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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春秋證道成神

第二十三章 群巫之長

我在春秋證道成神 星姮 2352 2022-08-06 20:48:56

  與鎬京盟會上的劍拔弩張不同,太史伯陽的小院兒里充滿了煙火氣息。

  庭院中間燃著火堆,火上烤著金黃酥脆的魚和羊腿,銅鼎里翻滾的白湯冒著熱氣,旁邊的桌案上擺著片好的鹿肉、冬筍、羊蹄葉。

  溫鼎上架著炙烤好的肉片,還有包裹著豬網(wǎng)油烤制的鹿肝,配上剛剛蒸出來的黎豆飯,一個白發(fā)老者在桌旁吃得大快朵頤、十指翻飛。

  縉黎看著他風(fēng)卷殘云般干掉了大半吃食,抽了抽嘴角,從地上一堆陶甕里抱起一個,默默退到旁邊。

  早上縉黎準備出去晨練的時候,看到一個衣衫襤褸、胡子花白的老頭蹲在墻角的樹底下刨土,就下意識引弦撘箭,喊了句“什么人”,對方轉(zhuǎn)過頭笑瞇瞇的丟了一團白茫茫的光過來,把他定在了原地。

  要不是伯陽聽見動靜出來看看,自己不知道要在雪地里凍多久。

  之后縉黎才知道,這位老者是太史伯陽的同僚——太祝司巫偃。

  前面提到過,周天子手下有“宗祝卜史”四官,地位尊崇。

  伯陽繼承其父太史籀之位,掌管一切史書、典冊,測算天文歷法之類。

  而司巫偃的家族,作為周天子的太祝,世世代代掌管鬼神之事,負責(zé)一切祭祀事宜。

  幾年前司巫偃致仕退休之后就開始云游四方,鮮少與人聯(lián)系。今日突然登門,伯陽也覺得甚是意外,但還是準備了豐盛的飯菜招待。

  這位太祝公早上就沒少吃,中午也是,縉黎下午去后山獵狼之前,還看見他往嘴里填果脯。

  滿滿一個小陶罐的鹽津梅子,等到縉黎拖著狼回來的時候,差不多已經(jīng)見底了。

  縉黎給自己和姬桓各自倒了杯酒,眼睛還還等著司巫偃,覺得不可思議,“太祝公一天吃這么多東西,身體真的不會出問題嗎?”

  姬桓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或許,奇才異士的身體本來也有些不同常人地方罷?!?p>  司巫偃將銅觚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即咂了咂舌頭,“此等凡品,騙騙一般的王公貴族綽綽有余,但是想騙我?嘿嘿……”

  司巫偃一邊蹭吃蹭喝,一邊肆意評判著,絲毫不在乎姬桓縉黎那略顯尷尬的眼神。

  他說得高興,便直起鼻子使勁聞了聞,“這地下二三尺處定有佳釀?!?p>  隨即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一把半臂長的鏟子,看向縉黎,“早上的時候我就想把它刨出來,沒成想讓你給攪和了?!?p>  說著,他把鏟子扔給縉黎,“小子,你去那棵樹下面,把酒起出來?!?p>  “這如何使得?”縉黎搖搖頭,連忙把鏟子推回去。

  開什么玩笑,這倆老人家自己打來打去就算了,他可不被拖進去。

  “如何使不得,我這便刨開給你看?!彼疚踪群吡艘宦暎痃P子就走。

  姬桓本待攔阻,可司巫偃終究是長者,總不能下手把那鏟子搶過來。

  但要說勸吧,雖說司巫偃喧賓奪主在前,可自己嚴格意義上也算是客,而且兩位長者相識已久,互相嬉笑怒罵全無禮數(shù),自己有什么立場去勸阻?

  見這兩人都不再說話,司巫偃笑嘻嘻的走到樹下,敲了敲地面,揚起鏟子就要鏟下去。

  姬桓下意識地抬了抬手,只見那把小鏟子直接從司巫偃手里掙脫,飛了過來。

  這一下姬桓怔住了,縉黎也怔住了。

  此前伯陽教御物之術(shù)的時候,姬桓連酒壺都移動不了。

  司巫偃揉了揉眼睛,喃喃道,“這孩子……竟然從我手上奪走了東西?”

