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里有沒有甘雨村的學(xué)生?前兩天甘雨村遭遇雪崩,有困難的同學(xué)下課去三樓找顧院長?!闭n上,陳夫子詢問到。
郁安腦海里嗡的一聲,他猛然站起,聲音有些不自然的顫抖:“村里人怎么樣了?”
“郁安同學(xué)不用擔(dān)心,村里人雪崩之前就被質(zhì)子殿下轉(zhuǎn)移了,目前都在天香客棧暫住。”陳夫子笑著說。
徐子毅表情賤賤的,在一旁小聲說:“你是不是想問,你媳婦怎么樣了?”
郁安紅著耳根坐下,不理徐子毅。
雖然得到陳夫子的保證,郁安還是不放心,他中午和夫子請了假,準(zhǔn)備去天香客??纯础?p> “等一下,我送你?!毙熳右阏f:“外面雪剛停,還沒清干凈,不好走。”
郁安沒有拒絕。
誰知云遙此時就站在大門口。
她正想找個人傳話,見郁安看到她,連忙招呼他過來。
“你有沒有事?”郁安擔(dān)心地問。
“如你所見。”云遙在俞安面前轉(zhuǎn)了一圈。
“沒事就好。”郁安松了口氣。
云遙從懷里掏出兩千兩銀票,舉到郁安面前:“當(dāng)當(dāng),我厲不厲害?!?p> “厲害?!庇舭矞厝岬卣f。
徐子毅轉(zhuǎn)頭。
沒眼看。
“有了這筆錢,我就能帶你去治腿了。”云遙說:“就是不知道哪家醫(yī)館比較好。”
徐子毅一拍手,說:“去回春堂,回春堂的郭大夫是一年前從京城來的,據(jù)說醫(yī)術(shù)十分了得。”
“真的?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吧?!痹七b眼睛一亮。
徐子毅皺了皺眉,說:“這個時間估計隊伍很長,恐怕輪不到郁兄?!?p> “這樣啊?!痹七b有點失落。
“明天一早我?guī)陀粜旨s吧,我住得近,方便?!毙熳右阏f:“回春堂卯時開始發(fā)號,巳時才坐診,你們不必去的太早?!?p> “好,多謝。”云遙說。
郁安俊美的容顏上毫無波瀾。于他而言,這條腿不論是好是壞都無法改變一些事情。
隔天,徐子毅課前將約的號交給郁安,說:“去吧,你媳婦已經(jīng)在等你了?!?p> 郁安已經(jīng)請了假,他和云遙匯合,兩人坐上陳叔的牛車前往回春堂。
陳叔笑著說:“在天香客棧閑了好幾天,我這老??伤闩缮嫌脠隽恕!?p> 還沒到坐診的時間,回春堂門口已經(jīng)聚滿了人,云遙打開早上買的一包糖炒栗子,一個一個剝給郁安,滿心期待著他能健康的行走。
“一號來了嗎?”大門打開,一個藥童問到。
“來了?!痹七b跳下牛車,把郁安扶下來,在藥童的帶領(lǐng)下來到郭大夫的診室。
郭大夫六十多歲了,是個瘦瘦小小的老頭,他仔細(xì)查看郁安的腿,眉頭緊皺,上下捏捏,又動了動他的膝蓋和腳踝。
郁安的腿肌肉萎縮,竟是和云遙的胳膊差不多細(xì)。
“唉,他這個腿我治不了?!惫蠓虿亮瞬梁?,整個人頹喪起來,看起來更小了。
沒想到今天一開張就把他難住了。
云遙表情詫異,似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不光我,鎮(zhèn)上的大夫都治不了?!惫鍩o奈地撒下一盆冷水:“他的腿需要動刀,而有這種本事的人在紹國只有一個,那就是神醫(yī)竇燕堂?!?p> “但他居無定所,行蹤詭秘,很少有人找到他?!?p> 郁安本就沒抱希望,聽到這話也沒什么反應(yīng)。
云遙垂眸,難言心中的失落,兩人從回春堂出來。陳叔看到云遙的表情,識趣地沒有開口詢問。
他駕車送兩人去學(xué)院,一路上幾人都沒有說話。
云遙忽而握住郁安的手,不算柔軟的觸感傳來,郁安抬頭對上云遙那雙堅定的眼睛。
她小臉凍的紅撲撲的,陽光照在她隨風(fēng)飄揚的發(fā)絲上,散發(fā)著迷人的香氣,她緊了緊手,說:“我會找到神醫(yī),治好你的腿。”
“為什么?”郁安問。
“我永遠(yuǎn)不會嫌棄你,但我希望你的腿能站起來,帶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p> 她的少年就應(yīng)該在這世界上不受拘束,盡情的跑跳。
兩人分開后,郁安的手上依然留存著那令人安心的觸感。
京都,丞相府。
一個滿是污垢,散發(fā)著濃重血腥味的房間里,有一個穿著華貴的女人被粗重的鐵鏈拴住四肢。
“天璣,你這是做什么?”趙婷玉質(zhì)問道:“為什么把我?guī)У竭@里?”
“我忘了,等我看看?!碧飙^性感的紅唇微抿,從傲人的胸部掏出一張薄薄的信紙,她打開信紙說:“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哦,找到了?!?p> 她看了眼趙婷玉,說:“咳咳,夫人,請聽題,請問柳姨娘當(dāng)年生的是兒子還是女兒?”
趙婷玉聞言瞳孔顫抖,她頓時臉色煞白,呼吸一滯,她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說:“是兒子啊,還兒都十五歲了,為什么問這種問題。”
“哦,那第二題,請問柳姨娘是難產(chǎn)而死的嗎?”天璣勾了勾唇,她的笑性感而張揚,像人間的尤物,激發(fā)著人類最深層的欲望。
趙婷玉卻害怕她的笑容,她抖得厲害,四條鏈子發(fā)出嘩啦嘩啦的響聲,綢做的裙擺不斷在地上摩擦,變得渾濁一片。
“是!是!她就是難產(chǎn)死的,放我出去!我是丞相夫人,我是天師的女兒!”
天璣突然不高興了,這屋子本來就臭,現(xiàn)在又吵。
她捏住趙婷玉的下顎,把手帕塞進她的嘴里,房間頓時安靜了不少。
天璣艷麗的紅指甲撫上趙婷玉顫抖的臉,順著下顎緩緩劃到肩頸,在她白嫩的玉頸上深深地陷進去,留下五道可怖的血痕。
趙婷玉疼的青筋凸起,大汗淋漓,眼睛恐懼地盯著她。
“夫人,當(dāng)年受你指使的婆子我已經(jīng)找到了,她交代了害死柳姨娘的事實,所以你答錯了一道題?!?p> 天璣笑意溫柔,她擦了擦手,接著說:“現(xiàn)在更改答案還有機會,別讓我發(fā)現(xiàn)你另一道題也答錯了?!?p> 趙婷玉眼淚直流,她不斷的發(fā)出嗚嗚聲,頭用力地向后撞。
天璣扯出她嘴里的帕子。
“是女兒...嗚嗚...她生的是女兒,在寺廟里...我換了...”趙婷玉無助地哭泣。
這種嬌生慣養(yǎng)的女人就是好對付。
天璣滿意地笑了:“來人,把夫人帶上去好生照料。”
幾個婢女哆哆嗦嗦地把趙夫人扶起來,慌張地離開了。
“都聽到了吧。”天璣對著空氣說:“把消息傳給相爺吧?!?p> 天賜聞言,翻墻而去,在空氣中留下一絲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