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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們的舞臺劇

316,試煉之路,其三

人偶們的舞臺劇 觀尾墨魚 7218 2023-10-30 12:33:00

  扁而圓,如同寬舟一樣的青空之軀,白色云朵在身側(cè)環(huán)繞著,高昂的鳴叫在空中傳播開來,引發(fā)陣陣漣漪。

  云煙獸,性情溫和,行動遲緩,哪怕遇到他人的攻擊,也只會轉(zhuǎn)身離開,很少有攻擊他人的事跡發(fā)生,所以,人們也常以其作為交通工具使用。

  “..............”

  正如此時,在寬大的背上,有長達百人之多的人乘坐著它,欲要前往自己的‘終點站’。

  “.......他在做什么?”半響,一個年輕男人低聲念道。

  “送死吧,還能做什么...做不到的。”中年搖搖頭,臉上帶著木然的表情,哪怕望見那副場景,他看起來也沒有什么感觸。

  .....若是忽視他那顫抖嘴唇的話。

  “........”‘送死’的人們默默看著遠方那送死般的行為。

  一道藍色的光線狀若癲狂圍著一道巨影,使勁渾身解數(shù)的攻擊著,卻被后者隨意的擊飛,一次,二次,三次.....到如今已經(jīng)數(shù)不清已經(jīng)幾次了。

  “煩人,煩人,煩人?。?!”巨影怒吼著,它的音調(diào)一聲大過一聲。

  哪怕是旁人都能感覺到那份急躁之情,哪怕數(shù)次想要甩開對方,趕來‘運輸船’這邊,卻始終被對方糾纏住。

  音波,拳勢,腳震,威壓,血爆,泯空......一系列的手段接連使出,盡數(shù)擊中對方,然而對方卻只是身體微頓,便再度趕來,御座的心中不由生出一絲忌憚和困惑。

  它自問,哪怕是對方巔峰時刻也不敢輕易接下這些,為何,現(xiàn)在重傷的對方反而這么的.....拼命,這個家伙就真的不怕死嗎?

  它不由看向那邊。

  藍色的身影攔在遠處,禁止它前往那里,明明已經(jīng)是一副快要倒下的樣子。

  鮮血在大腦中沸騰,口中不斷吐著粗氣,前所未有的疲憊在心中涌動著,所有人都不期待他的表現(xiàn),包括他自己,可是.....

  那一幕的記憶在腦中猛地跳出,如同在訓斥著他一般,在那里無聲的存在,他看向‘那里’。

  【天色晴朗,日光和煦。

  而在下方古樸而威嚴的莊園內(nèi),此刻卻被肅穆的氛圍所充斥,原本的青藍裝飾被白色所掩蓋,人們無言的站在一起,默默的注視著前方的景象。

  在原本富麗堂皇的大堂之上,此刻卻擺放著一道通體晶白,宛如冰雪構(gòu)成的四方物體,其上蓋透明,可以窺見內(nèi)側(cè)那躺下的女子形象。

  眉如珠玉,膚若細櫻,眼皮緊閉,身上穿著代表純潔的白衣,她雙手相握,臉上卻帶著冷色,拒絕他人的追隨,她只身‘離去’。

  人們呆呆的望著那幕,臉上露出猶如天塌一樣的表情,眼中頓時有種無望的彷徨。

  “清婉的鳥兒絕于天際,于無方的廊間消逝,唱念著昨日的歌兒,夏鷗低鳴,沒入江岸?!?p>  面無表情的金發(fā)男子喃語著,渾身有如發(fā)散著寒氣一樣,旁人心中顫栗,都不敢接近此刻的對方,那雙原本蒼藍的眼眸,現(xiàn)在卻猶如被某種東西染黑一樣。

  那是漆黑的,見不到一絲光線的眼睛,是已經(jīng)絕望了的,放棄一切希望之人的眼睛。

  代替了原本的祭祀使者,現(xiàn)任總統(tǒng)安德里橫沖直撞,無視了旁人嘗試性的阻攔,直接沖到了這里,開始了最后的送別儀式。

  “..................她也不想見到我吧,接下來就交給你了,羅度?!卑驳吕锬坏霓D(zhuǎn)過頭,對著一旁沉默的男人輕語一句,而后,他轉(zhuǎn)過身,走向了遠方。

