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怎么了?弟弟還餓著,媽媽陪著一個陌生男人睡著了,爸爸還在外面的酒館里喝酒。一個陌生的男人壓在我的身上,他還在肆意的笑著。”
“我叫安柏·特合麗婭,是下城區(qū)的妓女…我沒有選擇…”
矮胖的男人粗魯?shù)淖プ∥业牟鳖i,讓我陷入危險的窒息。我要死了,在下城區(qū),我的父母可能會期望我死吧……
爸爸的酒杯將會被填滿,媽媽的妝容將會更加完美,可是弟弟的尸骨會冰冷的埋葬在浩渺的天穹之下,無人在意他的死活。
我死了,父母可能會得到賠償,或許呢?身上的男人帶著我從未見過的飾品,他的手邊放置著一堆金燦燦的金幣,他會給我嗎?會在我死后給我的父母嗎?
上城區(qū)的騎士不在意我們的死活,這位大人也是從上城區(qū)來的吧?我知道他可能不會付我錢,但是我沒有選擇。
弟弟餓了四天…
漆黑的天空之上一點光亮都沒有,一座高聳入云的尖塔靜靜的矗立在晝坊上城區(qū)的中央,那是我們女神所居住的地方……
我的手里捏著冰冷干硬的黑面包,耳邊又再次響起了一首快樂的歌。那是我寫的,我有一個夢想啊,我想成為像那位來自坎得的絕世舞姬那樣的人,但現(xiàn)在的我不行,我好臟……
矮胖的男人肆意的在我的身上爆發(fā)著文明人的野蠻,我的腦海里想不出那首快樂的歌,模糊的歌聲飄搖著,帶著我的快樂和夢想,一起隨著風(fēng)煙消逝。
“漂亮的小姑娘?!?p> “你有一雙純潔漆黑的大眼睛。”
“你有最好的世界,有最好的黎明?!?p> “我們不舍晝夜?!?p> “我們于此贊美?!?p> “我們歌唱美好的純潔。”
“我們贊頌公平的世界…”
夜空之中沒有一點兒光亮,我抬頭看著漆黑的天空,又在那露出傻笑。弟弟死了,媽媽骯臟的身體隨著火焰一起消散,爸爸的手里拿著一袋花羽,臉上露出癡癡的笑。
我的手里沒有了冰冷的黑面包,我被一身西裝的主持人拉上了“舞臺”?
我有艷紅的吊帶短裙,眼神呆滯的看著臺下戴著面具的觀眾。我想唱歌,晝坊的天空沒有星辰,我的世界沒有太陽……
觀眾帶著我回到房間,他的身材依舊矮胖。他瞪著猩紅的眼睛,表情貪婪的望著我。
我不明所以,我唯有歌唱。公平的世界沒有文明,文明的世界沒有我們……
我的淚干了,觀眾的心得到了滿足。我站在房間中,又被推了出去,我又將要表演,展示我最好的身姿和裝扮。
站在人群的中央,望著衣冠楚楚的觀眾,我繼續(xù)歌唱,老鼠躲在陰暗的下水溝,去仰望天空中那輪早已黯淡無光的太陽。
黯淡的太陽不會照亮我的世界,漆黑的夜空永遠(yuǎn)籠罩在我的心頭。我不再歌唱,我已明白了我的價值。
我會和觀眾附炎趨勢,我會好好的倒在他們的心懷里。我有最好的臉龐,我有最好的身姿,我還有最美好的眼睛。
我的世界沒有太陽,我的世界只有一張張華麗的假面。面具來往不同,香水和財務(wù)卻都一樣。
我的世界不再冰冷,溫暖的花羽填補了一切空虛。我擁有了我夢想中的人氣,財富,甚至——權(quán)勢。
多年以后,我不再侍奉那一張張華麗的假面。我擁抱了太陽,金燦燦的太陽……我的容顏枯老,舊日不在。
我的身上潔凈卻又骯臟,潔凈的是我的皮膚,骯臟的是我的肉體。我得到了最好的物質(zhì),最好的享受,也終于能夠看清最好的未來。
爸爸的墳?zāi)龟幊撩C穆,金色榮耀的酒杯靜靜的放在他的墓碑之上。幼小而又單純的女孩捏著漆黑的面包,悄然走過他的墳?zāi)?,她偷偷的拿走了那個漂亮的小金杯,認(rèn)為多少可以換到一點錢。
她的弟弟餓了,爸爸的酒瓶空了,媽媽陪著陌生的男人,一起睡在家里唯一的床上。
唯一不同的是,她那漆黑純凈的眼睛里還有著希望,她還有一份夢想,渴望著朦朧美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