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嫉妒她,潑臟水
蘇尚武見狀,咬牙起身。
“娘別怕,我去……”
蘇尚文皺了皺眉,摸起探路的竹棍防備著。
他們知道,粟阿芳是個滾刀肉。
要真闖進(jìn)來,怕是得鬧個天翻地覆。
蘇錦繡一手按住蘇尚武,慢騰騰起身。
“有阿姐在,怕什么?”
粟阿芳聽到屋里的動靜,咬牙拍得更用力了。
好啊,李招娣看著老實(shí),結(jié)果也是個?;?。
沒分家之前成天哭哭啼啼說沒米下鍋,這才分了幾天家?
大魚大肉就沒斷過,早知道,打死都不分這個家。
“李寡婦,你不開門我撞門了……”
門開了。
還沒等粟阿芳看清,就被蘇錦繡潑了一身水。
“蘇錦繡,你干啥?”
她抹了把臉上的水,舔了舔。
又咸又騷,味兒不對。
“蘇錦繡,你拿尿潑我?我跟你拼了?!?p> 粟阿芳像一頭發(fā)狂的老母豬撲過去,沒碰到蘇錦繡。
腦袋上被蘇錦繡罩了個尿盆,一腳踹出大門,摔到路上跌了個狗吃屎。
蘇錦繡帶上門,嫌棄的瞥了眼粟阿芳。
“都分家了,還蹭吃蹭喝。
我爹走的時候,怎么沒見你蹭個棺材一塊埋了?
再欺負(fù)我娘他們,別怪我不客氣?!?p> 粟阿芳被蘇錦繡拿神情唬住了,一時沒吭聲。
蘇錦繡回了屋,關(guān)上門。
“有我在,別怕她,咱們吃飯?!?p> 李招娣懸在胸口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可是看看床上的男人,總覺得這是個麻煩。
外頭的動靜,蘇尚武聽得真切。
那句,以后再欺負(fù)我娘他們,別怪我不客氣。
叫他不由多看了蘇錦繡一眼,以前二房三房欺負(fù)他們。
蘇錦繡只會幫忙,這還是頭一次在外頭維護(hù)他們……
或許是雙生子之間的心有靈犀,蘇尚文察覺到什么,皺了皺眉。
把碗一推,起身摸索著回屋。
“尚文,你咋就不吃了?
你阿姐燉的可是人參雞湯,多稀罕的東西,你多喝點(diǎn)對你身體好?!?p> 蘇尚武點(diǎn)頭,攙著蘇尚文。
“哥,味兒真不錯,你多少吃點(diǎn)?!?p> 蘇尚文咬了咬牙,一把推開蘇尚武,沒站穩(wěn)摔倒在地。
“喝了雞湯,我的眼睛就能好了?”
他下半輩子,一直會是個眼睛看不見的廢物。
而這些,都拜蘇錦繡所賜。
李招娣聽著這話瞬間紅了眼,蘇尚武也不好受。
不顧蘇尚文的反對,背起他回了屋。
蘇錦繡放下碗,看了眼兩兄弟的背影。
粟阿芳雞湯沒吃上,喝了一肚子尿,邪火直往上竄。
村里人圍在外頭看熱鬧,捂著鼻子哄笑起來。
“栓子他娘,你這是去你大嫂家偷啥了?
一股子尿騷味兒,熏死人了。”
粟阿芳回過神,漲紅了臉,起身叉腰大罵。
“哼,小騷狐貍裝模作樣給誰看呢?
誰不知道你家那大魚大肉咋來的?屋里連個頂事的男人都沒有。
不就是靠你那一身皮肉換的?不給我吃?我還嫌有騷狐貍的味兒呢!”
江春蘭聽到動靜,從屋里走出來,捂著鼻子拉了粟阿芳一把。
“二嫂,錦繡還沒許人家!這話可不能亂說。”
粟阿芳在江春蘭身上擦了把手,對著后院呸了一口。
“哼,成天往外鉆,誰知道她去哪兒會男人?”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人群里的粟寡婦扭著腰上前,捂著鼻子湊到粟阿芳身邊多問了嘴。
“阿芳,說得這么有鼻子有眼?
你知道蘇錦繡的相好是誰嗎?”