  ‘他’看著那個遠去的男人,卻覺得那身影顯得無比的疲憊。

  “我會的?!绷_度聲音低沉的說道,而后,他看向了自己的妹妹,眼中滿是落寞。

  那不僅僅是他的妹妹,更是一度在這個混亂的時代守護這里,守護這個家族的后盾,人們最終決定,以她的姓名為今后族名的絕世強者。

  寂零魔女——諾倫。

  “.......莉莉?!彼驼Z著那個現(xiàn)如今只有他知道的名字。

  “姑姑......”‘他’輕聲念著,心中還有些茫然,為什么那個人突然就死了呢,明明之前還是好好的,還勉勵著自己,為什么呢?

  父親無言的抱起棺木,在旁支族人的注目下,神色莊嚴的走向了后山,那里是那位姑姑長年的居所,除了少許幾人,拒絕一切人的進入。

  “格蘭,你也來。”那嚴厲的聲音瞬間傳來,他咬咬牙跟了上去。

  路上,他只是默默的跟著對方前進的身影,說到底,他根本不明白讓自己跟上的原因,他記得,在過去,自己有次私自前來,還被對方訓斥了一頓。

  “........格蘭,我曾問過你,你是想當螟蛉還是滄溟,你告訴我是后者,現(xiàn)在我再問你一次,看著你姑姑最后的終末,你告訴我。”

  “你想死嗎?”

  他不由呆在原地,父親卻并沒有回頭,他只是腳步極其緩慢的走在前方,也許他是珍重著與姑姑相處的最后一段旅途,也許是體力不足,也許....是在等著自己的回答。

  他看著對方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想道。

  “那...那父親你是怎么想的呢?”莫名的,他想知道對方的想法,所以,他快走幾步,趕向那邊,語氣急切的問道,同時,他也做好了被對方訓斥的打算。

  父親停下了腳步,那無比沉靜的聲音傳來。

  “以前我說過,對于力量的本質(zhì),每個人的認知都有所不同,就如你姑姑并不走真身之路,而是別的體系,我也并不覺得那有什么錯?!?p>  “無論是她的七儀還是六器,都是源于內(nèi)心的力量,我們的力量是取決于自身的,是因為我認為,所以我便要那么去做?!?p>  “所以——”一陣吸氣聲傳來,“滄溟之龍是守誓之龍,我會一直守護這個家族,直到我死的那一天?!?p>  “那么,我也一樣?!彼径ㄉ眢w,鏗鏘有力的說道。

  “......恩,就讓我們父子肩負著這份責任吧,不能讓你姑姑的心血白費,我們的家族會永遠流傳下去?!?p>  他靜靜的聽著父親傾訴般的話語,那道聲音聽起來有些哽咽,他頓時明白了,為何對方一直背對自己。

  一定會的,看著那道身影,他默默的發(fā)誓著?!?p>  “這,就是家族,你,不懂?!?p>  格蘭面色一紅,將身體各處涌動的異樣再度壓下,那雙原本黯淡的眼眸此刻也被強光所充斥,臉上帶著堅毅而決絕的表情。

  “在家族中,每個人都有自己應當履行的責任,而作為家主,則是要讓外敵與威脅遠離家族,但凡有族人受到一絲傷害,那都是家主的失格!”

  “我首先是諾倫家族的家主,然后才是格蘭?!?p>  “此刻,我的責任就是阻止你,哪怕付出再多代價,我也絕不會后退。”格蘭眼瞳外凸,原本俊美的臉上顯出幾分猙獰,臉皮不停的跳動著。

  “這就是家族的榮耀?。。。≈苿僦z,顯現(xiàn)!”

