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姑哼笑道:“管他們呢?總之我們先下手為強,趕在他們頭里得了手?等他們反應了過來,已經是龍歸大海馬放南山,現在更是在一處誰也想不到的地方?”
黃蓁好奇地問道:“你知道是哪里嗎?我能否遠遠地看上一眼?父親和母親的身子怎樣?知道我過得好嗎?”
紅姑憐惜地說道:“傻姑娘,您可是主子的骨肉??!怎會不問起你呢?您先別急聽我說與您聽?!?p> 紅姑說道:“主子在湖州行館時,屬下曾冒用葛大人家仆之名,趁著送藥之機潛進去見了主子一面,聽主子所言,衣食住行皆按規(guī)制,到沒有怠慢了主子?”
黃蓁聽了驚呼了一聲道:“姑姑也太冒險了,好在有驚無險?要不然讓我該如何自處?說著猶自后怕的拍拍胸口,冷汗是真的被嚇得落了下來?!?p> 見黃蓁是真的為自己擔心?紅姑感動地拂了下黃蓁的頭發(fā),笑道:“姑娘別怕?若不是布置妥當我怎敢兵行險著?況且行館里也有我們的人?葛大人又是有意維護,自是無驚無險水過無痕?”
黃蓁放下心來,忙問道:“父親和母親身體可好,都與您說了些什么?”
“主子是在書房見的屬下,屬下并沒有見到王妃的面?主子聽屬下稟告了姑娘的所作所為甚為欣慰?直言我兒雖是芊芊弱質,卻勝過這時間許多須眉男兒?
還說有兒如此,縱是此生不見天日?亦可見列祖列宗于地下,說您無愧于趙姓?!?p> 黃蓁聽著姑姑細細描敘著父親當日的言行,生怕漏下一句話?隨著姑姑的講述,腦海里盡力的想勾畫出父親的模樣?
想著如此偉岸男兒,郎朗君子,卻遭了鬼魅魍魎的算計?致家國不幸,不由來的淚如雨下,低頭伏在桌上嚎啕大哭,姑姑坐過來撫肩低聲細語地安慰黃蓁。”
紅姑言道:“姑娘能發(fā)泄出來也好?痛快地哭了這一回,心里就不要再糾結了?不管如何主子總算逃出了那攀籠?倒了自在豈不是喜事一樁?”
黃蓁抽噎著坐直了身子,點點頭說道:“姑姑說的也是我所想的?我哭不為別的?是心疼父親母親的不易?姑姑還沒說他們身體如何?
紅姑笑道:“姑娘放心,屬下雖沒有見到王妃?但也跟王爺細細問過了,都是些小毛病,回頭細細調理一番也就無礙了,至于兩位主子藏身在哪里?屬下是不得知的?何時能見到也要看情形的?”
黃蓁有些激動的問道:“那是為何?我又不是要大張旗鼓的昭告天下?偷偷見一面有何不可?
“姑娘請聽屬下細細分說,朝廷已經頒布了主子的死訊,看似這件事情過去了?其實不過是障眼法?打的主意不過是外松內緊?皇城司探子也出來四處偵查。
對過往的商旅盤查的分外仔細?姑娘萬不可撞上去?而且屬下不知主子被安排在哪里?老幫主是不會拿主子冒險的?
看著黃蓁沮喪的樣子,紅姑轉了話題說道:“姑娘可知道?現在長江以南的百姓,都用上了姑娘改良的織具,口口相傳著姑娘的大名,說您是織女星轉世呢?”
見黃蓁郁郁不理?知道是沒有轉圜過來?便語重心長的說道:“您覺得見上一面不會如何?可說不定皇城司早就注意到了您?您這里一動身,那邊倒把主子牽扯進來?那這些年的布局不是前功盡棄了么?”
黃蓁聽了暗自慚愧,差點因為自己的莽撞而害了父母?羞慚的說道:“見不見的有什么要緊?人平安最重要,是我造次了,姑姑勿怪?”
紅姑見黃蓁松了口,才放下心來,還真怕她不管不顧地要見人去?
黃蓁靜下心來才細琢磨起,方才起紅姑說過的話,倒唬的有些心驚肉跳,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問道:“我一個女兒家,皇城司沒事盯著我做什么?”
紅姑反問道:“姑娘可知道皇城司的由來?”
黃蓁搖頭說道:“聽坊間傳聞說皇城司是一群兇神惡煞的人,凡是落到他們手里的人,不死也要剝成皮出來?”
紅姑嘆口氣道:“傳聞不假?您可知到太宗皇帝組建皇城司是為何?”
黃蓁說道:“宋史紀事里說過,太祖爺陳橋兵變黃袍加身的事情?組建皇城司是為了維護皇室利益,聽說皇城司歷來只忠于官家一人?不得與任何官員有私下的牽扯?”
紅姑點頭說道:“歷朝歷代的帝位傳承都是由父傳子,而我朝的起始確是由兄及弟,天寶九年太祖皇帝生病,詔二弟晉王趙光義進宮議事,當時太祖屏蔽左右,說了什么不得而知?
期間有內侍隔著窗戶透過燭光,見晉王有離席躲避的動作,又見太祖拿斧子砸在地上并大聲斥曰:“你好自為之等話”
待晉王出來后,內侍再進去看時,太祖已經駕崩,而晉王先一步控制了皇宮大內。
后來晉王趙光義繼位后,史稱太宗,傳至民間有好事者,將太祖和太宗的這次見面稱作燭光斧影,訛傳太宗有謀害太祖篡位的嫌疑?太宗皇帝為了監(jiān)聽朝野動向?才組建了皇城司來督察百官?!?p> 聽了前因后果,黃蓁長出一口氣,問道:“姑姑我還是沒有明白?我一介孤女有什么值得皇城司深挖的?”
