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個(gè)好日子,陽光明媚的。
從趙柘的一聲開始吧,眾貢士們?nèi)玢宕猴L(fēng)般的,根本沒把這一次的殿試當(dāng)作考取舉人時(shí)的那般重視。
上午考的是策問。
試題不難,但也不簡單。
關(guān)于西南羅殿的,也正是前幾日趙柘把步青甲叫進(jìn)宮所問之事。
上午的策問題,完全是偏向他步青甲的。
當(dāng)然。
要是有誰游歷過羅殿一帶,對(duì)羅殿很是了解的話,他所答之策問題,那也有可能會(huì)讓趙柘一觀之下就大悅。
殿試。
雖說是趙柘這個(gè)皇帝親自主考,但實(shí)際嘛。
趙柘待了一個(gè)時(shí)辰之后就離開了。
到是讓禮部尚書,以及曹兇等一系大臣作為監(jiān)考官留在集英殿。
上午結(jié)束后。
各貢士依然留在集英殿。
光祿寺提供午飯。
這一次,讓步青甲終于是感受到了考試的不一樣了。
以前,不管是鄉(xiāng)試也好,還是會(huì)試也罷,那都得被關(guān)在一間只能容納一人側(cè)臥的小間里頭。
吃喝拉撒皆在里面,那味道,想想就覺得可怕。
生火是自己,供暖是自己,做飯是自己,什么都得是自己,而且地方還小得可憐。
甚至,這一待就是九天。
如今到好了。
不用九天了,也不用忍受那股難聞的味道了。
而且,還提供豐盛的午飯。
雖說,每人一桌,但步青甲卻是吃得有勁,吃得爽口,根本無視著曹兇等一系人盯著自己的眼神。
下午繼續(xù)。
當(dāng)下午的試題出現(xiàn)之時(shí),步青甲還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上面,再一次來到集英殿坐著的趙柘。
詩賦。
這明顯不就是偏袒自己嘛。
誰都知道,他步青甲詩詞歌賦無人可比。
可這殿試之上,卻是出了一道這樣的題目,這著實(shí)讓步青甲不得不懷疑,這就是趙柘偏袒自己。
其實(shí)不然。
步青甲如此懷疑,說來也是因?yàn)樽约荷矸莸匚坏年P(guān)系,再加自己也不怎么合群,才不知道殿試考的什么罷了。
每三年一次的殿試,試題都是固定模式。
一是策問,二是詩詞歌賦。
沒有所謂的偏袒。
雖說沒有偏袒,但上午的問策之題,卻也并非趙柘如此選題,而是他憂心于羅殿之事,故爾才出了此題。
況且,羅殿本就是一個(gè)一直難以解決頭疼問題,如在殿試中有人提出了解決之道,這必定能讓趙柘特別關(guān)注,說不定入一甲也不是不可能。
申時(shí)中。
殿試結(jié)束。
依以往考試的流程,考完糊了名,收了卷,也就可以離場了。
但殿試卻是不一樣。
禮部官員發(fā)話,領(lǐng)著一眾貢士去了禮部。
晚上。
在禮部吃了一頓大餐后,這才代表著,殿試結(jié)束了。
踩著星光,步青甲帶著歡快的心情,出了禮部,踏上回家的路。
這還沒走多遠(yuǎn),自己老爹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了步青甲的眼簾之內(nèi)。
“甲兒,考得如何?”步四通一直等候著,見自己兒子終于從禮部出來,滿臉期待,且緊張的問道。
步青甲搖了搖頭,“爹,這是殿試,你也不用這么緊張的。況且,即便兒子落不到進(jìn)士及第,再差,也是一個(gè)同進(jìn)士出身。況且,這才考完,又哪里知道結(jié)果?!?p> “是爹太期盼了,太期盼了。甲兒肯定餓了吧,趕緊回家,你娘給你做了一大桌好菜。”步四通摸了摸額頭。
步青甲沒好說自己在禮部吃過了大餐。
一路歡喜的回到了家。
陳淑立馬迎了上來,如步四通一樣,緊張的打問。
就連小蘭兒也如此。
一通的解釋過后,一家人落了坐。
又倒酒,又夾菜的,讓步青甲很是喜歡這種感覺。
四月二十四,無事。
沒有爹娘的催促讀書備考,也無外部的嘈雜聲打攪。
步青甲難得睡了一個(gè)懶覺。
四月二十五,依然無事。
不過,這一日,步青甲到是帶著小蘭兒,先是去看望了吳紳一家后,又背著小蘭兒游逛起了京城來。
四月二十六,還是無事。
到了四月二十七這一日的清晨。
京城最為熱鬧的坊市之外,早已圍聚起了不少百姓,好似在等候著什么似的。
有普通百姓。
有商賈小販。
有市井青皮。
也有官家管事仆役以及胥吏衙役。
更有風(fēng)流名伎。
同樣也有富家小姐。
當(dāng)然,還有前幾日參加殿試的一些貢士身影隱于其中等等。
此處,乃京城最為熱鬧,且最為繁華的集坊市。
今日如此多的人圍聚在坊市之外,如不明就里之人,或許會(huì)生疑,然后自己也眼巴巴的往著前面揍去。
知道的,都明白,今日乃是黃榜揭示之日。
黃榜,亦稱皇榜。
此坊市之外,有一處專門用來張貼黃榜的地方。
今日,所有人圍聚在此,都知道,今日乃是公示殿試中榜名單的。
如此熱鬧的場面,且亦是揭示黃榜之日,自然是少不了步四通的身影。
步四通往著前面擠去,可因身材中等,無法擠至前面,只得無奈的站在后面,面帶憂色的等候著。
辰時(shí)。
禮部的人來了。
當(dāng)禮部的人一來,所有圍聚在一塊的眾人,紛紛退后一些,給禮部的人讓出一些位置出來。
禮部的人一言不說,拿著黃榜就張貼了起來。
“唉?。?!我怎么只進(jìn)得三甲呢?!币环浅D贻p的貢士看到三甲榜上自己的名字,唉聲嘆氣。
可就在他唉聲嘆氣之時(shí),他周圍一管事模樣之人,見此人中得三甲進(jìn)士后,直接向著身邊的仆役使了使眼色。
瞬間。
仆役撲將上來,把剛才這位唉聲嘆氣,中得三甲進(jìn)士之人給抗起就走。
眾觀客呼聲叫喊,卻不阻止,就連衙役官員都只是看了看而已。
榜下捉婿,皇朝盛行之事。
有了一位三甲進(jìn)士被抗走,就有第二位,第三位。
當(dāng)二甲榜一出。
更有不少被抗走的進(jìn)士。
后面跳著腳張望兩榜的步四通,見二榜皆不見自己兒子名字,心中甚是緊張,又帶著一些期待。
而他身邊,一位如他一樣,跳著腳張望兩榜的年輕人,比步四通還緊張。此人也非誰,正是步青甲曾認(rèn)識(shí)的王廷。
禮部官員拿著最后一張黃榜,看了看圍聚的百姓,笑了笑。
當(dāng)一甲榜一出。
王廷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名字,一甲三名,探花。
王廷激動(dòng)不已,緊緊的握了握拳,顫聲不已,“爹,娘,兒中進(jìn)士及第了,兒中進(jìn)士及第了?!?p> 一旁的步四通,此刻比王廷更激動(dòng)。
豁然,一甲榜上頭名狀元,正是自己兒子的名字,步青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