兩人是一個村里嫁過來的,粟寡婦男人死之前還經(jīng)常往來。
后來粟阿芳嫌她晦氣,過路都繞著走。
“離我遠(yuǎn)點(diǎn),我還想問你。
成天看你往蕩子里鉆,難不成你知道?”
粟寡婦臉一白,趕緊擺手。
“我是去蕩子打水,哪兒注意那么多……”
熱鬧看完了,村里人也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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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蘇錦繡照舊等家里人都睡下后才出門。
剛走到門口,就見蘇尚武別別扭扭的站在那,手里還拿著一個火把。
“怕你不小心淹死,到時候娘又得哭了。”
嘴硬心軟的小弟弟,蘇錦繡笑了笑,沒有點(diǎn)穿他。
兩人一路來到河邊,蘇尚武挽起褲腿想跟蘇錦繡一塊進(jìn)蕩子。
蘇錦繡熄了火把,讓他在岸上盯著點(diǎn)兒。
“里頭水深危險,你進(jìn)去了我還得照顧你。
就在外頭等著,我一會兒就出來?!?p> 蘇尚武雖然不樂意被蘇錦繡看輕,但也沒多說,乖乖待在岸邊。
進(jìn)了蕩子沒多會兒,蘇錦繡就拎回了一串魚。
今天運(yùn)氣不錯,還抓了兩只王八。
回去的路上怕被人看見,連火把都沒點(diǎn)。
“尚武,你哥的眼睛,就這么不管了?”
上回請郎中回來,蘇尚文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
死活不開門,李招娣心疼,讓她先把郎中請回去,說是再勸勸。
可都勸了這么久了,還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
他還這么小,就算有萬分之一的機(jī)會,也不能放棄。
蘇尚武咬牙瞪著蘇錦繡,沒好氣道。
“咋不管?我哥三歲就能背千字文。
里長都說是個秀才苗子,出事那會兒,爹央人請了好幾個郎中過來看。
都說,他的眼睛好不了了?!?p> 說到這兒,蘇尚武又想起蘇錦繡干的好事。
心里窩著一團(tuán)氣,也不等蘇錦繡,大步往前走。
“都是你這害人精……”
本來哥好好的,跟蘇錦繡進(jìn)了一趟山回來眼睛就瞎了。
怎么問都不肯說,爹娘只以為是哥自己不小心。
可他知道,這事肯定跟蘇錦繡有關(guān)。
蘇錦繡嘆了口氣,幾步追上去。
做好魚丸,天已經(jīng)亮了。
今天做的魚丸有些多,她一個人搬不動,只能跟蘇尚武去借牛車。
村里就一戶人家養(yǎng)了牛,叫鄧大驢,是個憨厚人。
一聽蘇尚武要借牛,趕緊把牛牽出來。
“尚武啊,路上慢著點(diǎn),別摔了?!?p> 蘇尚武牽了牛,套好牛車。
“放心吧,鄧叔,摔了我都不會摔了牛,謝謝你啊!”
蘇錦繡攔住蘇尚武,摸了十個銅板遞給鄧大驢。
“鄧叔,咱不白借,這是車錢。”
鄧大驢趕緊擺手,死活都不肯要。
“不成不成,你們孤兒寡母的也不容易。
好歹叫我一聲叔,我咋能要錢?”
蘇錦繡笑了笑,沖屋里抬了抬下巴。
“還沒到耕地的時候,家里沒進(jìn)賬。
拿著,給嬸子買點(diǎn)雞蛋補(bǔ)補(bǔ)身子。”
鄧大驢家里就兩口子,靠這頭牛過活。
農(nóng)忙時給村里人耕地,農(nóng)閑時套個牛車賺點(diǎn)散碎錢。
他媳婦身體一直不好,這些年連個孩子都沒有。
賺的銀錢連買藥都不夠,日子過的緊巴巴的。
聽蘇錦繡這么說,他看了眼屋里病懨懨的媳婦,嘆了口氣收下銅板。
蘇錦繡架著牛車往外走,正碰上探頭探腦的粟寡婦。
粟寡婦看了眼鄧大驢,又看了眼蘇錦繡,笑瞇了眼。
“喲,阿芳她大侄女,你又來找你大驢叔呢?”
嗓門大的,生怕村里人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