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你們能借我點錢嗎?!庇刑炖洗笤诖采咸闪撕镁茫鋈慌榔饋碚f道。
我們全部人都愣了愣,之前老大沒飯吃的時候他都不跟我們借錢,寧愿吃了一星期的老干媽,而他現(xiàn)在可以借花唄了卻直接向我們開口。
“老大,咋了,花唄的錢用完了嗎?!?p> “沒有,你別看我天天去網(wǎng)吧,花銷不一定比你們多,這次是我叔叔家要做手術,我匯點錢過去?!?p> 好幾個人面面相覷,“你叔叔以為你是在外面做什么,你都混成這樣了還找你要錢,直接說沒有不就行了。”
只有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現(xiàn)在也是靠花唄度日,所以沒有開口。
“你要借多少?!边€欠著兩三千花唄的阿輝居然開口了。
“他們說四千塊,我就想跟大家借一借,能湊夠的話最好,就不用找其他人開口了?!?p> “你不是說不跟別人借錢了嗎?!卑⒘夹Φ馈?p> “唉,這個不一樣,不是為了我自己,是家人生病了?!?p> “不是吧,你真的想湊夠四千塊,你想清楚了,就算我們借你,意味著到時候工資一發(fā)下來你又成窮光蛋了。”
“沒事,大不了過年在這里繼續(xù)打工了,我不像你們,還得回家,還得去上學?!?p> 最后大家一通商討,一起湊出了四千塊錢,每個人給了老大八百塊錢。
……
“誒,叔,錢已經(jīng)寄過去了,對,還是那張銀行卡,你看明天什么時候就可以去取了?!?p> 我正在外面洗衣服,老大推門出來打電話,或許正是因為我在這里,他才可以出來打電話。
我正在把兩天的衣服倒在桶里,然后灑下幾塊凝結成塊的洗衣粉,拿起衛(wèi)生間里的花灑沖了大半桶的熱水,這時候那些衣服軟化下來,紅桶里面浮起來了一層泡泡。
“好好,剩下的我會想辦法,嗯嗯,沒事,過年就在這里過了……行行,你們注意一些身體?!?p> 我晾好了衣服,也沒太大力氣去擠水了,反正天氣那么冷,應該是可以給它凍干的。
老大趴在欄桿上抽煙,風很大,把煙一下子吹了進來,但馬上一下子就消散了,什么味道都沒聞到。
“剩下的是什么意思?!?p> “什么?”
“你剛才說剩下來的你想辦法,可是你跟我們說只要四千塊的?!?p> “哦,那是另一件事,就是我表弟想去學廚師,去那個學校要交一筆錢,他們說看能不能跟我借一點?!?p> “另外一個兒子?”
“小兒子,初中畢業(yè)在家好幾年了,不上班,現(xiàn)在又說要去學廚師?!?p> “干啥不上班?!?p> “說是知道了他哥的事,怕?!?p> “切。那你就這么給他耗著啊,就算人是你帶去的,但是發(fā)生意外了也不能全賴你吧,你爸媽是怎么說的?!?p> “他們說能幫則幫?!?p> 我嘆了口氣,“你想清楚吧,你也老大不小了?!?p> “陳仰,我做這件事真的不是他們說的或者我爸媽說的,我沒辦法去控制自己不做點什么。”
“你現(xiàn)在還會做噩夢嗎。”
“嗯?!?p> “我說了,那不是你的問題?!?p> “我不知道,可能有天我不做夢了,我就會放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