  他張大嘴,吶喊般的咆哮聲從口中傾瀉而出,原本在周身顯現(xiàn)的藍光頓時變得凝實,形成一道道流線在身上積聚。

  白色的帶著尖角的護肩,邊緣扁平而鋒利,宛如藍色的格子,一道道深色的鱗片從中長出,其上傳來異樣而強大的氣息。

  下身兩側(cè)則伸出鍘刀一樣的藍麟群,及到身體附近變得柔軟,彎曲著一瞬間將身體全部覆蓋。

  咔嚓,宛如金屬交合的聲音,嚴密無縫的‘鎧甲’頓時出現(xiàn)。

  呼,空中驀然一靜,格蘭的手從臉上離開,還帶著一絲血痕的面孔頓時看向?qū)Ψ?,身上那原本虛浮不定的氣勢即刻拔高,勉強達成與對方持平的程度。

  “久等了,我說過了,我會阻止你?!?p>  格蘭面部緊繃,無比嚴肅的道出一句。

  御座嗤笑一聲,就憑那個拼湊起的破爛玩意,它的眼中閃動著狠辣之色,也罷,就讓它快些將那個破銅爛鐵打爛,再把那個煩人的家伙一并捏死。

  “去死吧!”御座面色發(fā)狠,頓時向前撲去。

  格蘭神情嚴肅,霜藍的瞳孔中倒映出對方的樣子,身上各處無不傳來痛感,那是強行拔高自身境界帶來的反噬。

  他一定要,要守護好自己的責任.......瞳孔一陣陣發(fā)散,他再度咬破嘴唇,迎了上去。

  砰!

  “說著這話的你還真是奇怪,如果是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又怎么可能會知道?!焙诎l(fā)女子笑著搖頭,絲毫不在意脖前的小劍,她的神情看起來極為怡然。

  那可不是尋常聯(lián)邦市民會露出的表情,然后,女子凝視著這邊,嘴角銜著一絲神秘的笑意:“況且,你真的不知道嗎?”

  那是無比確信的口吻,女子顯然很明白某一點。

  聽見對方的疑問,路遙的眼神不由得變得幽深,眼皮不由的合攏,眼前的景象變成一團漆黑。

  心中有某個聲音在低語。

  是的,他清楚。

  在某個時候,總是在笑著的女子會露出嚴肅的表情,她瞥著這邊的自己,起身走向遠處。

  在某個時候,面色溫和,脾氣和善的男子會嘆息著露出復雜表情,而面對自己的疑惑目光,他也只是搖搖頭,什么也沒有多說。

  有時,他也在想,為什么其他的孩子都在城市中,要不是就在城市的邊緣,為何唯獨自己一家在這里的深山,每次都要花很長時間才能到達學堂。

  他有想過,然后,阻止了自己繼續(xù)想下去。

  在他的心間,有某個聲音這樣訴說著,想要家庭和睦,一直這樣下去,就不要去深究那些,所以.......他不再去想。

  “你——”那含著嘲弄的笑聲還待響起,‘呲’的聲音響起,隨著一聲悶哼,世界再度變得清凈。

  路遙睜開眼睛,他視線下放,一顆斷面光滑的頭顱正橫躺在那里,身體軟軟的倒在地面,兩者之上都有點點光粒浮現(xiàn)。

  白色的小劍在空中打了個轉(zhuǎn),向著這邊沖來。

  手指前伸,捏住尾端,向下一甩,將那并不存在的血液甩下。

  “是的,我知道。”他點點頭,眼前再度變得昏暗。

  眼眸閃亮,看向前方,入眼所見一片漆黑,宛如被某種蠕動的‘兇物’吞噬掉一般,可他心中明白,那前方本來就是無路的。

  側(cè)目望向身后,則是另一道光景。

  道路上是一柄柄斷裂之劍插在地面,卻逐漸下陷,唯有一行泥濘不堪的腳印在身后連成一串,散發(fā)著微微的光芒,將四周照亮,他低下頭,看見腳印在身下的位置消失。

  他搖搖頭,繼續(xù)向前邁進,同時,一行帶著微光的腳印再度被印在這污泥般的道路之上。

  前進,前進,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遠,他停下腳步,眺望著遠方那光潔的‘道路’,那里被光芒所覆蓋著,四周的黑暗逃一般的從那里離開,甚至有幾分神圣感。

