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于破曉時分風塵仆仆而至,氣都沒喘上一口就入賬見康熙,獻上太后的信與藥材。
康熙能懂蒙文,信里盡是太后的安排,太后使用蒙文的用意,除了保密之外,另外也是對康熙表明立場,她的母家喀爾沁一部全族全力支持康熙。
八阿哥真當太后老了,母家的人全死絕,要知道玉嬤嬤當年受孝莊太皇太后調(diào)教,對禁宮的掌控連禁軍都比不上,或許孫兒不常來往壽康宮,老早忘了他祖母姓博爾濟吉特。
康熙很快看完信,嚴正看著若曦:“你真有辦法?。俊?p> 若曦還跪著:“回皇上的話,奴才愿意一試。奴才不能因貪生怕死而見死不救,奴才愿意盡人事,只請皇上饒恕奴才全家,奴才愿意一力承擔。”
康熙點頭,心中稱贊,信里太后也提及若曦之勇與她的承諾:“好!朕與太后都答應你!一眾皇子、諸位大臣、蒙古各部親貴皆在,此事無論結(jié)果,絕不牽連馬爾泰氏一族!李德全,傳旨滿蒙所有太醫(yī)、醫(yī)士全力配合若曦,不得有誤?!?p> 此刻,日出了,賬簾拉開時一道溫煦的日光灑入,康熙看著若曦融合于晨光中的身形,覺得今日曙光格外明朗。
若曦得令后立刻著手,與胤禛擦肩而過時,胤禛擔憂但也堅定地看著她,若曦回他以超然的微笑,兩人相視一瞬,彼此都覺得信心十足。
由于雍郡王親自坐鎮(zhèn),底下的人不敢?;尤ε浜?,若曦其實也不曉得藥材的比例,只能將藥方告知太醫(yī),讓太醫(yī)先拿患病的小太監(jiān)們試驗。
由于此病高燒不退將引發(fā)腦炎,在配方比例還沒試驗出來前,最重要的是降溫。若曦于是命人拿出營地里所有的酒,親自在康熙面前擦拭一個患病的小太監(jiān)上身。不到一個時辰,小太監(jiān)高燒漸退,康熙大喜,立刻命若曦帶人伺候十八皇子,蒙古親貴們也各自回營使用相同的法子。
終于,十八阿哥漸漸退燒,不再緊咬牙關囈語,康熙總算能緩口氣,放心把十八阿哥交給若曦,先回龍賬去處理大事。
康熙接見了護衛(wèi)若曦而來的隆科多與張五哥,又召見了十三、圖里琛,另外經(jīng)圖里琛舉薦,啟用了若曦的父兄薩圖哈與成哲。
“隆科多聽令!朕命你帶朕的密信回京,敬呈太后,與趙克定一同入宮,聽候太后差遣。”
“嗻?!?p> “成哲、張五哥聽令!朕命你們二人與隆科多一同回京,秘密進宮,這是朕的信物,宮中暗衛(wèi)由你們一體節(jié)制,近身護衛(wèi)太后,壽康宮不得有絲毫閃失?!?p> “奴才遵命?!?p> “十三阿哥、圖里琚薩圖哈!命十三阿哥一體節(jié)制營地防務,圖里琛接掌龍賬防衛(wèi)與眾皇子各賬防務,由薩圖哈從旁協(xié)助?!?p> “嗻。”
好在,若曦降溫的法子讓小十八的病情稍得緩解,時疫不見擴大跡象,染疾者也未再惡化下去。
終于傍晚時,太醫(yī)研究出幾個方子,均在試驗者身上有了顯著成效,蒙古那頭的孩子們也頗得惠,尤其蒙古王爺?shù)膶氊惻畠好裘舯痪然盍恕?p> 見蒙古王爺?shù)男念^肉都活了,康熙指定了敏敏的方子給小十八,胤禛又另外派人從鄰近省份調(diào)來藥材,小十八終于有了起色,漸漸能睜眼,說上幾句,燒也退了,十五與十六兩人高興得快崩潰,康熙甚至親手喂小十八喝粥,當然米粥是若曦做的,里頭全是該補充的體力與營養(yǎng)。
不料,滿蒙營地的孩子們一好,康熙卻支撐不住病倒了,高燒不退,看情況并不是小十八那毛病,若曦也不敢貿(mào)然使用酒精降溫的法子,后來康熙喊著咽喉不適無法吞咽,若曦明白過來應是過于操勞又正此換季時節(jié),引起扁桃腺發(fā)炎,于是她在康熙的飲用水里兌了點鹽,又將膳食搗碎攪拌,使成流質(zhì)讓康熙服食,這才讓康熙漸漸好轉(zhuǎn)。
一時間,連李德全都手足無措,全聽若曦的,若曦倒成了御前侍奉們的頭,只是背地里是四爺人馬的王喜,此情此景令他擔憂。
康熙病臥后,龍賬被圖里琛層層包圍,健康狀況外人無從得知,太子派出探子,回報若曦與太醫(yī)們一直待在龍賬里沒出來,太子疑極了而急,以為康熙病重不得了了,再加上京城的密報,老八動作頻頻,底下的奴才們又煽風點火,搞得他一懼,竟以護駕為名,密召駐密云的凌普率兵入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