  “嘿嘿,看看這個你還怎么搶!”說著,他咧嘴一笑,也不見他念咒掐訣,掌心白光乍起,反手就往地上拍去——

  “你這老小子!”太史伯陽一手端著盤片好的狼肝,口中念咒,另一只手掌心向下張開,猛地往上一抓,一張陰陽太極圖從地面浮現(xiàn),瞬間將白色光團包裹住。

  “有意思!”

  司巫偃大笑,抬腳一跺,一腳震碎了太極圖,隨后手一揮,那團白芒瞬時華光大綻。

  伯陽將手中的那盤狼肝拋起,雙手擊出向回一拉,憑空將光團抓向自己,“砰”的一聲,硬生生將光團在自己手中捏炸。

  “嘖,就這么個小術(shù)法,你還要用上兩只手……不對,你這幾天受傷了?”司巫偃閉上眼睛嗅了嗅院子里的味道。

  血氣、靈氣、煞氣和巫邪的味道揉和在了一起……

  臉上的笑維持不住,司巫偃叉著腰吼道,“接連用了幾道禁術(shù),你是不要命了嗎!”

  “八十多歲了還是這狗脾氣,你是想拆了我這院子不成?”太史伯陽岔開話題,接住從空中掉落的盤子,氣鼓鼓的走過來,將狼肝往他面前一推。

  “這是白日里縉黎打回來的狼肝,記住你答應(yīng)人家的事兒,要是辦不成,怎么吃下去的,你怎么給我吐出來!”

  “不就是推算王后所在之地嘛,待我吃飽就幫你們算上一算。我的術(shù)法可比這老東西的狗屁小術(shù)強多啦!”司巫偃夾了片狼肝塞進嘴里,一邊吃一邊看向縉黎和姬桓。

  “嗯?不對……”司巫偃的目光頓了頓,把兩個孩子拽到眼前仔細看了看,邊看邊搖頭,“不對,你們兩個的眼睛都不對……”

  他瞥了眼太史伯陽,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看著姬桓,“這雙眼睛如今可不一般。跟十二年前全然不同。來,孩子,給我講講,你看見過什么?”

  當(dāng)日姬桓與縉黎身陷戲水之溿,驪山上的黑影甫一出現(xiàn),便將二人壓制得反抗不能,醒來之后更是一路顛沛,在生死之間徘徊許久。

  想來這事兒到現(xiàn)在竟一直沒被提起過,兩人略作商量,隨后將在戲水畔所見之事說了出來。

  言罷,太史伯陽瞇著眼睛皺起了眉,而司巫偃咂了咂嘴,“你們兩個覺得,那是犬戎一方祭祀的邪神?”

  見二人點頭,他想了想,繼續(xù)說道,“西戎祭祀的這些個神靈,大抵有什么我還是知道的,但依你的描述,似乎哪個都不是。”

  說罷,他看了看太史伯陽。

  伯陽也搖了搖頭,“桓兒說的,我也未曾聽聞。那不可能是西戎供奉的神靈,否則的話……”

  后面的話伯陽不說,幾人也知道。

  如果犬戎有這么一個神靈在背后,這次怎么可能會撤兵。

  司巫偃接著說道,“這么想來,這倒像是上古時期的神人,就好比當(dāng)年的防風(fēng)氏。

  傳說防風(fēng)氏之神身高能有十幾丈,倒是有點像子昭你所說的那巨像。這防風(fēng)氏在當(dāng)年大禹之時,也是個了不得的神明,只不過后來被大禹殺而戮之,丟了腦袋?!?p>  “無論是哪種神,來龍去脈都應(yīng)該可以算得出來,等找到王后,我再給你算算這究竟是哪位上神?!彼疚踪葕A了一塊肉塞進嘴里,又看向縉黎,“子昭的事知道了,那你呢?孩子,你又遇到什么了?”

  我?縉黎想了想,他和姬桓遇到的事情不都一樣嗎?

  “太祝公,小子所遇之事,與少主并無區(qū)別?!?p>  司巫偃搖了搖頭,“不,你們兩個的眼睛不一樣,孩子,你仔細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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