  他低下頭,前方是一道異常明顯的長線,將泥濘的這邊與光明的那邊割裂開來,兩處地域明明身在一處,卻仿佛處在不同的次元一樣。

  【一入此門,諸生無己。】

  他瞳孔微縮,隱隱的,眼前出現(xiàn)一道白色的門戶,那是象征著某個節(jié)點的門戶,此刻,那扇門正半掩著對準這邊。

  他定定的看著那道門,卻止步不前,只是默默的看著。

  “去吧!”有聲音高呼著,身后禿頂老者大笑著沖向前方的敵人,他口中吟詠著祝福的話語。

  “去吧!”有聲音傾訴著,那是兩道偉岸的身影,一者褐發(fā),一者藍發(fā),他們期待著望著這邊。

  “去吧!”有聲音輕語著,眼眸純凈的女子站立著,她的眼中滿是眷戀,但她依舊說出了這番話語。

  “去吧,去吧,去吧.......”

  無數(shù)的話語在身后響起,那是某個與他生死交鋒的大敵身影,那是被他奪走一切,發(fā)誓要找他復仇的至善之人,那是,那是,那是......

  被他所殺,所斬,所滅的身影看著這邊,他們的眼中帶著期望,哪怕他打倒了它們,只要他走的越遠,它們作為陪襯自然也就越發(fā)的‘光榮’。

  他依舊立在原地,仿佛沒有聽到身后傳來的聲音一樣。

  【“為什么不前進呢?”】

  最初的那道聲音響起,輕聲詢問道。

  “因為,那些都是虛假的?!彼Z氣沉靜的回答著,無論是逝去的敵人,還是尚在人世的朋友,它們都不在這里,換言之,那些都是幻象。

  【“沒錯,但那些同時也是支撐你前進的信念,不是嗎?”】

  “確實如此。”他點頭,他也明白,那些景象并不是什么外在的干擾,而是他內(nèi)心中那些決定前進的信念,此刻,它們在這個節(jié)點前浮現(xiàn),勸說著他繼續(xù)前進。

  【“你在猶豫?”】

  “并非如此,我只是在想,那些都是我自己的期望,還是他人帶給我的‘重負’?!?p>  他點點頭,又搖搖頭,面對這個聲音,他坦誠的說出自己此刻心中的想法。

  前進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只是,他的內(nèi)心某處卻總有一絲不甘,似乎某個聲音在述說著,這樣還不夠,僅憑這些聲音,還不足以讓他前進。

  【“這樣啊,那么,這個呢?”】

  理解的聲音落下,一幕景象在他眼前浮現(xiàn),他瞳孔一縮,那是某個男人戰(zhàn)斗的影像。

  在畫面中,身著藍愷的男人不斷與對面的巨影碰撞的,只是,哪怕是路遙也能看出,隨著時間的推移,藍愷男人正變得越發(fā)虛弱。

  【“如你此刻所見,那是曾救過你的恩人在外奮斗的身影,我可以準確的告訴你,在三分二十七秒后,他將迎來死亡的命運?!薄?p>  【“那么,你要怎么做呢?”】

  那道聲音并沒有催促他,只是將那個結(jié)果顯露出來,藍愷男子被撕裂,然后被巨影一口吞掉,就那樣既沒有名譽,也沒有體面的死去。

  而在那之后,男子守護的族人也被派上戰(zhàn)場,在一場又一場殘酷的戰(zhàn)斗下,最終全部死去,只剩下那個宛如霜雪般的女子。

  路遙凝視著那道面無表情的身影,心中卻有些驚疑不定,那個究竟是誰?!

  【“她現(xiàn)在所使用的力量并非來自自身,所以,一旦長久的使用下去,她也必定會為那股力量所反噬,最終,完全失去自我,‘那個’則成為了她?!薄?p>  【“到了最后,止步不前的你只能辜負他人的期待,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人死去,現(xiàn)在,做出你的決定吧?!薄?p>  那個聲音至始至終都很是平靜,絲毫不帶有人的感情色彩。

  路遙卻不禁苦笑著,這就是自己與對方的差距嗎,還真是巨大啊......

