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兩支紀律部隊如水銀瀉地般沖進了廠區(qū),四處布控管制。
李署長、古烈、陸去病、甄懷仁等人氣宇軒昂的走在前,朝化工廠實驗樓走去。
一路走來,甄懷仁慢慢品出味道不太對,拉了拉抬頭挺胸走在前面的陸去病,輕聲道:
“咳咳,去病,不太對啊,哪兒來的傀儡人,這不就是在化工廠里查案嘛?”
“懷仁啊,你是女…你心地善良,不知江湖風波惡。這化工廠里有大秘密,跟著我就知道了,我們要先證明這場火災有貓膩?!标懭ゲ】纯醋笥逸p聲道。
“那跟傀儡人有什么關系,你別利用我啊,要不你死定了!”甄懷仁柳眉倒豎,胸前死水微瀾。
“這話說的,朋友不就是拿來利用的嘛?
別急眼,在抓販毒馬仔時我又遇到了那個神箭手,可惜那個馬仔被他滅口了,你說神箭手滅口馬仔想要隱瞞什么?”
“我又不傻,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嘛,不讓警方知道販毒窩點和渠道?!?p> “所以我查跟販毒有關的失火案請你來,有沒有坑你?”
“哎~這個,好像沒有,你能保證失火案和販毒及傀儡人有關?”
“你喜歡男人我能保證嗎?”
“不能,你又不是我。”
“那不就得了,誰能有百分百的把握呢。對了,你說給我的獎勵呢?”
“等會給你,三千行嗎?我還要獎勵其他兄弟,總計一萬的獎金不能都給你?!?p> “沒說的,厚道,好兄弟?!碧岬藉X陸去病的臉上綻放如花,勾著甄懷仁的頭頸往前走。
甄懷仁俏臉一紅,稍一掙扎后便享受了,完全忘了責問他的初衷。
一群人聲勢浩大上了實驗樓四樓,經過滿地狼藉的四樓地面,很快到了四樓西側底部404房間大門外。
厚重的大門敞開著,鎖頭已被消防斧砸開,門前燒的漆黑的地面上全是玻璃碎渣,404房內更是暗黑一片。
“給我拿三個手電來,我、古警官、去病三人進去,其他人在外面守著?!崩钍痖L眉頭略皺,現(xiàn)場被消防隊進入過,已大量過水。
她覺得在這兒找到線索相當困難,可牌都摸到最后一張了,不開牌也不可能了。
三人小心翼翼的走進了實驗室。
寬闊的實驗室內,墻兩側是比人略高的大柜子,房間中央有兩條長長的桌子。原來應該是放置各種實驗器材的,現(xiàn)在已燒的面目全非。
桌上到處是一堆堆黑色燒焦的物體,分辨不出原來的樣子。
實驗室的地上桌上到處是碎玻璃渣,還好他們穿著厚底的工作皮鞋,才沒中招。
“別過去了,你們看,前方地上有個黑色的人形痕跡,應該是死者被燒死的地方,我一個人過去觀察采樣?!标懭ゲ√质疽?。
“嗯,你去吧,我們去看看周圍的情況?!惫帕尹c點頭,往長桌左側去了。
李署長則盯著桌子上下的玻璃渣子皺眉不語。
幾步上前,陸去病蹲在地上觀察片刻,大聲喊外面看熱鬧的黃強進來。
“老黃,你把地面的人形痕跡拍張照,連帶附近地面都拍幾張?!?p> “小黃啊,你把桌上,地面的玻璃渣子也全拍了?!崩钍痖L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從長條桌上拿起一片黑漆漆的玻璃碎片。
“是!你們讓一下。”
黃強咔咔的拍照,陸去病和李署長已轉身往外走。
古烈則蹲在了實驗室門口,觀察了片刻,示意陸去病過去。
“去病,扎個馬步先?!?p> “師傅,這是何意?我練的不是童子功,馬步不扎實啊?!?p> “你覺得我會關心你失身與否嗎?我是要踩著你膝蓋上去看看門上氣窗?!?p> “好吧,你不早說,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說了我才知道,不可能……”
古烈忍住抽他大耳刮子的沖動,無奈的搖搖頭,踩著陸去病大腿搭著他的肩膀,升高身體后仔細觀察了下氣窗窗框的情況,幾秒后笑嘻嘻的下來了。
“小黃,你也得拍幾張氣窗上部的照片?!?p> 黃強作為技偵小弟,只得來回穿梭,一一照辦。
三個人出了404實驗室大門,湊在了一起商量自己的看法。
“嘿嘿,我所料不差,尸體痕跡有貓膩?!?p> “說說,你是兼職法醫(yī),又“家學淵源”,肯定觀察到了我們看不到的現(xiàn)象?!崩钍痖L拍拍陸去病肩膀鼓勵道。
“其實現(xiàn)場情況已一目了然,你們也看到地上燒焦的人形痕跡了,太完整了。人一旦受到烈火灼燒,一定會拼命掙扎扭動。”
“沒錯,我燒菜時被鍋邊燙了一下,一蹦三尺高,把廚房吊頂都給頂破了?!惫帕疑钣型?。
“師傅老當益壯,彈跳驚人。繼續(xù)說正題,出現(xiàn)死者這種情況,就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死者當時已經失去了意識,甚至是生命?!?p> “不對啊,西區(qū)警署的霍華德和法醫(yī)都說沒有他殺痕跡。”
“這幫不負責任的笨蛋,也許是收了好處也許是瀆職,他們的話不能全信。沒有外傷,沒有勒痕就不是他殺了?我可以用無數種不造成外傷的辦法來殺人!”
