海里去喂魚!”
先前還氣勢洶洶的一眾海盜們聽到怒喝,雖仍是心有不甘,但也只得安分下來。
來者似乎便是這艘海盜船的船長,只是為何他的聲音聽起來會這般古怪?馬羽來不及多想,下意識循聲望去,一眼就看到在船舵之后一道高挑的身影。
身影一開始是背對著眾人,看上去很是欣長,在一眾牛高馬大的海盜之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馬羽甚至有些不確定他到底是不是這艘海盜船的船長。
直到此時身影方才轉(zhuǎn)過身來,在身邊一眾護衛(wèi)的隨行下一步步向著馬羽等人走來。
當他的廬山真面目出現(xiàn)在火光的映射之下時,馬羽卻是瞬間瞳孔猛縮,整個人如遭雷擊,直接呆立在原地,左超等人同樣是目瞪口呆,呆滯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位霸氣十足的海盜船船長,居然是一位面容姣好、身材高挑的女子!不僅如此,就連她身邊的七個近身護衛(wèi),也都是清一色的女子,在這艘以男性海盜占大多數(shù)的海盜船上,卻是以一群女子為主導,甚至那些海盜還都對女子言聽計從,實數(shù)奇特。
難怪馬羽先前會覺得此人的聲音、身材都有些古怪,他已先入為主的認為海盜船船長就是個糙漢子,自然會對動聽的聲線和毫不相匹配的身形覺得古怪異常。
馬羽可真是覺得他這輩子都沒這般震驚過,先前一肚子的說辭都被攪得七零八落,再也無從談起。
那船長大步來到馬羽幾人身前,眼神放肆地在他們臉上打量,這股子混不吝的氣質(zhì),方才真正與她的身份相符,而她似乎早已經(jīng)對眼下這般情形感到習慣一般,面對馬羽幾人的呆滯,她也不覺得奇怪,反倒是饒有興致地多看馬羽幾眼,目光更是不由地飄向他的手掌。
馬羽先前以手做刀,眨眼間就讓十余人短暫地失去戰(zhàn)斗的能力,真般高強的武技可真是讓她眼前一亮,頗覺得驚艷。
想沙胡麾下上萬人海盜,她就算沒有全數(shù)見過,也至少見過一半,可除了沙胡身邊那幾個倭寇浪人之外,卻沒一個有馬羽這般實力的,也就讓她不由地高看馬羽幾分。
卻不知為何,當她的目光掃到馬羽的手腕時,臉上那股子囂張跋扈且玩世不恭的笑意卻是有那么瞬間一僵,眼神之中也閃過一絲不可思議,但這股異樣的情緒卻被她很好地掩蓋下去,除了她自己以外再無他人察覺。
為避免他人看出異樣,船長挪開停留在馬羽身上的目光,轉(zhuǎn)而望向一旁還未回過神來的佃云,看著艷美的容顏,不由地眼神中劃過一絲驚艷,接著她竟當著眾人的面頗為輕佻地吹了一聲口哨,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猛地伸手捏住佃云的下巴微微抬起,大大咧咧地對她說道:
“呦!好俊的姑娘!正對老娘的胃口!”
聽聞此言,本就滿臉呆滯還未反應過來的馬羽等人面色更是越發(fā)的古怪,嘴角不住地抽搐,一副想笑卻又覺得時機不對,憋得很是辛苦的神情。
更要命的是,他們發(fā)現(xiàn)周圍的海盜們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甚至頗有些遺憾的樣子,看來這船長似乎還沒少干這種事?
海盜們的神情瞞不過馬羽等人,他們確實是早都習慣了自家船長這與眾不同的一面,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反倒是個個捶胸頓足、懊惱不已,又沒能搶在船長之前一親芳澤,真是該死。
而佃云驟然間聽到船長的虎狼之詞,以往清冷淡定,甚至之前面對上百名海盜虎視眈眈都能夠保持淡然的她,此時卻是瞬間臉色猙獰且古怪,兩頰泛起惱怒的紅暈,若非是脖頸上還搭著海盜的大刀,只怕早已經(jīng)暴起誓要給眼前這個混不吝的船長一刀。
然而船長卻像是沒看到佃云眼中的羞憤一般,反倒是側(cè)過臉朝身后的護衛(wèi)們叮囑一聲:
“這個妞老娘看上了,誰也不能打她的主意,立刻送到老娘的房間離去,老娘今晚可要好好寵幸她一番!”