  “只能...去了嗎.....”他低語著,再度看向眼前的大門,眼前雖然依舊帶著一絲猶豫,卻緩緩的抬起了腳,而上空的景象則無聲的消失。

  忽地,他的身后受到一股大力的沖擊,連將要邁下的腳步也一陣踉蹌,身體頓時前傾著撞開了那道半掩著門戶。

  他努力的會轉(zhuǎn)過頭,卻望見一道背著挎包的身影疾步飛馳而去,那道隱含羞惱的聲音也同時傳入腦中。

  “猶猶豫豫的,真是一點也不帥!”

  身體的動作變得無比遲緩,半個身體已經(jīng)邁了進去,但他卻僵在了原地,他驀然明白,這是最后的抉擇,是就此退卻,還是轉(zhuǎn)身前進。

  他無暇去思考,只是呆呆的望著那道跑遠的身影。

  男孩快步奔向那紅色的屋子,而在那里,有面帶微笑的女子回過頭,伸出手做擁抱狀,而有著銀色發(fā)絲的男子則站在一邊,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到來的孩子。

  孩子向著兩人正在述說著什么,兩人笑著點頭,而后,兩人各自拉起孩子的一只手,三人同時看向這邊。

  “..............”

  女子重重的一點頭,眼中滿是自豪之色。

  孩子一撇嘴,露出不服輸?shù)谋砬椤?p>  男子長吐一口氣,伸出空著的手,在空中對著這邊重重的一握,眼中滿是信任。

  “........我?!?p>  三人轉(zhuǎn)過身,有說有笑的走進了紅色屋子。

  【“自那以后,三人幸福和睦的一直生活在一起?!薄?p>  聲音再度響起,而后,一瞬間變得冷酷。

  【“你要成為這份‘童話’嗎?”】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忽地笑了起來。

  “您還真是冷漠啊,這是您小小的仁慈嗎?”

  【“只是一個選擇?!薄?p>  “只有一個選項的選擇,受教了,我不會忘記今天的教誨的,大總統(tǒng)。”

  他笑著,徑直倒入身后的大門,身體頓時被光芒覆蓋,然后,溶解了。

  【“.................”】

  時光,在流傳,歲月,在萌芽。

  渾蒙而無息,溯流而不復返。

  那是空無之地,那是冷寂之地,那是無間之地。

  眺望著遠處,強大的氣勢在身上揮之不去,漆黑的氣焰卻擋不住那洶涌而出的精魄,宛如山巖般的軀干與大地相合,兩者仿佛融為了一體。

  “嗯?”他睜開眼,眼前是一位身著黑衣的男子,那宛如劍眉的劍鋒驀然對準這邊,黑色的眼眸中帶著赤誠。

  “后學晚輩,前來討教?!?p>  “也好?!彼⒉黄鹕?,凝視著眼前的男子點了點頭,高大的身軀盤踞在大地上,一瞬間變得巨大,宛如一道陰影般,將面前的男子身影盡數(shù)籠罩。

  “就這樣吧,下次有進步再來?!彼仙想p眼,不再言語。

  男子表情微滯,繼而,碎成一堆。

  白霜之氣在空中游蕩著,一個個巨大的冰球自高山頂點滾落而下,落到山腳發(fā)出噗噗的聲音,而她只是靜靜的看著那副場景,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還請指教?!蹦樕蠋е鴥鰝?,嘴唇發(fā)青,只穿著一層薄薄的衣服,但他依舊沒有在意,而是誠摯的再度邀請對戰(zhàn)。

