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眼神有一瞬間的游離,轉(zhuǎn)瞬即逝,隨后他連聲叩謝道:“草民定不負殿下所托,日后為殿下馬首是瞻?!?p> 這話說得跟已經(jīng)考上了似的。
二皇子滿意地點頭,略略擺手,沈江看懂了意思,彎腰退下了。
饒三明在一旁候著,待店小二上了酒菜,他一一驗過,才擺到二皇子面前。
珍饈玉盤,二皇子吃得心不在焉。
他悶了口酒,沉聲道:“你說本殿要如何得了那相府二小姐呢?”
他這些天日思夜想,魂不守舍,腦海里總浮現(xiàn)云遙那孤傲絕美的臉龐。
真想壓在身下讓她求饒一番。
饒三明打了個抖,小心道:“殿下要是膩了宮中女子,奴再尋些便是,何必念叨那鄉(xiāng)野丫頭?!?p> 二皇子夾起一塊兒魚肉,神情似在回味,他出聲道:“雖是粗鄙了些,但那容貌,那身段,真真讓本殿放不下?!?p> 饒三明只感覺連頭皮都在冒汗,他哆嗦著說:“可那畢竟是相府小姐,云相不惜為庶女大辦及笄宴,可見是重視的,而且她已成婚...”
二皇子露出幾分煩躁,語調(diào)不耐道:“你的意思是,本殿要她一個庶女,還委屈她了?”
他深知陛下絕不會同意云湘嫁給他,故而不曾有念想。然那云遙不過是個庶女,卻敢抗拒他,著實叫他難耐。
這種得不到又感覺夠得著的,才更讓他魂牽夢繞。
饒三明聞言噗通一聲跪下,連聲說:“二殿下身份尊貴,什么樣的女人都配得,可那庶女已不是干凈之身...”
二皇子冷笑一聲,道:“玩玩便罷了,難不成本殿還真要把她抬進府?”
饒三明一下愣住,抬頭問:“殿下的意思是?”
二皇子笑得別有深意,似透著幾分期待:“不日便是太后壽辰,云遙正受多方矚目,云相不會不帶她,等她如了宮,不愁沒有機會。”
饒三明只感覺臉上汗水如泉涌般,兩只眼睛都在汗水里游泳,急得半天說不出話。
他滴個老天鵝啊,為啥二殿下就是跟云家過不去了呢。云相是啥人啊,當(dāng)年先帝駕崩,陛下親自帥兵抵抗西乾那幾年,處理朝政的就是云相啊。
誰敢說個不是!
二皇子見饒三明遲遲不附和,面色染上幾分怒意,語速也快了些:“云相終究不過是個臣子,本殿找人殺他,雖沒成功,但他也忍著了,你一個奴才有什么怕的?”
饒三明自閉了,心道那是因為云相根本沒受傷,他若是受傷了,還不知二皇子會如何呢。
然轉(zhuǎn)念一想,他也是男人,自知那念頭壓是壓不住的,不如就讓二皇子爽一把,如若不然,以后指不定干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思及此,他連忙說:“奴才跟在二殿下身邊,自是不怕的,不如此事就交給奴才辦,必定讓二殿下滿意。”
二皇子滿意地笑了,心中想法更甚,這晚直接叫了三個美人一塊兒伺候,他蒙著眼,嘴里不斷喚著遙兒。
第一場白雪的降臨,昭示著冬天的到來。
云遙家,雪不算大,只堪堪遮住地面,兩個小家伙卻玩得不亦樂乎。
雪地里的黑蛋像被描邊了一樣,黑的刺眼,一片略大的雪花落在他尾巴尖上,它追著尾巴繞了無數(shù)圈,好似不知疲倦。
小阿擎做起了畫,他拿著一根細長樹枝,在地面上畫著天馬行空的東西。
那頭郁安在房間里讀書,云遙坐在床邊,還在思索什么樣的東西能打動竇燕堂。
這段時間她黏郁安黏得越發(fā)緊湊,只要郁安在房間看書,她必在一旁看著。
不過顯然郁安早已習(xí)慣,看著還蠻和諧的。
云遙略顯煩躁,抓起郁安的左手啃了一口,留下一道輕輕的牙印。
最近大概是牙癢癢了,沒事就想咬咬他。
郁安一顫,見云遙為她的腿疾苦惱,又心疼又無奈,心里暖烘烘的。
他放下毛筆,柔聲說:“我的腿疾時日已長,也不急于一時,既來之則安之,遙遙莫要煩心了?!?p> 云遙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頭緒,她嘆氣道:“要不是怕竇燕堂毒我,我就把他揍一頓綁過來了。”
郁安眼角一抽,被他這想法嚇了一跳。
云遙勉強放下這件事,坐到郁安旁邊,開始給清風(fēng)閣寫稿子。
等寫完了,天也黑了,小阿擎已經(jīng)回房間困覺覺,黑蛋很自覺的鉆進郁安被窩,擔(dān)任暖床工作。
云遙正要回房間,一道黑影從窗前閃過,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緊接著,天賜一襲黑衣出現(xiàn)在堂屋。
云遙走出房間,問道:“怎么了?”
天賜把一張燙金請?zhí)f給云遙,說:“太后壽宴請?zhí)?,相爺叫我送來的?!?p> “不去,”云遙想也不想就說:“不想去,再說,太后壽宴輪不到我一個庶女去湊熱鬧吧?!?p> 天賜就知道云遙會拒絕,于是說:“相爺?shù)拇_沒強求,不過二小姐還是去的好?!?p> “為何?”云遙問。
天賜沉聲說:“太后喜愛花花草草,每年都有不少人進貢,其中不乏珍貴奇特的,若是二小姐能討得太后歡心,興許能搞來一株?!?p> 云遙一下來了精神,她一把扯過請?zhí)溃骸岸颊f笑一笑十年少,我定讓太后年輕個八十歲,倒不是為了別的,就是想老人家活得快樂?!?p> 天賜只感覺手上的請?zhí)蝗幌?,聞言,眼角嘴角齊抽。
太后才六十有余,年輕八十歲,那不年輕沒了嗎?
話已帶到,天賜便要離開,云遙忽然扯住他,把劇本遞給他,說:“來都來了,順便跑個腿吧?!?p> 天賜默了默,只覺生命越來越少,主子卻越來越多。
他老老實實接過劇本,朝清風(fēng)閣飛奔而去。
飛著飛著,不由對二小姐寫的劇本充滿好奇,反正二小姐也沒不讓他看,他便尋了處掛燈籠的人家,好奇地掏出劇本。
第一眼,二小姐字真丑。
第二眼,男主角居然是個太監(jiān)!
天賜頓時驚掉了下巴,恨不得當(dāng)場戳瞎雙眼。
他好想知道二小姐的腦袋里裝的是什么。
多年之后,回首往事,天賜偶然發(fā)現(xiàn),二小姐真的靠這些劇本,讓各種人生布滿心酸的群體,逐漸被世人理解,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