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俞凝忙看了眼左側的眾農戶,垂著頭,焦急得尋著對策。
“你說啊!”公儀硒怒道。
柳俞凝被驚了一跳,忙捂著胸口哭道:“主君錯怪奴婢了。”
公儀硒將購置單摔在她面前怒道:“錯怪你了?你看看這是什么?”
柳俞凝粗粗看了眼單子,心下大驚,忙哭道:“奴婢知錯了,奴婢也是一番好意啊主君!”
“你都將人害死了,你還好意?”云慧枳指著她罵到。
柳俞凝忙磕了幾個頭哭著道:“我購置京郊的莊子可全是為了咱們公儀家,主君一貫清廉,名下的田產并無肥地,況近幾年年限不好,主母要操心家中大小事,有一日若兒請了安來,告知我冬日老太太屋里熏的還是銀絲炭,又道是家中份例一應縮減,下人更是清貧,奴婢是苦出生,自然知道這其中滋味,便想著尋個法子接濟一把,便自做主張將屋里東西還有您給奴婢傍身的全當了干凈,這才包了了那個莊子,想著經手幾年產的好了,對家里也是一筆補貼,豈料這幾年年限不好,莊子里連稅額都交不起,這才想著用小莊鄰的田去填補,豈料,豈料這個沒心肝的,卻把我的銀錢吞了,和農戶簽了三十年,他只交了三年,還活活將人給逼死了!”
柳俞凝指著一旁紅玉哥哥怒罵道,紅玉的哥哥在地上掙扎著,塞了布條的嘴嗚嗚地嚷著什么。
繼而柳俞凝又哭訴道:“事后奴婢知曉了,忙叫他去認罪伏法,又叫他拿著銀錢地契去安撫農戶,豈料他卻將地契也當了,卷了錢跑了!”
柳俞凝哭的凄凄慘慘,險些要背過氣去:“奴婢是個蠢的,沒念過幾年書,幸得主君垂愛才有今天,奴婢心里是感激主君主母的,這才生了蠢念頭,本想一心一意為府里做些事,豈料道遭小人暗害,騙光了錢財不說,還叫主君丟了臉面!”
公儀硒聽著柳俞凝此番言論,心下怒火也消了三分,只緩緩對她道:“你先起來吧?!?p> 柳俞凝慢慢起身,坐在圈椅上啜泣著,暗自打量正廳里的人,待看到公儀衾淑同康小妻時,眼中甚是不解。
“既如此,忠實,你將田地過戶給田農,再厚厚補償些,殺人償命,紅玉哥哥杖殺了吧?!?p> 見此,眾農戶得以平息怒火,齊齊跟著忠實出去了。
聞言,公儀衾淑心下冷笑一聲,也不由得對柳俞凝生出三分敬佩之心來。
“官人,您也該聽聽別人的分辨罷?!痹苹坭撞粷M地冷聲道。
聞言,公儀硒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抬手示意將紅玉哥哥嘴里的布條取出。
紅玉的哥哥焦急地辯白著,二人各執(zhí)一詞,分辨不清。
云慧枳見狀對柳俞凝道:“你說你是典當物品才買來莊子,那當票呢?”
這一言論像是打開了口子,又將矛頭對準了柳俞凝。
柳俞凝淺淺一笑,叫來鄒婆子說了什么,鄒婆子行禮告退,一刻鐘后,鄒婆子將一疊當票單子呈上,公儀硒細細看了看,又交于云慧枳。
“不錯,是那些物件?!?p> 柳俞凝略揚了揚頭,靠在椅背上,端起茶盞小酌一口,臉上凈是得意矜傲之色。
云慧枳看著這些單子,一時間也沒了主意,莫不是真冤了她?
“柳小妻,她,她私放印子錢?!奔t玉哥哥恨得急了,脫口而出道。
“是,是!”紅玉忙搭話道。
聞言,公儀硒同云慧枳又是一驚。
柳俞凝將茶盞放下,慢條斯理道。
“你說我私放印子錢,你可有證據?你將我的銀錢全卷了去,誰知你這番話是構陷于我,還是借以坑害我的錢去自己放的!你說既說我,那你便說說,誰人見過我?我同誰人聯(lián)系過,你將那借貸人與錢民找來,看有無人認識我?”
言畢,柳俞凝看向公儀硒嬌弱可憐地懇切道。“主君,此人陰險狡詐,多番置我于不義,他的話可斷斷不可信??!”
聞言,公儀硒點了點頭對紅玉哥哥道:“剛剛小妻說的你可有什么要辯駁的?你可有證據?”
紅玉的哥哥入墜冰窖,呆愣地搖了搖頭,證據他不曾有,當日柳俞凝借他手放印子錢,更是幾番周轉,途徑好幾個錢民,自是無人見過她,原來,自己早就是她的替死鬼了!
“罷了,既無……”公儀硒厭煩疲倦的開口,不料還未曾說完便被康小妻打斷。
“你既要證據,那我便交于主君了?!笨敌∑薜婚_口。
柳俞凝眼眸微瞇,閃過危險的恨意。
她來摻和什么?
言語被康小妻打斷,公儀硒訕訕地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xù)。
這時康小妻頗具神氣地拍了拍手,只見一女子進入內堂。
待看清那女子眉眼,柳俞凝驚懼地直起身。
竟是紫苑!
柳俞凝向前探了探身子,打量著眼前的人,似在詢問她為何沒死。
“你是?弄玉堂的丫頭?”公儀硒瞇眼看了看紫苑道。
“正是?!弊显反鸬?。
聽到“紫苑”這個名字,云慧枳略有疑惑的看著公儀衾淑,只見她臉上全然一副恬靜無知的表情,仿佛只是一個看戲的人,見狀,云慧枳移開了目光。
“你有什么要說的?”公儀硒摸了摸扳指道。
“奴婢要狀告柳小妻三罪?!弊显泛藓薜?。
“你胡說什么?”柳俞凝站起身來指著紫苑罵到。
“你閉嘴!”云慧枳惡狠狠地看著柳俞凝。
見柳俞凝不敢言語了,云慧枳來了勁,挺了挺腰身對紫苑端莊道:“你且慢慢說,莫怕,我和主君會為你做主的?!?p> 紫苑點了點頭緩緩開口。
“這第一罪,柳俞凝將莊子黑包出去,欺壓佃戶,賺高價租佃銀子?!?p> “你這死丫頭!你敢污蔑我?”柳俞凝坐不住了,沖上去欲撕打紫苑,這時兩個婆子沖了上去,將她按在地上跪著。
紫苑解氣地看了她一眼,又繼續(xù)道:“她與大房老爺暗中勾結,將主君在潯陽給她的莊子交由大老爺打理,暗里過大房的戶,走大房的賬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