  “你不是我對手。”雪白的頭發(fā)撒在身后,雙眸皆白的女子看著這邊,卻輕輕的搖搖頭。

  “還請指教!”他再度執(zhí)拗的說道。

  女子手指一頓,目光變得冷冽,尾指一彎,只聽得咔吧一聲,徑直從手上離開,從而的飛到空中,卷著風雪,化作一冰偶。

  “殺了他。”女子冷聲道,而后便再度看著那滾落的冰球。

  冰偶恭敬的對這邊一行禮,而后,那對冰冷的寒珠看向來客,眼中隱隱顯出一絲抵觸,冰劍在手中浮現(xiàn),一瞬間出現(xiàn)在嚴陣以待的男子身后。

  男子面露思索,冰涼之意從胸口涌向四方,而后,思維停止了。

  幽淵張大嘴巴,口中有滾滾黑氣灑落,捏著眉心,身上穿著華裝的男子看著眼前再度出現(xiàn)的身影,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無奈。

  “我說啊,也有其他人吧,為什么要選擇我們?nèi)四?,這試煉不是那么好通過的,許印且不說,這里的薩佩拉可比外面還冷,我都不敢找她說話。”

  華裝男子吐槽著,臉上露出余悸之色。

  身著黑衣男子站直身體,肅目望著這邊,鄭重道。

  “因為只有你們?nèi)瞬艔倪^去的那場戰(zhàn)斗中活了下來,其他人的印記也許可以,但卻不是它們最強時刻,也只有你們?nèi)耍拍軌蛘鎸嵉脑佻F(xiàn)那份強大。”

  “而我,絕不想成為弱者?!彼麌烂C而冷靜的答道。

  “呵,那么你就多死幾次吧,你最好祈禱自己能夠在魂質(zhì)消亡前通過,我們可是不能幫你的,說到底,我們也只是本體的一絲意念,還干預不了這里?!?p>  貝克笑著搖搖頭,實際上,他本身也懶得管這里的事,要說真干預不了....就當是真的吧。

  “想要成就這個境界,其實說簡單也簡單,說復雜也復雜?!?p>  “第一步,首先要舍棄外物,界尊乃是宇宙的瑰寶,同時也是宇宙的基礎構(gòu)成,可以說每一位界尊都象征某種規(guī)則,自然不能有太多私情?!?p>  “第二步,則是舍去自我,你想嘛,作為宇宙的臉面,還和‘生靈’們談情說愛,在它看來簡直是種反面典型,不過,我們其實也不在意那些,管他的,自己順心就好。”

  “不過,至少初步的舍棄還是要的,這也算是某種代價。”

  “而你還算天資過人,自創(chuàng)一道,不用和那些‘同道’爭奪,要是你不選擇我們?nèi)?,說不定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真是遺憾啊?!?p>  路遙眼神堅定的看著對方,眼中毫無一絲憾意。

  “第三步,也就是最后一步,融道。”貝克笑了笑,神色有些莫名。

  “他人皆外物,所思皆自身,浡己道者,皆可殺,原本的話,就是這種境界?!必惪嗽緡烂C的面孔變得懶散,他語氣悠然的述說著秘辛。

  “那現(xiàn)在——”路遙試著詢問。

  “自己去思考吧,我可不想再說了,好,死了?!必惪松眢w后揚,揮手道別。

  眼前的視界變得昏暗,睜開眼睛,眼前又是高山般的身軀,他半睜著眼瞥了這邊一眼,隨后繼續(xù)合上。

  路遙沉默的站起,走向一邊,默默的思考著。

  死亡順序是許印——諾倫——貝克,如果按照常規(guī)的思考,就是許印最弱,貝克最強,所以,每次死亡的起點才是這里,如果是常規(guī)的話......

  他吐出一口氣,大腦這從遲鈍中蘇醒過來,在死亡的剎那,大腦會變得敏感,在死亡之后,則會變得遲鈍,因此,他才需要一定的談話時間作為休整。

  “那么,究竟哪里才是起點呢?”他呢喃著,因為身體被溶解,重新構(gòu)成的身體還有種生疏感,導致感官一開始還有些發(fā)昏,所以,他其實并沒有注意到一開始的起點。

  他在起初就死了一次,那之后逐漸復蘇的他才看到了眼前的許印,換言之,這里絕不是第一起點,只能是中段,或是末尾。

  據(jù)他推測,在最初的起點必然藏著可以通關的‘線索’,而他需要則是找到那個關轄。

  所以,他第一次死亡,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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