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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病嬌王爺?shù)奶嫔戆自鹿?/h2>

第三百二十三章 爭吵

  永定河上燈火點點,衛(wèi)岫帶著人搜尋至今還是沒有找到傅明訣,倒是撈起來了不少殺手的尸體。

  衛(wèi)岫舉著火把,探出半個身子朝漆黑的河底張望著,除了自己的倒影,連條魚都沒瞧見。他憤憤收回手,站直了身子問:“那邊找過了嗎?”

  “都找過了,沒有發(fā)現(xiàn)王爺?shù)纳碛??!?p>  衛(wèi)岫臉色沉了沉,憋了一肚子氣無處可撒,只能沖著手下怒吼:“再去找!就算把永定河的水抽干了,也得給我找到人!”

  手下無辜道:“大、大人,咱們都找了這么久也沒找到人,您說......王爺會不會已經(jīng)被人救走了?”

  這么一說,好像也有點道理。

  衛(wèi)岫冷靜下來,將火把塞到他手里,吩咐道:“你們繼續(xù)在河上搜,我去岸上看看?!闭f罷,大步走下船。

  河邊堆著數(shù)十具尸體,個個黑衣蒙面。禁衛(wèi)軍把守在側(cè),任何人不許靠近,直到顧柏言急急忙忙從轎子里出來,禁衛(wèi)軍才讓開了道。

  江洲遠遠瞧見這幕,轉(zhuǎn)身走回屋內(nèi),對傅明訣道:“王爺,他們看樣子是在找您,您是否要現(xiàn)在出去?”

  傅明訣換身了嶄新的玄衣坐在那處,面色很白,淡聲道:“不急,江流可有將那份名單送出去?”

  “送出去了,不過半路被人劫走了,對方身手極好,我們并未與他們過多糾纏,便及時撤離了?!?p>  他唇邊彎起一抹微妙的弧度,隨后又問:“其他名單呢?”

  江洲答:“都按您的吩咐讓那些殺手帶走了,估計此時已經(jīng)交到他們的主子手里了?!?p>  “好,今夜這場戲演完了,回府吧?!彼麛n著寬大的廣袖起身,趁著夜色,回到了景王府。

  這場持續(xù)了四日的刺殺到此結(jié)束,沒有生機的死局也隨著今晚的月色被破開。于傅明訣而言,算是告一段落了,可拿到名單的那些人今晚卻是怎么也睡不著......

  此時,定國侯府。

  沈序淮站在父親門前,遲遲沒有敲門,手里拿著的信封早已被他掐出折痕,而這里面裝著的,正是今夜那些殺手所爭搶的名單。

  說來可笑,他以為定國侯府從來不會參與京城那些勾心斗角,沒想到今日卻叫他撞了個正著。

  他冷嘲似的勾了勾嘴角,眼里滿色冰寒之意,看見透著微弱火光的書房時,又有剎那的遲凝。猶豫許久,最終還是決定離開。

  剛邁出一步,身后那道門突然打開了。

  “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沈崇淡淡看著他僵直的身影,語氣平靜。

  沈序淮背脊繃得很直,聽到父親的聲音時,攥緊的手驀然松開,緩慢回身,道:“我有話想問父親,卻不知從何開口。”

  父子二人靜默而立,平淡深沉的目光在空中交匯,落在沈序淮腳下的那道陰影此刻仿佛也成了萬丈溝壑。

  沈崇知道他想問什么,先一步走進書房,道:“進來說話吧。”

  沈序淮眸光微動,垂在身側(cè)的手緊了緊,還是抬腳跟了進去。

  書房里燈火長明,像是早就料到他會過來一樣。

  沈崇的聲音還是如往常般淡然,聽不出一絲喜怒:“說吧,想問什么?”

  沈序淮抿了抿唇,目光復(fù)雜地盯著他的背影,道:“父親上次不讓我出手阻攔襲擊景王府的殺手,是因為那天您也派了死士去景王府,是嗎?”

  沈崇稍稍一怔,不過片刻又恢復(fù)的自然,坦然承認(rèn):“沒錯,那日我確實派了人去景王府。”

  盡管心中早有懷疑,但親耳聽到這個答案,沈序淮還是抑制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怒氣:“為何?”

  “您曾說過沈家要世代忠誠于大兗,您為何要暗中培養(yǎng)死士?”他十指緊握成拳,上前一步道,“您也曾教導(dǎo)我,為人行事不求完美無瑕,只求問心無愧,但您今日所為,可對得起‘問心無愧’四個字?”

  原以為那日父親之所以會阻攔他,是為了沈家著想,卻不想背后真相竟是如此?

  沈崇沉下臉來:“你這是在質(zhì)問為父嗎?!”

  “你只知侯府表面光鮮,又可知這些年我是如何撐過來的?自燕家一事后,先帝忌憚分權(quán),便開始打壓各大世家,稍有不慎便會落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沈崇眼神凌厲,繼續(xù)道:“你問我為何要培養(yǎng)死士?那我便告訴你,在這京城之中,你可以因為今日心軟放過要殺你的人,但他來日若要殺你,你便不能有任何怨言。”

  在這場無休止的紛爭中,除了你死我活,別無他路。

  “所以,這便是父親的心中之道嗎?”沈序淮聲音有些苦澀,他不明白,為何從前一筆一劃教他寫“君子”二字的父親,會說出這種話?

  他自小習(xí)的君子之道,學(xué)的是仁義之心,可現(xiàn)在他的父親卻告訴他,若是不踩著別人的尸體爬上去,下一個死的便會是自己!

  沈序淮忽而覺得可笑,他堅守多年之道,甚至為此舍棄自己所愛,到頭來也只是他一人的堅守罷了。

  “您那日不讓我派人去景王府,是不想讓沈家陷入這場風(fēng)波之中,但在您培養(yǎng)死士的那一刻起,沈家注定不能從泥濘中脫身。您今日能為了一份子虛烏有的名單刺殺傅明訣,來日他若要對定國侯府動手,我們亦不能有絲毫怨言!”

  沈崇目光猛地一震:“你這是要任由沈家自生自滅了?!”

  沈序淮眸光寧靜幽深,說:“他欠我的,我自會找他討還,但沈家欠他的,他若要討債,我不會阻攔?!?p>  “放肆!”

  沈崇憤怒地指著他:“你難道忘了你姓沈?你可否還記得自己定國侯府的世子?你當(dāng)初為了一個凌幼瑤,違抗皇命,若非陛下記得沈家功勞,你以為你我還能安然無恙站在這里嗎?!”

  “你是沈家這一輩中最出色的子弟,所有人都對你寄予厚望,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定國侯府走向敗落嗎?”

  聽到最后這句話,沈序淮大袖底下十指緊了又松,心中的倔強似乎在一點點被消磨殆盡。

  僵持良久后,他沒說一句話,只將那份名單交給沈崇,便離開了書房。

  沈崇凝視著手里被折皺的信封,久久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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