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掌門親相迎,賓客所為驚
“周掌柜!”
“李先生!”
白條幫的管事,明面上的堂主快步趕來,和周實相互施禮。
“掌柜的這是要去赴茶會吧?”
“正是,請!”
周實向后面一望,只見跟隨李應(yīng)觀的有兩人,一個生面孔,但長得豹頭環(huán)眼,虎背熊腰,一看就是武藝高強之人。而另一個身形較為消瘦的則是李應(yīng)觀的兒子李念生。
只帶了兩人,還行。周實真怕白條幫傾巢出動,好在李應(yīng)觀保持了相當(dāng)?shù)目酥啤?p> “受掌柜的邀請,我且代表白條幫走這一遭,希望青龍幫的諸位不要缺席啊?!崩顟?yīng)觀的話里藏著一絲不屑。
“但愿但愿?!敝軐嵭南耄乔帻垘偷娜瞬粊?,那自己的設(shè)計可就要落空了。
洪拳館在諸多武館中是最顯眼的。它沒有像其他武館那樣在門前圈出一片空地,而是像大戶人家一樣的高門大院,上書“南派洪拳”四字匾額。
此時洪拳館大門半開,有一個身穿黑色短打的青年在門前迎候。見周實一行要往里走,忙抬手問道:
“我家?guī)煾附袢赵陴^內(nèi)主持茶會,請兩位報上姓名。”
周實往前走了半步,希望趙璇把一切安排妥當(dāng)了。
“我是周實?!?p> 那青年已經(jīng)拿出了一張名單準(zhǔn)備核對,但一聽“周實”二字,臉色嘩一下就變了。
“稍等片刻。”
他鉆進(jìn)門里,留下周實等人面面相覷。
不一會兒,青年就帶著一個壯年男子出來了。
“是周實周掌柜嗎?”
周實心中疑惑,同時還升起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正是在下?!?p> “快請快請!我是總教習(xí)洪安庭,掌門在里頭恭候多時了?!?p> 總教習(xí)親自迎接?一旁的白條幫三人比他本人更加驚訝,這周掌柜和洪拳館也有關(guān)系,能得到這樣的尊敬?
“咳,我們是一起的?!敝軐崏合滦闹械那榫w,指了指身旁的幾位。
“這幾位是……”
李應(yīng)觀笑道:“請去報與洪掌門,他的故交李應(yīng)觀在門外等候?!?p> 洪安庭不知道他,也沒有在名單上看見這個名字。但見他與周實同行,又說是掌門故交,也不敢怠慢,把白條幫幾人與周實一起迎進(jìn)門去。
這方庭院倒是樸素,沒有小橋流水,只有一片用來習(xí)武的空地。
周實看出了門道:“別家武館在外面習(xí)武,是為了展示自家武學(xué),打出名頭。而洪拳館不需要用這種手段,招牌就已足夠響亮。”
走進(jìn)大堂,只見茶桌椅子分列左右,而端坐在上首的是一名五六十歲的老者。周實暗想,這就是洪定渠了。
雖然兩旁已經(jīng)坐了幾位客人,但洪定渠卻只顧自行品茶,并不與客人寒暄,好像在等待大家到齊。
“正如趙璇所說,這家伙真是傲慢,看來不好對付?!敝軐嵜翡J地察覺到分坐左右的客人對東道主有些不滿,但又不好表現(xiàn)出來,只能各自品茶等待。堂內(nèi)的氣氛相當(dāng)尷尬。
見幾人踏入大堂,客人們無處安放的目光瞬間落到他們身上,但洪定渠卻專注著把玩茶盞,沒有迎客的意思。
洪安庭見狀,快步上前提醒道:“掌門,來客人了。”
“快請他們落座,等人來齊我們就開始?!焙槎ㄇ^也不抬地說。
洪安庭臉上有了慍色,只能直接說道:“周掌柜來了?!?p> 洪定渠騰地一下站起,連茶盞都來不及放下,就快步走到門口,對著周實就拜:
“周掌柜,久仰久仰!”
這一下把周實嚇了一跳,
但感受到李應(yīng)觀震驚的目光,他控制著自己的表情,風(fēng)輕云淡地說:
“洪掌門,別來無恙。”
但他在心里暗罵:趙璇到底給自己安排了什么身份,就不能事先告知嗎,這樣很容易露餡的!
“周掌柜親自來此,真是蓬蓽生輝……這幾位是?”
洪定渠轉(zhuǎn)向被震驚得有些遲滯的李應(yīng)觀,后者及時從“周掌柜到底他娘的是什么人”的思辨中掙脫出來,拱手道:
“自出師后,許久不見了。洪掌門可還記得與你共同拜在洪宗疇門下的李應(yīng)觀?”
洪定渠偏頭略加思索,有些遲疑地說:“應(yīng)觀兄……是嗎?”
你倆原來不熟??!周實在心里吐槽道,及時出手:“這位是白條幫堂主李應(yīng)觀,與我同來的。”
洪定渠一聽,立刻換上笑臉:“沒想到應(yīng)觀兄與周掌柜相識,快請上座?!?p> 他把兩人帶到左手邊的上座,周實稍加謙讓,便坐上了客座中最為尊貴的位置,而李念生和同伴則坐到了門口。
堂中其他客人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他們都對洪定渠的輕慢心有不滿,此刻卻看見這來路不明的兩人得到這樣的款待,都是一頭霧水。
而且那坐在洪定渠左手的年輕人,讓江都武林魁首起身頓首相迎的居然是……一個什么掌柜?
周實這邊也感受到下面投來的目光,卻置之不理。因為從對面發(fā)射來的視線最讓他刺癢。
坐在他的對面、洪定渠右手位置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武師,雖然穿著整齊,但透過衣裳塊塊肌肉清晰可見,加上犀利的眼神,粗短的脖頸,足見這也是一位練硬功夫的高手了。能坐在洪定渠手邊,更說明此人在武林中的地位。
但此人兇惡的臉上卻有一大塊淤青,眼睛更是腫得幾乎看不見。
周實凝神望氣,看見他身上陽氣外泄,陰氣暗藏,明顯是受了外傷。
那人察覺到周實在看他,立刻撇開視線,但洪定渠卻將話頭遞給了他。
“嚴(yán)師傅,誠如你所言,周掌柜不顯山不露水,真是一位高人啊。”
這人認(rèn)識我?周實眉頭微皺,只聽那嚴(yán)師傅用奇怪的腔調(diào)說:“周掌柜武功高強,但大隱于市,素來不愛顯露,所以看上去與常人無異,真是宗師風(fēng)范?!?p> 洪定渠笑呵呵地轉(zhuǎn)向周實,說:“嚴(yán)師傅是爭強好勝之人,在江都立足二十載未嘗一敗。被您勝了一場,自然不高興,請不要介懷。要我說啊,能見識您的武藝,足慰平生之愿?!?p> 我何時戰(zhàn)過這嚴(yán)師傅……哦,原來如此!
周實一下子明白了,洪定渠之所以對自已這樣尊敬,正是因為“自己”勝了在武林中頗有威望的嚴(yán)師傅!
這就是趙璇給自己安排的身份!
“那么,勝過嚴(yán)師傅的一定是趙璇了……”周實看著對方臉上的傷,油然而生一股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