“別,你別這么說,我瘆得慌,大家都是你的師長,悠著點,我們都很疼愛你啊。”古烈看了眼陸去病下意識變冰冷的眼睛,忍不住一個哆嗦。
“去,老古,別搗亂,去病,舉個例子,形象點讓我們理解?!崩钍痖L嗔怪道。
“署長、師傅,這可是化工廠!
用乙醚迷暈個人或者注射點合成毒藥像吃飯一樣簡單。然后大火一燒,人體中的血液和水分全部蒸發(fā),不做最嚴謹的科學尸檢根本查不出什么?!?p> “雖然是猜想,聽上去很合理。對了,我也發(fā)現(xiàn)了點不対勁的地方?!崩钍痖L得意的把垂下的劉海往后擼了擼。
旁聽的薛大壯立刻狗腿的掏出個發(fā)卡給署長別上了劉海。
“大壯乖,比黃強這個笨笨有眼力勁。我發(fā)現(xiàn)這里的玻璃殘渣很奇怪,多且碎。粗看倒也正常,畢竟實驗室里有很多瓶瓶罐罐。
可這些玻璃碎渣都很厚,完全不是化學實驗專用玻璃器皿的厚度。”
“署長牛逼!這說明有人事先放了其他的玻璃碎片,把完整的實驗用玻璃器皿拿走了。”
“黃強同學,你等署長自己揭秘好嗎?你好聰明啊?!惫帕一仡^看了眼正傻乎乎高興的黃強,再看看被搶了話李署長的臭臉,覺得還是讓黃強死了吧,要不早晚被署長干掉。
“那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竄高走低的,都這么把年紀了?!崩钍痖L拍拍古烈的背,踮起腳唏噓的看了眼他的地中海。
“署長這話說的,我還比你小一歲呢?!?p> “誰讓你頭上有一個著名的海呢,說吧?!?p> “唉,少點頭發(fā)就沒人權了。說正事,進門時我掃了眼大門上的天窗右側玻璃,覺得有點蹊蹺。一經火燒,窗上的玻璃爆裂開來后應該有一些玻璃碎片留在窗框上,而不是像現(xiàn)在一絲一毫都沒了,整個窗框完整的空著。”
他這一說,幾人抬頭看向了天窗。
不仔細看,沒人會注意被燒的漆黑門框之上空空的天窗。
“所以我上去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窗框的卡槽里真的一塊玻璃殘片都沒有,這說明什么?”
“說明這塊玻璃在起火之前被移除了?”李署長展開眉頭道。
“那倒也不一定?”古烈習慣性的擼了擼垂下的發(fā)絲,努力維護著中年人最后倔強。
“玩呢?”
“我的意思是玻璃被人事先摘下,從里面出來后,再把整塊玻璃粘上去!”
陸去病首先明白了過來,頻頻點頭。
接著其他人看看天窗,看看屋外玻璃碎片,群起恍然大悟。
“怪不得門外也有玻璃碎片,是粘上去的玻璃遇熱膨脹,從上面掉落了下來。而救火的消防隊員和西區(qū)警署的警察都認為是正常的玻璃遇熱爆裂!”
黃強再一次做了事后諸葛亮。
“走吧,把現(xiàn)場先圍起來,那個,那個徐警官,你帶兩兄弟在這守著,不許任何人進去。”
“是,署長,您去吧,我會像守著我女兒一樣看著場子的!”剛消了陪產假的徐警官一臉的莊嚴肅穆,一副忠于職守的英勇模樣。
“別,你守著孩子就是睡覺,你老婆都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催你早點回來上班!
兄弟姐妹們,我們去辦公大樓,見見化工廠的廠長副廠長,進入問詢程序?!崩钍痖L挺起胸膛,小手一揮,氣勢逼人。
“署長英明,張弛有度,玩弄,咳咳,掌控這些官老爺于股掌之間?!标懭ゲ“l(fā)自肺腑的拍著赤果果的馬屁。
“去病小嘴挺甜,等會你來主持問詢,給你個機會。”
“給我個機會,還您個民...呸,還您個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