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艷進屋看見奶奶在抹眼淚,不禁問到“奶奶你這是咋的了”
“還不是你爹,犟種,自己的身子自己不愛護,都什么樣了還要下地干活去,跟你那早早就死去的爺爺一個樣?!?p> “奶奶,跟俺去棉花地看看,俺冬天給你做一身新襖?!贝笃G打岔到。
“俺不要新襖,俺要你種的黃豆做大醬吃?!?p> “俺就知道奶奶惦記著俺的黃豆?!?p> “臭丫頭,奶奶何時惦記了?!?p> “奶奶沒惦記,是俺惦記著黃豆下來給奶奶做大醬吃。”
奶奶抿著嘴偷笑到“哎呀,你這丫頭啥時候也會說這話了?!?p> “俺這是心里話”大艷扶起奶奶又說到“跟俺走吧,俺看有幾朵棉花可以先收了,奶奶幫俺看看行不行?!?p> “收那么早干啥,讓它在地里長誠實些。”
“奶奶,有心人太多了,俺怕在長就不是自己的了?!?p> “哎呦,看你這丫頭怕是長了兩個心眼?!?p> 奶奶笑瞇瞇的站起身來,跟著大艷走。
兩個人剛走出院子就見韓滿業(yè)呆傻的望著門前的大樹發(fā)呆。
奶奶有些意外的問到“小滿,你啥時候回來的呀!”
“俺今個天不亮趕回來的”韓滿業(yè)不知所措的偷瞄了一眼大艷回到。
“俺聽說你爹病了,啥子病啊?!蹦棠滔⒑苁庆`通。
“孫大爺說可能是天兒熱中暑了,歇一歇就沒事了?!表n滿業(yè)認真的回到。
“真是個孝順的孩子,昨天剛病倒今天就回來了?!蹦棠添樦n滿業(yè)的眼神看向大艷,又接著說到“你來俺家有啥事吧!”
“沒,沒有。”韓滿業(yè)突然拘謹起來,他是不自覺的走到這兒來的,又急著解釋到“俺送孫大爺回來就繞到這里了?!毕胂胗终f到“俺想跟奶奶討碗水喝,行不?!?p> “哎呦!啥行不行的,這話說的真客氣?!蹦棠贪秧n滿業(yè)讓進屋。
韓滿業(yè)進了屋,發(fā)現(xiàn)屋內(nèi)的一切都沒有變,還是那樣樸素簡單干凈。
一晃十年了,韓滿業(yè)想回到從前,回到天天往李家跑的日子。
奶奶硬生生的把大艷也拽回了屋。
“喝水”奶奶給韓滿業(yè)倒了一杯水。
“麻煩奶奶了”韓滿業(yè)客客氣氣的接過水杯說到。
“你前陣子相親可成了”奶奶明知故問。
“沒成”韓滿業(yè)又情不自禁的偷瞄一眼大艷。
“真可惜!咋沒成,你這條件多好啊!”奶奶又順著韓滿業(yè)的目光看向大艷,繼續(xù)說到“不像俺家大艷,帶個孩子不好找人家?!?p> “奶奶”大艷怕奶奶越說越多,直接對韓滿業(yè)下了逐客令“喝完了嗎,俺們要下地干活去。”
“俺,俺喝完了,俺不耽誤你干活?!?p> 韓滿業(yè)唯唯諾諾的樣子,讓奶奶在一旁偷偷樂。
韓滿業(yè)三步一回頭,有些留戀不舍得離開李家。
“小滿啊,有空來串門啊。”奶奶是真的喜歡韓滿業(yè)喜歡大艷的樣子。
“哎!”韓滿業(yè)是很想來的,又偷瞄了一眼大艷,底氣不足的應了一聲。
韓滿業(yè)這次回來,是被韓望明騙回來的。
韓望明這次不用自己出手,就有女孩自己找上門。
這個女孩模樣標志水靈,最主要的是這個女孩大大方方的跟韓望明表明,自己喜歡韓滿業(yè),非他不嫁。
女孩叫柳藍,十七歲,家住在東邊營子。
柳藍第一次見韓滿業(yè),就被韓滿業(yè)文雅的書生氣質(zhì)深深吸引。
柳藍在多方打聽下知道韓滿業(yè)一直沒有結婚,心中暗喜,大膽的把自己的想法說給家里人聽,柳家人都歡喜韓滿業(yè)的體面工作,可是歲數(shù)太大了,不同意女兒想法。
柳藍以不嫁韓滿業(yè),就一輩子不嫁人為要挾,逼著柳家為自己找媒人,上趕著去土家堡說親。
