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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diǎn)庫銀的手下來報(bào):“大人,已經(jīng)點(diǎn)第三遍了,二百七十九萬兩銀子確實(shí)一文不少啊!”
田文鏡直抓頭:“可皇上說了這銀子八成有問題!本欽差也覺得這里頭透著邪!多少年的虧空,怎可能兩個月不到就補(bǔ)上??!肯定有問題?。 ?p> “那、那怎么辦?皇上的意思到底如何?是非要您查出個什么,還是確認(rèn)一下而已?”
“皇上心里邊兒也不敢全信,要我來看看情況,可我自個兒也覺得不對??!這樣,我先上個折子,再爭取一點(diǎn)時間,你找人快騎回京,到馬爾泰府上,找成哲將軍!”
“?。空?、找馬爾泰將軍做什么?。 ?p> “甭管!我寫封信,你請馬爾泰將軍務(wù)必交給六阿哥?。‘?dāng)初皇上已經(jīng)口頭嘉獎了諾敏,是六阿哥一句話把皇上擋下的!無論如何,我先問問六阿哥再說??!”
“六阿哥?!六阿哥才六歲啊??!”
“你懂什么??!叫你去就去??!差事兒辦砸了你也甭回來見我??!還有,記??!這信不可以給皇上知道!”
(永壽宮)
田文鏡的信雖是給昭昭的,可若曦先看了,看完馬上叫小義子找昭昭來,但成哲說了她幾句。
“妹子,聽哥一句,這次作罷,下不為例,你如今身份不同,后宮不得干政!不要讓皇上難做。”
“我曉得分寸,放心,這事兒我們都不要出面,我也會讓昭昭把嘴巴閉緊點(diǎn),要是真能查出什么,這功勞就讓田文鏡擔(dān)去?!?p> “我還是擔(dān)心你!阿瑪去西北前也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唉!算了!該說的我也說過不少,好自為之?!?p> “知道了。對了哥,錦瑟可好?”
“好!都好。她原先要寫信給你,但我阻止她了,你深居后宮,不要多事。”
昭昭來了,若曦念信給他聽,田文鏡把山西的情況都寫在信中,昭昭聽完也抓頭。
“這樣看來,山西的賬真的沒錯,山西巡撫真的厲害羅!”
“才不??!怎么可以比昭昭厲害!不行,讓我想想,一定要逮到他!”
“原來是你在胡鬧,人家諾敏真厲害!”
“哪有哪有??!昭昭最厲害!!不行不行?。?!哼!”
昭昭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交插胸前,勉強(qiáng)彎起胖腿但盤不起來,若曦還要訓(xùn)他的,正巧齊妃派掌事太監(jiān)來。
“奴才給曦妃娘娘請安。”
“起來吧。齊姐姐好?”
“齊妃娘娘好,謝曦妃娘娘問候。奴才是奉齊妃娘娘之命,來向娘娘借繡圖的。”
“喔!對!差點(diǎn)兒把這事兒忘了,還勞齊姐姐差人跑一趟,替我向齊姐姐說一聲。你與丹袖走吧,她會拿給你。”
“謝曦妃娘娘,奴才告退?!?p> 鐘粹宮的太監(jiān)一走,昭昭忽地跳起來,把若曦嚇一跳:“做什么冒冒失失的!”
“好他個山西巡撫啊?。∫欢ㄊ沁@樣的?。“桶胝f了,山西商人最有錢?。 ?p> “這和山西巡撫有什么關(guān)系!”
“有!!看我非逮到他不可!!昭昭厲害!!額娘,你寫你寫,我跟你說呀……”
(山西巡撫衙門)
“這就是曦娘娘的回信?!”
“是??!小的就得了這么封信而已?!?p> “曦娘娘或者六阿哥有沒有口信?”
“沒有?!?p> 田文鏡摸著光頭子,苦惱著要不要照做,可眼下胤禛也在催促他,好一段時日了,明明賬目沒問題、銀子也核對過卻硬不松口,廉親王又聳踴滿朝參他,就是非八爺一黨者,也開始對田文鏡不滿,覺得田文鏡是故意找諾敏碴。雖然胤禛力挺田文鏡,可真的拖不下去,連十三都開始動搖。
“不管了!本欽差豁出去了!反正都把人得罪到了這個地步,再得罪點(diǎn)也無所謂!你準(zhǔn)備一下,我寫加急回京。”
翌日,圖里琛帶了幾個親信只身前來。
“田大人,你膽子也太大了吧!竟敢找萬歲爺調(diào)綠營的軍馬!萬歲爺收到你的加急可是力排眾議,派我前來支援你!我圖某把話說在前頭,萬歲爺?shù)囊馑际且胰ε浜?,我圖某定敬奉旨意,但你要敢耍什么花樣,我圖某也有王命在身,到時候休怪我翻臉無情!”
