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溪和是從水屬轉(zhuǎn)修土屬,其現(xiàn)身說法的修行之路對姜珣的土靈根修行很有幫助。
而姜珣和筑基修士打的交道并不少,和溪和的交談也很自在舒適,從水靈文到術(shù)法變遷到地理志再到修仙史,打開話匣子后兩人相談甚歡。
說到那只小心眼的妖鳥,姜珣取出了那塊青光熒熒但有些裂痕的妖核:“這是那只妖鳥的妖核,有些破損了?!?p> “姜道友收下吧,那只妖鳥的精氣精華都在這了。若不是姜道友的絲線法器幫忙纏斗,我也脫不了身?!?p> 不知為何,姜珣在溪和臉上看到了一絲疲態(tài),但溪和很好的掩飾過去了。
“那我也不客氣了。不知溪道友接下來準備往何處去?”
“向南走走吧。”換上嶄新法袍的溪和看向密林深處,喃喃道,“總有人要去做的?!?p> 溪和的聲音并不低,但見他不愿多說,姜珣也不想多管閑事,拱了拱手便向西邊走去,她此行要找的靈芝還沒著落呢。
互道珍重后的密林恢復(fù)了幽深寂靜,似是沒了大型活物。乘風翅輕盈地掃蕩了大半個林子,姜珣很是順利的找到三叢品相上佳的靈芝。但警惕四周時空蕩蕩的袖口令她有些不習(xí)慣,在依人國繳獲的這兩件暴雨梨花針雖然攻擊力不高,但正如她所想,用來阻敵效果很是不錯。
不過對上筑基妖鳥,這般暗器只能激怒敵人了。想到這里,姜珣收緊了袖口,淡了對暴雨梨花針的念想。
這般露宿尋芝的日子只過了三天便不再平靜。
“溪道友,我記得你說的是會往南邊走?”
緊貼著樹梢頭疾速飛馳的一葉青舟上,姜珣掃出靈舟核心里的粉末、塞進兩塊新的靈石,強忍怒氣地看向身側(cè)失了風度的筑基修士。
“世事無常,事與愿違。這次真是我連累道友了。”
溪和氣息奄奄地告罪一聲,又往口中塞了幾顆丹藥。
“道友先前重傷也是因為這紙人吧?”
收起無濟于事的情緒,姜珣專心催動一葉青舟甩掉一路而來吸引的鳥獸。
而一直以來被姜珣拿來壯大聲勢的朱雀避火符終是用盡了威能,和不要命的溪和配合阻擋了那金丹境的紙人,并成功令其陷進一群筑基妖狼的老窩里。
雖說是金丹境界,紙人作為無人指揮的造物奔波萬里追殺溪和卻是憑空減了三成力量,而那伙筑基妖狼有數(shù)十只,帶領(lǐng)著近千只普通妖狼成了一方霸主,這次溪和身上的傷也有妖狼的手筆,想來能牽扯住紙人給他們留下逃亡時間。
今年的嚴冬,卻是沒了火爐,也不知自己能否看到冬雪。遙遙感受到身后的呼嘯沖天的金丹氣息,姜珣眼中閃過一絲兇戾之色,再次取出三塊靈石塞入邊上的靈舟核心里,一葉青舟頓時如一柄柳葉刀鋒銳地穿過樹梢、掠過鳥翼,流暢地轉(zhuǎn)了一個彎后靈巧地鉆進了一處紫霧彌漫的深林。
收起一葉青舟,姜珣拉著仍有些脫力的溪和,憑借木劍激發(fā)的生氣矯健自如地闖進了濃霧。
“姜道友可以不管我的?!?p> 聽到這話,姜珣斜了左手邊的溪和一眼:“道友一個修仙家族中人淪落到如此境地就不必這般言語了。此是救命之恩,道友這話聽著像是我引來的橫禍?!?p> “姜道友出手相救的恩情溪某自是牢牢記下了,只是個中牽扯了許多緣由,在下本意是道友不必插手……”
姜珣雖有預(yù)料溪和是照月城的溪家之人,但她本以為溪和是被家族送出來避禍或是本就在外游歷,實未曾想到他是被一個紙人追殺來到云臺山脈的。
在黑棋觀向照月城宣戰(zhàn)的紙人之禍背景下,沒人會小看一個紙人和其背后瘋狂的明神修士。
而被金丹紙人波及倒也不全是溪和之過,仗著有荷花枝在身,發(fā)現(xiàn)山里妖獸異動時有些驕矜的姜珣膽大地隱在暗中跟了上去探究原因。
然而,隱匿斗篷雖然效果不錯,但妖獸太多了。葉子里叫的,天上亂飛的,地上驚慌的;強橫的身軀奔逃,散在的妖術(shù)應(yīng)激,戰(zhàn)場一片混亂,并沒有她的藏身之處。
快速地自我反省一番,姜珣記下此次教訓(xùn),說道:“溪道友無需愧疚,今日也有我失去謹慎之心的緣故。不過,不論愿與不愿,眼下道友和我都在逃亡,希望此次合作愉快!”
聞言有些頹然的溪和也挺了挺身子,卻反被腳下的枝條絆了一下,這一打岔沖淡了逃亡的緊張倉皇,兩人間的氣氛輕松了一些。
“紙人懼水懼火,但這只出自明神真人手筆的紙人至少不怕筑基層次的水火,我的法術(shù)、道友的靈符都證明了這一點。”
點點頭,一時間姜珣也想不到什么辦法。她的朱雀避火符能阻攔紙人是她以秘法激發(fā)其上明蟾真人親自書寫的火靈文才對紙人造成了些許傷害。只是紙人之軀層層疊疊,相比之下姜珣以練氣靈力施展的秘法威力有限,并不能將其燒穿。
無言中,姜珣和溪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凝重和無力之感。
不過,云臺山脈十萬里之遙,崇山峻嶺,千峰萬壑,幽深綿長,未必沒有轉(zhuǎn)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