韓滿業(yè)在返回家里時,滿滿一屋子人。
韓滿業(yè)和柳藍四目相對時,韓滿業(yè)驚訝的擠出兩道深深的額頭紋。
韓家三個姐姐也湊熱鬧的趕回來相看柳藍。
柳藍的父母是個能說會道的人,把韓望明捧得高高的。
韓望明自然就飄起來,美滋滋的說到“俺看著柳藍就像俺的兒媳婦”
韓滿業(yè)的娘和三個姐姐也個個點頭應允這門親事。
她們喜歡柳藍的年輕貌美,喜歡柳藍不要彩禮不要婚房,沒有任何要求,可以隨時嫁過來的真心。
韓滿業(yè)聽著家里人和柳家人相互吹捧,看著自己的娘拉著柳藍的手歡喜的不想松開,聽著兩家人熱烈的討論自己與柳藍的未來。
韓滿業(yè)透過窗,吸允著陽光中那份最純真摯熱的分子,來讓自己能有更多力量去對抗這一屋子的男女老少。
“柳藍,俺們出去談一談?!表n滿業(yè)此話一出,屋里所有人都會心一笑,擁著兩個人出去談心。
兩個人并排坐在韓家院里的石凳上。
韓滿業(yè)和柳藍是相熟的,所以韓滿業(yè)就直接開口說到“俺不想耽誤你,俺有啥就直話直說了?!?p> 柳藍大著膽子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俺知道你一直不取的原因,你是個重感情的人,俺也更看重你這點?!?p> 韓滿業(yè)一愣,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么一個人,不在乎自己的過去,對自己這么直接明了的表白。
心確實為眼前這個年輕貌美的女孩一動。
心是動了,有那么一瞬間,但那一瞬間動心更多的是欣賞,欣賞美麗的面孔,欣賞那份值得鼓掌的勇氣,欣賞別人對自己的肯定。
最后韓滿業(yè)還是生硬的表達自己的想法“俺喜歡她,決定用一輩子?!?p> “一輩子太長了,她的婚姻里人生里都沒有你,你的婚姻人生里俺可以代替她。”柳藍知道韓滿業(yè)的堅持,但她以為那種堅持是不甘是寂寞,是可以被自己的真心打敗。
“俺的人生里一直都有她,也只有她一個人?!表n滿業(yè)很確定的緩慢的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的說到。
韓滿業(yè)清楚明白的拒絕了柳藍。
柳藍不甘心的問到“從未想過改變嗎?俺不相信?!?p> “想過,不止一次的想,但是俺還是俺,現(xiàn)在的自己一直改變不了以前那個自己。”
柳藍有著果敢的性子沒有哭鬧,也沒了不甘。
柳藍對韓滿業(yè)是一見傾心,可她更看重韓滿業(yè)的深情,她沒有看錯人。
柳藍站起身來對韓滿業(yè)說到“俺不是一個不通情達理死要面子的人,但俺想讓你在給俺些時間,俺…”
韓滿業(yè)也站了起來反問到“給你時間?”
不等柳藍開口,韓滿業(yè)又繼續(xù)說道“給你時間就是浪費你的時間,俺明知道自己改變不了,還給你希望,俺不想成為一個自私人。”
“俺自己愿意”
“俺不能”
兩個人的身邊飛過一只漂亮的花蝴蝶,打破了空氣中的凝重的倔強。
柳藍輕聲問到“你這么好,她為什么不接受你?!?p> “俺還不夠好”韓滿業(yè)謙虛的回到。
柳藍看韓滿業(yè)那里都好。
柳藍清楚自己在韓滿業(yè)的心里只是一個陌路人。
柳藍轉(zhuǎn)身進屋沒有言語,默默的忍受著這場相親相愛的畫面結束。
結束后,柳藍跟家里人坦白了自己的一廂情愿,也托人對韓家說明原因,這場突兀的歡喜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