護衛(wèi)們紛紛應諾,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佃云的手臂,又有一人從后接過海盜的大刀,繼續(xù)挾持著佃云防止她做出反抗的舉動,將她押完船長的房間。
佃云自然是不愿束手就擒,當即就想掙扎,可她轉(zhuǎn)念一想,自己等人本就準備利用海盜達成混入海盜島寨之中的目的,如今有機會先行與船長獨處一室,自己大可以趁此良機先挾持住船長,再逼迫她將自己等人送入海盜島寨,同樣能夠達成目的。
因此她瞬間安靜下來,老老實實地任由那幾名護衛(wèi)將她挾持著往船長的房間走去,同時還不住地朝著馬羽等人使眼色。
馬羽等人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同伴慘遭他人的毒手,紛紛眉頭倒豎,就欲暴起反抗,卻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見到佃云的眼色,半年來的朝夕相處讓他們間多了幾分默契,當即就明白了佃云的意思,個個默不作聲。
又見那船長徑直走到他們面前,像是大量貨物一般打量他們幾眼,嘴里發(fā)出嫌棄的嘖嘖聲,但最終還是說道:
“這幾個雖不對老娘的胃口,但作為苦力來說倒也是極品貨色,就把他們一起押到老娘房里,讓他們物盡其用,做些苦力活吧!”
海盜中頓時有人不解:
“船長?你把他們幾個全要了去,還怎么上交到老大那里換錢???”
聽到有人竟然膽敢質(zhì)疑自己,先前還大大咧咧、一副混球模樣的船長臉色一瞬間便冷了下來,雙目如刀般直刺向開口那人,嚇得那人渾身一激靈,低著頭不敢直視船長的眼神,就連他身邊的海盜們也是臉色一變,紛紛與他拉開劇距離,免得被殃及池魚。
這海盜一身冷汗淋漓,他也是一下子腦子不知道哪根筋搭錯,居然敢質(zhì)疑船長的決定,真是吃了豹子膽,莫非忘了眼前看似美麗的船長,實則是個心狠手辣的血手女魔頭?
馬羽等人一見原本兇神惡煞、五大三粗的海盜在這么一個看似嬌滴滴的女船長面前,居然個個噤若寒蟬,壓根就不敢跟她大小聲,頓時覺得此情此景頗有些荒謬,仿佛一群餓狼在一只綿羊面前俯首稱臣一般。
然而馬羽等人也心知不能以貌取人的道理,這船長能以一個嬌滴滴的女兒身,將這群如狼似虎的海盜震懾得服服帖帖,那她絕對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般混不吝的不著邊際,而是真正有手段之人。
馬羽等人也因此心中對船長更是多增添了幾分提防,得時刻警惕著不要被她的外表所迷惑,免得背地里被她捅一刀還不自知,那可真是一世英名都要栽倒這東海上!
他們默不作聲,也不掙扎地任由護衛(wèi)們將他們五花大綁,押往船長的閨房,房間不大,除了處處掛滿美麗的貝殼,屋內(nèi)再也看不到多余的裝飾,唯能嗅到淡淡的清香,也不知是少女的體香,還是焚燭的清香。
整個房間看上去素雅而又滿是少女情懷,讓人很難與甲板上那個大大咧咧的船長相掛鉤。
如此截然不同的兩面,讓眾人心中那股不對勁的異樣感愈發(fā)強烈,卻又說不上來到底哪里不對。
“看好房門,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入內(nèi)。”
船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不知為何聽起來竟是少了幾分飛揚跋扈的感覺。
馬羽幾人對視一眼,各自暗地里握住匕首,準備等船長踏進屋子的第一時間就將其制住,方便以此為要挾。
以他們的實力來說,想要掙脫身上綁著的那點麻繩,簡直就像是呼吸一般簡單。
“吱呀!”
房門開啟,船長曼妙的身影已埋進屋內(nèi),一邊伸著懶腰將姣好的身材展露無遺,一邊在屋內(nèi)一張木凳上坐下,嘴里還嘟囔著:
“整天偽裝成混混模樣,真是累人……”
耳尖的幾人聽聞此言,原本正欲暴起挾持船長的他們身形僵住,面面相覷著不知船長這是什么意思。
卻見船長手肘抵住膝蓋,雙手支著下巴,身形微微向著眾人前傾而來,眨巴眨巴那雙大眼睛,滿臉好奇地看著幾人,開口問道:
“你們是來自中原陸上之人嗎?”
聽著一連串問話,馬羽頓時下意識伸手捂住手腕上的貝殼手環(huán),心中掀起一種荒謬的感覺,難道世上怎會有這般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