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城市的活動軌跡便在天光下隱隱綽綽,微薄的積雪很快便被勤快的工人掃到了一邊,混合著污水依舊閃動著瑩潤的光澤。
剛連續(xù)熬了兩天大夜的行/動/組又開了個緊急會議。
會議室內(nèi)氣氛凝重。
“剛收到線/人舉報,三天前的這處小巷發(fā)生了惡/性/斗/毆,我們初步接觸的線索關(guān)鍵人失蹤?!蹦瓛哌^在場刑/警的面,將眾人各異的神色收攬其中。
“失蹤了?那我們這一個月的接觸豈不是白費了?!”連軸轉(zhuǎn)了一周的警/察有些崩潰。
“怎么早不失蹤晚不失蹤的。”眾人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場面頓時亂了起來。
墨原抬手,示意眾人安靜,他沉靜的臉上滿凝重:“現(xiàn)下,這個關(guān)鍵人的失蹤很可能是因為我們這邊的接觸過密,引起了‘游隼’的懷疑。這個‘游隼’遠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危險,因此接下來的潛伏需要我們更小心……”
會議中,墨原對接下來的行動做了些許調(diào)整,等會議結(jié)束時,大隊/一干/同/志紛紛拖著沉重的步伐下班。
“老王,又去買骨頭堡湯?。 贝箨犞杏腥艘姷嚼贤跻幌掳啾愠耸袌龅姆较蚨?,隨口問道。
原本正趕時間的老王聞言腳步也不停歇,正匆匆說道:“這會天都亮了,菜市場的骨頭肯定是最新鮮的,我買回去正好能給兩孩子補補。”
眨眼間,老王便不見人影了,只留其聲在空中飄蕩。
“說起來老王的那雙兒女也都快高考了吧?”
“誰說不是呢,老王一家也不容易,因為他工作性質(zhì)的原因,他老婆受不了,離婚了改嫁去了,留下這雙胞胎給老王,那時他兒女才丁點大,很是鬧騰,天天吵著要媽媽……
那陣子局子有大案,大隊天天加班熬夜,老王根本就脫不了身,萬般無奈之下他便求著鄰居們幫他帶孩子,直到送兩小只上學,他才輕松了些……這些年他一人拉扯這雙對胞胎,為了這雙兒女就沒再婚過……
現(xiàn)在這兩孩子同時高考,要是將來都同時上大學,就他一人的工資,也不知道供得上不……”
聽聞了這翻話,眾人一陣唏噓,直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
“所以,要我說——干這一行的還是別找媳婦得好……”小/刑/警邊說邊搖頭,正搖頭晃腦間就瞥見不知何時站在門口聽他們八卦的墨原,登時嚇得都結(jié)巴了,“墨……墨隊?!?p> “嗯?!蹦c頭,卻并未看眾人的反應(yīng),而是看著老王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小刑/警見人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正要開遛,就被墨原喊住——
“你們剛才是說老王經(jīng)濟壓力很大?”
*
莊雨瀾的身體一天天地見好,林妄只覺得這些天都睡得格外踏實,為了讓莊雨瀾恢復地更快,這些天他學著做了不少營養(yǎng)粥給莊雨瀾,直到他的請假期限快到了。
他才準備好回去。
只是,他沒想到會在醫(yī)院遇到沈盛嬌與凌止。
凌止右小腿處打著石膏,正用拐杖支著身體。
沈盛嬌則在一身數(shù)落他:“都說了你折石膏這天叫我,你怎么自己一個人就跑過來了,還走了那么遠的路,萬一你摔了怎么辦?”
凌止有點無奈,眼里藏溺著幾分縱容:“自從我這腿傷了你就變得草木皆兵了,雖然我很高興你這么關(guān)心我,但是阿盛,我沒那么脆弱的,這件事情你也不必自責?!?p> 沈盛嬌還想說什么,便看到了轉(zhuǎn)角處問前臺查賬單的林妄。
林妄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醫(yī)院遇到這兩人。
他不是喜歡多事的人,點點頭便算打過招呼了。
沈盛嬌本來是有點尷尬的,但林妄不打算深究,她也就松了口氣。
凌止看著沈盛嬌松了口氣的樣子,心下一癢,不知怎的生出逗弄的心思來,故作高深莫測地問:“怎么?我跟你的關(guān)系見不了人?”
沈盛嬌一聽抬手便掐住了凌止的臉,咬牙切齒:“自是見得了人的,但不是現(xiàn)在,我倆還未成年!”
凌止也不反抗,乖乖地任憑某人的手在他臉上作亂,他垂著眸看比自己矮上一截的小女友:“嗯,都是我的錯,拐了一個未成年當小女友?!?p> 沈盛嬌看著凌止著的眼神心臟都漏了一拍,她慌忙撤回作亂的手,看著凌止臉上的紅印子不由燒紅了臉。
“走走走,不是說要拆石膏嗎?”
這邊,林妄拿了賬單便將賬單仔細地收入書包中,等到中午空閑的時候,他才在走廊處拿出賬本一一記錄。
林妄是一個要強的人,即使接受了別人的幫助,他也會想辦法報答回去,就更別說莊雨瀾那么一大筆的住院費、手術(shù)費用了。
走廊盡頭,一個小電視正播放著一則新聞。
“現(xiàn)在轉(zhuǎn)播一則新聞……近日,xx省xx市公/安/局通過一條線索循線追蹤,經(jīng)一個月時間經(jīng)營偵辦,輾轉(zhuǎn)多地,成功破獲一起?。墸荆罚繕税讣?,打掉一個多層級販/毒/團伙,抓獲/涉/毒人員48名,繳獲毒/品216.53克?!?p> 林妄無意間聽到這則新聞時心頭一跳,再抬頭看時,新聞已經(jīng)轉(zhuǎn)播其他了。
*
“那些替罪羊推出去了?”
上首的中年男子兩鬢斑白,一身氣勢卻不減。
“都推出去了,放心,下面做的很干凈,沒沾惹麻煩?!毕率椎闹心耆瞬]有被上首的氣勢所壓,他淡定地呷了一口茶,“這茶不錯?!?p> “確實不錯,明前龍井,也就只有也那么一小罐,不夠資格的人終其一生也喝不上?!蹦凶右策攘艘豢诓瑁庥兴傅?。
“所以我選擇了您,才賺這金山銀山。”下首男子扣了扣茶幾,明明說著再諂媚不過的話,可從神態(tài)中卻不見討好之色。
“哼?!鄙鲜啄凶臃畔虏柰?,漾出的茶湯灑在了茶幾上,“你現(xiàn)在是越發(fā)厲害了,前幾日跟在你身邊的那人是誰?可別讓人摸了‘家’去!”
“一個上進的年輕人而已,家底早就摸清了,再簡單不過了?!毕率椎哪凶右膊灰姁郎B笑容都絲毫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