“圖大人,田某謝過!不多說,請您立刻調(diào)綠營軍,將藩庫搬空,將銀子護(hù)送至城門口。”
“怎么?不是要押解銀子上京?”
“不用,只到城門口做做樣子就好。記住,一定要走最熱鬧、最人多的路線!”
“好吧!聽你的,我這就去辦!”
然后圖里琛照做,接著山西差點(diǎn)爆動,消息傳回京,胤禛立刻下旨,圖里琛又把剛到城門的庫銀全搬了回去,調(diào)頭率兵連抄山西巡撫、道臺等大小四十名官員的家,所有家眷十四歲以上發(fā)配充軍,十四歲以下全數(shù)不留,眾官員們就地立斬。
至于庫銀,原先那二百七十九萬兩再加上山西官員們抄家所得,共得五百多萬兩,山西是窮省,竟然能抄出這么多銀子,胤禛氣得不輕,直接任命查賬有功的田文鏡就地接任山西巡撫,整頓省內(nèi)事務(wù)。
?。☉舨浚?p> 那銀子怎么回事?田文鏡上京述職時特別去了趟戶部,拜見他的小祖宗。
“六阿哥神算!那些銀子果然是山西各大小商會借給山西巡撫蒙賬的,等臣一走,他們再把銀子領(lǐng)回去。臣照六阿哥的話做,假裝要把銀子送走,他們?nèi)帕?,?dāng)時簡直是全城爆動啊??!這下好哇,山西大小官員們自食其果,山西商人們的銀子也要不回去了!六阿哥高明!令臣敬佩不已!!”
“哼!昭昭厲害!唉不過,這事兒你千萬別說出去啊!尤其是我皇阿瑪!我額娘說了,要是給我皇阿瑪知道是我給你出的主意,我就再也吃不到雞腿了??!不能說?。 ?p> 田文鏡當(dāng)然能想到若曦謹(jǐn)慎的緣由,卻沒想到若曦是用這種方式讓稚兒閉嘴的:“這……是……是是……六阿哥的囑咐,微臣謹(jǐn)記在心!”
“嗯!很好!你要記得兩件事:一,這件事攸關(guān)我的雞腿,死都不可以說出去。二,別人不可以比我昭昭厲害!”
“是!奴才至死都不會把六阿哥供出去,六阿哥天下第一?!?p> 然后昭昭既滿意又得意地走了,兩步后又忽跑回來抓住田文鏡:“唉等等等等等等??!糖?。 ?p> “?。俊?p> “山西有什么好糖不?”
“有,山西最有名的就是蓮子糖?!?p> “拿來拿來!”
田文鏡傻了,昭昭生氣了:“好哇?。∧阋医o你幫忙,竟然不給我?guī)牵。】蓯喊∧悖。 ?p> 昭昭氣極,一陣拳打腳踢,田文鏡狼狽得唉唷唉唷叫,不過他也挺懂眼色,回去山西后的第一件事兒就是上貢蓮子糖。
(養(yǎng)心殿)
“稟萬歲爺、曦妃娘娘,田文鏡田大人派人送來山西名產(chǎn)蓮子糖,說是孝敬萬歲爺?shù)摹!?p> 胤禛未疑:“朕不吃甜食。這樣吧,分一半兒給承歡,另一半給昭昭。”
高無庸領(lǐng)旨退下,胤禛才道:“這個田文鏡不錯,旁人都弄些名貴貢品,他倒送些小玩意兒,貼心得很。”
若曦知道了,心里有數(shù):“嗯。是不錯,咱們?nèi)f歲爺想什么他都曉得。”
這話被胤禛聽進(jìn)心里去了,其實(shí)若曦說的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在胤禛的感覺中,連若曦都看出來的事兒,那就真明顯了。至于若曦為何前頭幫了田文鏡,后頭絆他一腳?若曦心里對田文鏡是有些抱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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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養(yǎng)心殿,開春雪都融得差不多了,想起木蘭樹,興致一來就去,正好碰上十三一道兒,若曦便命人擺了茶點(diǎn),兩人聊著,不免談起山西的事兒。
若曦笑到肚子痛了:“哈哈哈……這真是的!原來這就是血滴子的由來!哈哈哈??!”