紅姑說道:“問題就出在這一介孤女上,無親無友又無家族可依?偏偏還做出了這般的績效?讓萬千百姓都感恩戴德?朝廷獎賞下來之前,定會派人來打聽底細?
所以姑娘此時的境地,必是牽一線而動全身?明明沒事卻查出事來?豈不前功盡棄?”
聽完姑姑一席話,黃蓁汗毛都立了起來,要真如姑姑所說?由自己身上牽扯出父親母親,豈不是送上門的把柄嗎?千難萬險都渡了過去,臨門一腳讓人撅了老巢,豈不親者痛,仇者快,何苦來哉!
黃蓁牽起姑姑的手,說道:“姑姑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我們不爭朝夕,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寒冬臘月都熬了過去,春暖花開又怎會遠呢?”
紅姑高興地說道:“就是這話嘛,屬下回來時就怕說不通姑娘?響鼓不怕重錘?我們姑娘?。空f一遍您就能明白中間的道理?”
黃蓁心里吐槽形式比人強?由不得我來任性?看紅姑的意思,她也不知父親在那里落腳?父親身邊應該是還有自己的擁磊和部署?只是紅姑也不知道罷了?
想到這里不由地又擔起心來?萬一父親身邊的人不甘心就此歸隱?鼓噪父親出來謀反那該如何是好?黃蓁把自己的顧慮跟紅姑說了?
紅姑聽了黃蓁的擔心后,欣慰地說道:“姑娘真是玻璃心肝,能想到此處也算是通透?主子若是聽到了不知會如何高興呢?您放心主子斷不會如此做?
此番脫離牢籠,主子只想找一個山清水秀之地,隱姓埋名清閑度日,不會為了一己私利拖百姓入彀?!?p> 黃蓁心里一動想到了崖州島,那里四季如春民風樸實,又遠離塵世煩擾,清清靜靜度日豈不更好?何況朝廷的勢力又顧不到那里去?
海的周邊都是一些藩屬小國,有什么變動就坐船出去,大海茫茫誰也奈何不得?黃蓁越想越覺得這想法甚好。
于是黃蓁問道:“我有個想法不知當不當用?我書信一封可有辦法遞到父親手上?要是不妥也不必強求?遞給老幫主也成。”
紅姑想了一下說道:“往主子那里遞東西是不成的?老幫主那里倒是可以試試?由湯爺傳遞就好,不知姑娘要寫些什么?寫在信里話也要謹慎些?”
黃蓁把自己想法和紅姑細細分說一番,又把崖州島的地理和周圍藩屬國的情況一一說明,紅姑聽了也覺得可行,問黃蓁是如何得知的?
黃蓁以書上有介紹搪塞過去,商議妥了之后,便讓紅姑下去洗漱休息,黃蓁想著怎樣潤筆才好?
臨安府槽幫白虎堂內,陳凜不耐煩地盯著來請安兒子問道:“眼看著到了年底,千頭萬緒的事情等著你裁定,頭半晌還跟我抱怨人手不夠呢?
一轉身又跑到我眼前來晃,不是說了有你陳叔陪著就好,這一天幾趟地跑來做什么?”
陳普幫著解圍道:“瞧您說的,幫主這不是惦記您嗎?明明心里高興,偏嘴里還說著嫌棄的話?
陳世元笑著道:“還是陳叔懂您,不過兒子此番過來是充當信使的,說著拿出一封信來遞過去,是湯北臣打發(fā)人送過來,讓我親自交給您,您快看看?”
陳凜噢了一聲,接在手里說道:“湯北臣能有什么事?說這打開信箋還不及細看內容?便贊道好一手風姿綽約的鶴體?連連看了兩遍才恍然大悟,暗道好個靈巧的心思?”
陳世元好奇問道:“爹爹,湯北臣寫了什么?還是出了什么事情?”
陳凜把信遞給兒子說道:“是黃姑娘寫給我的信,聽說我身子不好,說臨安府此時氣候潮濕陰冷,不利于養(yǎng)病?提議推薦我去崖州島休養(yǎng),說路雖遠些但也勝在清凈?!?p> 陳世元沒看出什么來?不解地問道:“黃姑娘找人遞信來就為了說這個?崖州島遠在千里,爹爹怎能拖著病體怎能來回奔波?看她素日里行事沉穩(wěn),不似個輕狂之人?這回怎會如此不羈?說著把信遞給陳普?!?p> 陳普接過信來,細看了兩遍對老幫主說道:“倒是與您想到了一處?這姑娘還真是機靈?幫主看不懂也不稀奇?黃姑娘這封信信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跟老幫主的心思倒是不謀而合?只是屬下不解是?她說起崖州島來到是信口拈來?像是親眼見了一般?”
老幫主哈哈笑道:“不是說由書中窺知嗎?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這話是有用的?說著哎了聲,感嘆血脈的傳承的強大?龍生龍,鳳生鳳,凡是發(fā)生在她身上的事,都不可以常理度之?”
莫不是爹爹還真打算去崖州島養(yǎng)???陳世元聽得糊涂,遂問道:“兒子聽得越發(fā)地糊涂了,您二位到底是打什么啞謎呢?難不成爹爹真打算去崖州島?這知道一半瞞著一半的最是難受?還不如都蒙在鼓里?也省了兒子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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