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剛剛穿梭在校門口的那些攤位前,腳上穿著往日躺著宿舍里的拖鞋吱吱作響,他的目光一會兒瞥向食物,一會兒投向攤販的臉,他的腳步隨著時間流逝步子紊亂起來。一個人湊近他的臂膀拐住他道:“來遲了來遲了老兄?!倍髞砀>忂^神后看到奶茶店的綠油墻紙,他聞著工業(yè)奶香的味道邊起身邊對來喜說“不該來這里,我們出去?!?p> 來喜用手頂住來福拉開回璇的玻璃門,嘴里嘀咕著大意是說為什么這里不好、我都是大多來這里。來福大步流星的向一家茶室跨進去。坐定后他開口打住來喜本想發(fā)出的一系列疑惑,來喜聽到來福的話概括成這樣:這幾天來福的肚子隱隱約約有點鼓脹、前幾天打羽毛球揮舞胳膊力度太大現(xiàn)在下床腿也酸,但是最主要的是胳膊存在點刺辣感。來喜靜靜地聽完后他也發(fā)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對策,比如用三十幾度熱水灌下肚后原地跳兩圈可使胃收縮平衡,手酸可以用膏藥服帖。
“那是一種什么膏藥來著,叫仏拓拓還是宏拓脫………唔反正你去藥店一問,人家老板就會一拍大腿,對你說‘別急我立馬拿過來’,”來喜稍停話音,對來福露出驚詫之色:“你不會叫我過來就為嘮嗑吧,虧我還馬不停蹄以為你出什么事,我直接饒不了你。”他站起身打算象征性掐住來福的脖子好讓他能知道自己可不是空閑時間一抓一大把的角色。他可是在離來福幾十公里遠的大學里擔任講師,平日里他會在課堂上緊鑼密鼓講那些東西,他講格非、畢飛宇、張煒這些現(xiàn)行大家的作品,年輕本科生的臉朝著講臺,可心思卻是不知道被什么勾到哪里去的。
來福對來喜的俏皮司空見慣,他的筆勢一轉(zhuǎn),跳出了這乏味與冗長的平調(diào)寫法泥濘來。他此時就著燈下的光在有些煩躁地想,他接下來該怎么完成下面的篇章。我的電話鈴響了起來,極需解決問題的他給我撥了個電話。我也是剛好得閑,便指導他關于名詞的編排、副詞的修飾語加強云云,他在那頭默默的聽著,我的聲線在空氣里跌宕起伏,可我對他如秤砣般的不發(fā)一言慢慢有點無所適從,我摸著嘴邊的胡子砸吧著嘴,他在那頭依然一聲不吭,我便開始提高了聲音,幾秒鐘過去了,繼而是幾分鐘,十幾分鐘……
我忍不住報了警,當警察從距離我家十幾公里的派出所過來敲響我的門時,我走過去盯著那個臉刮得干干凈凈的警察闡釋了一通事情的來龍去脈,警察示意我趕快坐到副駕駛趕往來福家。我們到了來福家的小院子后瞧見房門緊鎖,我對那個警察說要不你去拿幾件破門的工具過來,這樣就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把我的朋友救出來。他一臉的質(zhì)疑神色告訴我說如果返回所里拿那些東西的時間遠遠超過用胳膊撞開門的時間,同時他說也不一定是救你的朋友,現(xiàn)在還不知道他怎么個情況因而讓我還是保留遐想。
“說不定他在里面偷雞摸狗掛了你的電話還不一定”。我一聽頓時火氣不住地冒出來,嘴里的咒罵便一股腦往他身邊環(huán)繞。他自然把我甩到一邊,沖那門使勁地去撞,怦怦怦,砰砰砰。
那道門后面不知道來福在干些什么?或許他不知道我已經(jīng)把他的命運痕跡從我的這篇短短的小說里抹開了去,從他向我問起有關寫作的技法與一些語法的使用時我就打定主意讓他消失了,而來喜,不寫作品的講師來喜的品性對我的飯碗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他便成為一個臉刮得干干凈凈的警察的角色來營救身陷危機的來福來了。我對不遠處的來喜說:“你過來一下,‘來喜’”。他滿臉狐疑地轉(zhuǎn)向我這邊,緊盯我。我說漏嘴了。
下一個警察應該在路上了吧,趕來支援身負重傷的“來喜”的家伙名字該叫什么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在圖書館的燈下的光里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