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死不了。”林縛瞪了她一眼,用她常掛在嘴邊的話堵她,然后隨手拿起一旁的奶黃色水杯遞出去,朝外面吩咐:“慕晏,給她裝點溫水?!?p> 再不喝點水,真的就要脫水了。
沈懷茸看著軍綠色帳篷的尖頂,她的內(nèi)心格外的安靜,靜到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林縛在她身邊嘆息,“你啊,什么時候才能好好照顧自己,39.7,要嚇?biāo)牢伊?。?p> 真是不拿自己的身體當(dāng)回事。
“還行,那就不用回CT,藥留下,你走?!鄙驊讶椎恼J(rèn)知條理還是很清晰的,林縛要是留在這里了,她就要被管著了。
林縛是林家人,干媽的堂叔,也就是阿年的叔爺爺。
但是只是輩分大,和他們年紀(jì)差不了多少,因此他們混的像兄弟。
“別想?!绷挚`回道。
這時,慕晏拿水過來了。
林縛遞給她,“喝點,潤潤喉,后面用嗓子的地方多著呢?!?p> 這個沈懷茸不敢反駁,她摁開杯蓋,含住吸管慢慢吸。
咽一口就刺痛一下,真TM爽。
“我去讓庫爾勒給你拿早餐,飯后半個小時吃藥,一個都不準(zhǔn)落。”林縛對待病人很負(fù)責(zé)。
沈懷茸默默的點了點頭,她現(xiàn)在不敢偷偷倒掉了,這病可得快點好,不然林縛會抓著她不放的。
一大早上,就忙著治病了。
沈懷茸走出帳篷的時候,八點多了,太陽老大了,她穿著長衣長褲,還披了個毯子。
有點熱,可是林縛不讓她脫,說她現(xiàn)在正是捂汗的時候呢。
她直奔指揮室,現(xiàn)在島上是三支人馬在混合訓(xùn)練,就更刺激更好玩了。
庫爾勒看見她,忙問:“Why don't you rest in the tent and come out for what?”
怎么不在帳篷里休息,出來干什么?
“沒事,死不了?!?p> 沈懷茸的口頭禪:死不了。
“祖意點幸嗎?”庫爾勒臉上有難得的認(rèn)真神色。
他們是搭檔,是伙伴,更是朋友。
因為見過危機的時刻,所以他更擔(dān)心她。
“行行行,知道了。”沈懷茸嘴上這么說,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盯著監(jiān)控顯示屏。
有一隊人干起來了,還挺激烈的。
完了,她肯定是病迷糊了,還是老了眼睛不行了,他們肩上的序號都看不清了。
慕晏看她看的正認(rèn)真,一聲不響的出去了。
“還沒到嗎?”他問霍昱。
“家主在馬里蘭,沈小姐沒有大事,他不敢過來了。”霍昱解釋道,“應(yīng)該晚上會來?!?p> 他們家主,只要一遇上沈小姐的事情,就變得小心翼翼了。
慕晏和他相視一笑。
是應(yīng)該晚上來,畢竟晚上隱蔽點。
吃中飯的時候,沈懷茸沒有胃口,一個人溜去礁石上吹風(fēng)。
林縛找到她的時候,急得焦心,“祖宗哎,快回去吧回去吧,哪里還吹得風(fēng)?!?p> “急什么,我你還不知道,低燒常有,高燒也易退?!鄙驊讶渍f著攏了下耳邊的頭發(fā),一臉的風(fēng)輕云淡。
林縛對她無奈,“下次難受了別找我,該讓你吃吃苦?!?p> 撂狠話快,趕來的速度也快。
他是刀子嘴豆腐心,沈懷茸最了解了,笑著開玩笑:“不行,沒有你,我英年早逝怎么辦。”
林縛是CT內(nèi)部的醫(yī)生,類似于他們的隊醫(yī),她進(jìn)CT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了,而她進(jìn)CT六年了。
對她來說,林縛就是大哥哥。
“呸呸呸!女孩子家家,什么早不早逝的?!?p> 林縛和她斗了兩下嘴,又陪她坐了會,最后把她半拉半拽了回去。
明明是懷記的菜,也是她最喜歡的菜,可是她偏偏提不起胃口,回帳篷里倒頭蒙睡,一覺睡過了大上午。
她做了一個夢,夢里沒有那場血他沒有離開,她如期參加了藝考和高考。
他們也一直沒有分開。
如果真的一直沒有分開的話,他們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把什么都定下來了。
畢竟,什么前程名聲,什么往后的榮華日子,她通通撒了手,為了那個男孩平平安安,她是敢拿自己一條命去拼的。
醒來的時候,沈懷茸怔了很久。
她眼角滑落的淚,打濕了鬢角的發(fā)絲。
宋酌,我該如何說服自己不想你。
在島上訓(xùn)練的第三天,出了大事。
沈懷茸來不及多想,拉開紅線往林子里跑,庫爾勒和慕晏趕緊追了上去。
過了三秒,慕晏恢復(fù)了理智,把庫爾勒拉住,“去把林醫(yī)生帶來。”
他們只懂一點急救,還是要專業(yè)的人來判斷。
說完,他追了上去。
沈懷茸到的時候,兩撥人還在對峙。
氣氛凝結(jié)緊張,夾雜著血腥味。
她徑直走向自己的人,蹲下問:“止過血了沒有?”
六十九扶著一百三十一,“止過了,教練,他們打不過就偷襲!”
明明都在訓(xùn)練,他們私帶違禁品,一場正常的比賽,打不過就用武器,太不是個人了。
“這事有我。”沈懷茸轉(zhuǎn)身,幾乎是咬著牙問,“干什么?你們反了?”
她看著地上的違禁品,恨不得拔了他們的皮。
“92式,還上了消音器,挺先進(jìn),誰的,自己滾出來?!贝騻怂娜?,就得有膽子承認(rèn)。
監(jiān)控里面她看的一清二楚,心里有數(shù)。
對面站出來一個人,序號是二百九十一。
沈懷茸那個火啊,一把撿起地上的違禁品,頂著他的腦袋。
她沒說一句話,就已經(jīng)鎮(zhèn)住了所有人。
“懷茸,不行!”
慕晏來了。
他要奪她的手上的東西,可是她不放手,他急得大吼:“你冷靜點,你是教練,你想想你自己?!?p> 沈懷茸很冷靜,她清楚后果,也明白公平。
這事,要一個公平的說法。
她猛地推開慕晏,然后打在了二百九十一的大腿上,位置和慕晏的一模一樣。
二百九十一失去平衡摔倒,巨大的痛苦讓他面部扭曲,讓人非常解氣。
他們不敢想象,沈懷茸竟然真的敢動手。
她竟然會?太嚇人了。
一百三十一那群則是一臉的開心,教練太給力了,沒辦法。
慕晏按了按眉心,無奈的從她手上拿過違禁品,“現(xiàn)在解氣了吧?!?p> 她這個性子啊,恩怨分明,有仇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