十三不能茍同地哼了一聲:“你聽著樂,可皇兄卻擔(dān)了個弒父奪位的罪名。你不曉得他們越傳越難聽,說什么帶隊(duì)的是圖里琛,只要誰惹上皇兄,皇兄就派圖里琛連夜趕盡殺絕?!我實(shí)在為皇兄叫屈?!?p> 若曦?zé)o奈:“皇上,他其實(shí)是個心為百姓的好皇帝,只是圣祖爺留下千瘡百孔的江山,有些事兒不得不用非常手段?!?p> 十三從來疑惑,今日干脆問道:“若曦,你那兒的人們,喔,我是說,就你來說,在你的眼中,皇兄他……他是個什么樣的皇帝?”
若曦還沉浸在嘆息之中,未覺有疑,目光落在云中深處:“在我眼中,他是歷史上一位能干的皇帝,以勤先天下,朝乾夕惕,即將推動的攤丁入畝、廢除賤籍、火耗歸公等新政,是為大清承先啟后的重要政策。不過官紳一體當(dāng)差納糧及西南的改土歸流只怕不容易、不討好,甚至可能罵名滾滾來?!?p> 十三搖搖頭,信心滿滿:“無妨!皇兄從來獨(dú)來獨(dú)往,不受他人左右?!?p> 若曦恢復(fù)笑容,開懷道:“哼!說得好聽是獨(dú)來獨(dú)往,說難聽點(diǎn)兒,他有時還挺霸道的!”
十三故意長哎了一聲,眼神一吊,譏諷道:“可不是?皇兄什么時候受人左右了!就連他召誰侍寢也向來他說了算,絲毫不受各宮母家的牽制,沒有!完全沒有!一點(diǎn)兒都沒有!就是背進(jìn)了宮請完安后讓嬪妃睡龍床,他自己溜去偏殿也是他高興,對!這完全是他高興!連皇兄想住養(yǎng)心殿,空著大好的乾清宮也是他的意思,絕對不是別人的心思!不是不是!一點(diǎn)兒都不是!不不不!絕對不是!!”
十三說得口沫橫飛,像叫賣似地保證物美價廉,若曦早羞得耳根都紅透,揉了手絹兒往十三身上一扔,十三只歪了一下就躲過了,若曦氣呼呼地?fù)炝伺赃厴鋮驳氖?,一個接一個扔去,看都沒看一眼,誰知道瞄不瞄得準(zhǔn),一個勁兒地悶頭發(fā)泄。
“皇上小心??!”高無庸忽見天外飛來一石,快步一邁擋在胤禛前面。
十三與若曦忙朝聲音方向看去,只見高無庸腳下大概有四、五顆大大小小的卵石。
十三一顫,趕緊請安又請罪,胤禛笑說石子不是他扔的,無罪,揮揮手讓他下去,高無庸也長好眼色地跟著走了。
若曦一人站在原地,兩手晃晃無措,小嘴癟了癟,眼神飄忽。
胤禛慢慢移步接近,眼睛緊緊盯著若曦,直搗她靈魂深處,曦兒不敢回視,左顧右盼極力隱藏不安。
胤禛忽然打住,若曦隨之一怔提了口氣,胤禛慢慢、慢慢、慢慢兒地伸手,若曦胸口起伏,凝神而待,直到被胤禛逗得實(shí)在受不住了,只好閉眼僵在原地。
胤禛這才勾起一抹得瑟,滿意地環(huán)抱住他臉色百變的曦兒,好憐愛道:“與十三玩鬧過了,注意自個兒是雙身子,嗯?”
若曦微抬眼,頭還是低著不敢造次,怯羞羞地應(yīng)了一聲,胤禛好情動,這般嬌羞一綻,豈能放過不采擷。
胤禛忽手一緊就吻了上去,若曦下意識要躲,可兩個唇瓣已完全被吸吮住,只好使勁推開采花賊。
若曦沒好氣地說:“快不鬧了,這是在外頭,你是皇帝了,如今這樣可不像話。”
胤禛一臉理所當(dāng)然:“皇帝與妃子,怎么不能嬉鬧?就是遠(yuǎn)處還有高無庸守著?!?p> 還提高無庸呢,若曦都快羞死,到底他們小倆口之間有多少關(guān)起門來的事兒給他知道了?
胤禛意猶未盡,可若曦不依了:“快不弄我了,扎得慌?!?p> 聞言,胤禛眨眨眼,無辜,故意拉長了調(diào)調(diào):“是~嗎~嗯……嗯?嗯?”
胤禛作勢又要偷香,實(shí)則故意用上唇的胡毛逗弄,弄得若曦東閃西躲,氣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