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山莊30
“你為啥跟著我?”薛曉然問。
“你不也跟著我?”
符禺沒太搭理,自顧自地往前走,她尾隨其后。
這次兩人倒一直沒分散。
“那你喊我干什么?”
“試試這地方的規(guī)則罷了。”
有人跟自己一起走,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方才的種種細(xì)微異象好像都消失不見了。
對方應(yīng)該是本人。薛曉然心道。
二人走了半晌,眼前的景象還是沒有絲毫變化。
“障眼法?!?p> 符禺搖了搖手里的竹節(jié),骰子從一端落了下來,數(shù)字五面朝上方。
道路盡頭忽然云開霧散,分出了兩條岔路,路面上鋪著不同色彩的細(xì)沙。
往深處看,細(xì)沙顏色變幻交錯,將小徑切分成若干格子。
薛曉然搖出一個六。視野盡頭的霧又散開了一部分。
她跟著符禺走上同一條岔路。
走到第三格時,看見路邊靠著竹子的位置擺著一只淺綠色的竹箱。
箱子看起來不太靈異,她捧了起來,翻來覆去地端詳著。
符禺:“不打開?”
薛曉然順坡下驢,遞過箱子:“你開。”
符禺接過箱子,直接掀開,結(jié)果空空如也。
揭開之后的箱子迅速由淺綠褪為枯黃色,同時二人前方、鋪著赭石色細(xì)沙的的第四格驟然塌陷,露出兩三層樓深的坑。
二人:“……”
薛曉然:“所以這是個‘炸彈’……你的鞭子在手邊?”
上一場用過的鞭子能將人直接甩上二樓,躍過深坑想必不在話下。
沒帶的話,這路就走不通了。
一格長約五米,符禺助跑一下跳得過去,薛曉然細(xì)胳膊細(xì)腿,一看就沒什么力氣。
“不在?!狈冻鰺o害的微笑。
她試了試往竹林里鉆,不過竹子都跟電線桿似的堅硬僵直,撥不開縫隙,且極為光滑,不太使得上力。
薛曉然:“你應(yīng)該能跳過去?!?p> 符禺:“大概?!?p> 薛曉然探頭看了看,坑里看似只有土:“那我爬下去再爬上來?!?p> 符禺:“來不及。五分鐘內(nèi)要擲下一次?!?p> 薛曉然:“也許能走回頭路?我可以走另一條岔路。”
二人身后,來路已經(jīng)被白霧籠罩。返身走了一段,霧雖跟著后退,卻沒有另一條岔路的蹤影。
“看來沒法兒回頭。”
二人又往深坑的方向走去。
這回卻聽見坑里有些聲響,起先薛曉然還以為又是心理作用。
符禺卻忽然停下腳步,眉頭微皺。
“你、你也聽到了?”
符禺凌厲地轉(zhuǎn)過視線,把裹著手帕的竹節(jié)遞給她,說了一句“拿好”。
她正一頭霧水,忽然覺得雙腳騰空,驚呼一聲,自己已經(jīng)被攔腰抱起,飛速向著深坑邊移動。
符禺長腿一躍,凌空飄過深坑。
薛曉然余光里看見坑中土縫間冒出的、皮肉腐爛的手,隨即閉上了眼。
然而那活動的死人手在腦海里揮之不去,好像下一瞬就要拍在她肩頭,冰冷黏膩的觸感可以想象……
落地之后,符禺本想把薛曉然放下,卻見她緊閉著眼,蹙著鼻子,像是恐高癥患者坐云霄飛車時的神情。
不由得微仰起頭,把即將出聲的笑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