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遙再次醒來已是深夜,她混沌了幾秒,蹭地一下站起來,扒開衣服,在腎的位置看了看。
還好還好,沒有洞,應(yīng)該是長好了。
她長舒一口氣,感覺身上黏糊糊的,趕忙去洗了個熱水澡。
這里是慶陽候府,不過她對這里熟悉得已經(jīng)跟自己家一樣了,干什么都輕車熟路。
主要是慶陽候一家真的是世代忠良,沒什么可隱瞞的。
云遙換了身干凈衣服,清清爽爽地走到院子里透氣。
黑蛋邁著優(yōu)雅的貓步走出來,毛茸茸的爪墊在云遙腿上抓了抓,云遙把它抱起來,舒舒服服地擼了一會兒。
“小貓咪,嘿嘿嘿?!?p> “是誰家的小貓咪這么可愛鴨~”
“原來是我~家的,木馬,木馬,木馬啊?!?p> 慶陽候聽到聲音,神情木然地走出來,站到云遙跟前。
云遙一頓,尷尬地放開黑蛋,小聲道:“師傅...”
慶陽候道:“我已經(jīng)沒什么可教你的了,從明天開始你就不用訓(xùn)練了。”
“這樣啊?!痹七b微微點頭,思索著該去武道場練震天錘了。
其實她早已將那本震天錘的錘法熟記于心,但一直沒有時間,現(xiàn)在不用練輕功,那之后就有時間了。
她想得很好,忽然想到被她痛扁的池星也,隨口問道:“星郡王還好嗎?”
慶陽候道:“除了腦干差點被頭骨渣子割破,其他還好?!?p> 云遙眼角一抽道:“聽起來不太好。”
慶陽候毫無波瀾道:“戰(zhàn)場比這殘酷一百倍,那小子早就習(xí)慣了?!?p> 云遙摸摸后腦勺,嘆氣道:“震天錘和神醫(yī)的藥我都留在這了,我先回家了?!?p> “嗯。”慶陽候提醒道:“去武道場一定要戴面具,這是規(guī)矩?!?p> 云遙點頭應(yīng)下,帶著黑蛋離開了。
隔天,京都出現(xiàn)兩個重大傳聞。
一個是德妃有孕,一個是太子交權(quán)。
德妃都快四十了,雖然長得還年輕,但的確是個高齡產(chǎn)婦,這一波屬實拼了些。
云遙感到一陣唏噓,但并不可憐她。
反倒是太子交權(quán)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她也明白做皇子的不能太有這個勢頭這個道理,可是紹皇應(yīng)該也沒給他多少權(quán)利吧。
這點玩意交不交有什么區(qū)別?
這個問題,傍晚回來的郁安給了她答案。
郁安道:“我雖不上朝,但也有所耳聞,自從二皇子死后,朝中不少大臣的思想就變了?!?p> “不少人起了站隊的心思,他們比以往更注意太子的意見,做事也更愛顧全兩邊,一面順從陛下,一面顧及太子?!?p> “太子此舉,就是被這幫大臣逼得無奈,所以當(dāng)眾表態(tài),讓他們收了心思,也讓陛下放下戒心?!?p> “這樣啊,”云遙拖著腮幫子道:“真麻煩,什么都要顧忌,一點家人的樣子都沒有。”
郁安晃了下神,神色有些復(fù)雜,半晌,苦笑道:“是啊,一點家人的樣子都沒有。”
又過了一日,這天,云遙一身男子裝扮,帶著她駭人的獸骨式面具,到慶陽候府取了震天錘,一個飛躍,從一座座建筑頂上飛速越過。
眾人只感覺明媚的天空略過一道影子,抬頭卻什么都沒看見。
這時候云遙終于意識到輕功的重要性了,她但凡再垃圾一點,肯定就是踩一棟樓塌一棟樓,畢竟手里這個可是震天錘??!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后,她到達武道場的入口,給守衛(wèi)看了入場牌,輕輕松松就下去了。
武道場位于地下,大概是考慮到有人武器大的問題,入口的樓梯極寬,反正就是非常方便。
底下別有洞天,共分三層,中間是個極大的擂臺,旁邊三層都是一圈一圈的廂房。
單看結(jié)構(gòu)有點像清秋閣,但武道場每一處都是規(guī)整的青灰色,跟水泥糊得似的。
可以想象一下沒裝修過的房子,就是那種顏色,一點裝飾都沒有,再加上地下都是用燭燈照明的,雖然不黑,但是很純獄風(fēng)。
云遙還不太懂這里的規(guī)矩,所以在擂臺邊上看了一會兒。
“閃開!”后面忽而傳來一道粗獷的吼聲。
云遙一愣,轉(zhuǎn)頭看到一個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默默給他讓開了。
雖然她并沒有擋路。
大漢不但身體大,頭和臉也大,面具在他臉上像個裝飾,起不到任何遮擋作用。
他呼氣的聲音堪比拖拉機的排氣口,哐哐作響。
他斜睨了云遙一眼,嘲諷道:“這里不是小朋友玩玩具的地方,趕緊離開吧?!?p> 云遙黑了臉,心道這人怎么這么不會說話。
她這么前凸后翹的,哪里像小朋友,就不能夸她娘們唧唧的嗎?
云遙冷聲道:“要打一架嗎?”
擂臺上下的人都倒抽一口涼氣,齊齊看向云遙,眼神里皆露著驚懼。
這小伙子,年紀(jì)輕輕就要進棺材板了。
大漢哈哈大笑,一根更比十根粗的手指指著擂臺道:“上面的人滾下去,讓我和這小不點比比?!?p> 擂臺上的人飛速離開,大漢轟隆隆地上去了。
云遙眼觀鼻鼻觀心地迎著眾人憐憫的目光,瀟灑地飛身而上。
大漢道:“小子,我叫葉丙雄,死的時候給我記住了?!?p> 說完,他也不等云遙報上姓名,便掄起拳頭沖過來。
他帶著奇怪的露指手套,骨節(jié)處布滿駭人的尖刺,挨上他一拳,腸子都能帶出來。
可惜,他是碰不到云遙的,只見她一個輕盈躍起,站在擂臺的臺柱上,像砸地鼠一般掄起震天錘。
她掄得又快又狠,再加上震天錘體積大,所過之處都是呼嘯的風(fēng)聲。
葉丙雄堪堪躲過,只聽轟得一聲巨響,震天錘落地,砸出一個深淵大坑。
他驚恐道:“這不應(yīng)該是個鋁皮的玩具嗎?”
“是玩具啊,”云遙笑道:“玩具你躲什么,砸不壞的?!?p> 說著,她輕松抬起震天錘,以更快的速度進攻而去。
多快呢,大概就和剁餃子餡的頻率差不多吧。
哐哐哐得巨響,臺下人險些被震破鼓膜,靈活的葉丙雄只躲了三下便癱倒在地。
眼看云遙又要掄起震天錘,他哭嚎道:“投降!我投降!”
他嚇得緊閉雙眼,大概過了三秒,見沒有聲音,他緩緩睜開一條縫,看到了離他只有一寸的震天錘。
他尿了。
這對于嗅覺靈敏的云遙來說簡直就是災(zāi)難,她連忙忍著惡心躲遠(yuǎn)了些。
一個人高馬大,氣勢如虹的老頭子投來欣賞的目光,他道:“小伙子好身手!”
云遙一愣,疑惑道:“你是?”
老頭子黑發(fā)中露著幾縷明顯的白,他爽朗笑道:“老夫乃威遠(yuǎn)大將軍,唐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