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青甲出了宮,回了家。
天雖已黑,皇朝也沒有宵禁一說,但步青甲卻是不想再去客棧了。
回到家,陳淑臉上掛著擔(dān)心,“甲兒,你從上午就出了門,為何到天黑才回來?出了什么事嗎?吳家...”
“娘,沒啥事,就是進了趟宮,被陛下留下吃了頓飯,所以晚了些才回來。吳家的事,娘你就別操心了?!辈角嗉滓桓遍_心的樣子,向著自己母親表示無事。
陳淑見自己兒子滿臉的高興,她心中的擔(dān)心,也就消失無蹤了。
至于吳家,陳淑也不再多問。
數(shù)日后。
大朝議。
朝堂之上,趙柘從開朝始,這臉上就從未出現(xiàn)過笑容,一直盯著曹兇。
而曹兇發(fā)現(xiàn)趙柘一直盯著他,心中也打鼓不已,思量自己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做得太過了,惹了上面的那位。
可思來想去,最近也沒什么事情自己做得太過。
國事議完。
李仲突然站了出來,行了拜禮,“陛下,臣有事要奏。”
“準(zhǔn)。”趙柘等的就是李仲出來。
李仲又是拜了拜,“陛下,臣要狀告太子侍講,戴立。告他拋妻棄女,毆打他人,并至其原妻一家三口身殘?!?p> “李愛卿,你為何要狀告太子侍講戴立?原由何為?”趙柘明知故問道。
此時。
殿中臨近殿門的太子侍講戴立,聽李仲之言后,一臉的緊張,渾身顫抖。
做賊心虛之狀,絕大部分的人,都會有此狀態(tài)。
當(dāng)然,要是老奸巨猾之輩,說不定還能把錯說成對的,把對的說成錯的。
不過,他戴立卻是做不到。
左相曹兇,臉上掛著疑色。
諸朝官也帶著疑色,耳朵豎起。
李仲指著戴立,怒聲斥道:“戴立,你曾還是秀才之時,曾與江南省林州的鄰里員外吳紳的女兒吳倩交好,并與其有發(fā)了肌膚之親,并且有了身孕。后你參加鄉(xiāng)試,中得舉之后,離開了江南省,到京城參加會試。后來,吳倩書信于你,你卻是充耳不聞,更是不顧吳倩母女會遭受流言蜚語?!?p> “戴立,陛下當(dāng)初念你乃寒門士子,在你得中進士第后,授于你校書郎??赡銋s是為了自己的前程,瞞心昧己,隱吳倩母女之事,攀附權(quán)貴。吳倩等人尋你至京城,你卻視而不見,并且還毆打吳倩及其父母三人,并致其殘,搶奪了吳倩女兒。戴立,你還不認罪!”
趙柘看向緊張不已的戴立,臉上的怒色瞬間而起。
眾朝官也看向戴立,眼中不是鄙夷,就是不解。
左相曹兇,也回頭看向戴立。
他眼中,到?jīng)]有鄙夷,有的是不解,甚至還看了看李仲,又看了看寶座上的趙柘,心中滿是疑惑。
在朝的都知道。
太子侍講戴立,乃是他曹兇的侄女婿。
李仲突然發(fā)難,曹兇心中懷疑,這件事情是不是寶座上的趙柘,準(zhǔn)備對他發(fā)難,或者想要拖他下位。
不過。
當(dāng)他看到從眾官員中走出來,且一臉緊張,滿是慌亂的戴立后,覺得李仲突然發(fā)難,好似并不是針對他來的。
而是自己的這個侄女婿,說不定真有問題。
戴立慌了。
慌亂不已的戴立,從眾官員中走出來的步伐都帶著趔趄。
拜了拜后。
戴立突然好像沒了緊張似的,“稟陛下,李大人所要告臣的這些罪,臣不認。臣雖是江南省林州人氏,但臣從未見過什么吳員外的女兒,更是從未與他家女兒有過任何的交集。還請陛下圣裁?!?p> 為了自己的前程,戴立拼了。
而且,他相信,李仲肯定不可能尋得到吳倩一家人的。
就算是尋到了,他也可以否認。
無憑無據(jù)的,這狀告了又如何,他堅信,自己的伯父,左相曹兇會為自己站臺的。
趙柘眉頭皺了。
李仲更是把眉頭皺得都擰在一塊了,“戴立,你最好想清楚。你現(xiàn)在認罪,陛下或許還會寬大處理,可你堅決矢口否認,如要是證據(jù)確鑿之下,到時時候,后果你自己應(yīng)該清楚?!?p> “陛下,臣從未見過什么吳家女兒?!贝髁⒁廊粓猿?。
李仲笑了,“陛下,還請臣的證人上堂。并讓戴立隱于眾官員當(dāng)中,一會由證人指認?!?p> “準(zhǔn)?!壁w柘恨恨的說道。
戴立又慌了。
片刻后。
吳紳一家?guī)卓诒惶нM了朝堂。
當(dāng)吳紳一家?guī)卓诒贿M朝堂后,眾官員嘴中噓噓聲不止。
行了禮,問了話。
吳紳一家?guī)卓谥刚J出了戴立。
戴立此時又恢復(fù)了正常,“你們指認于我,說明你們認識我罷了。你們又何證據(jù),證明我與你家女兒有關(guān)聯(lián)?剛才李大人你所說的那女兒,又在何處?”
戴立堅信,李仲僅僅靠這三個人來指控自己,是完全行不通的。
吳倩的女兒,在他搶奪走后,就緊急送了人了。
李仲又笑了,“陛下,還請臣再喚人證上朝?!?p> “準(zhǔn)?!壁w柘依然恨恨的喊道。
須臾間。
一個兩歲多的小女娃,被一內(nèi)侍抱進了朝堂。
小女娃一抱進來,放在地上后,雖滿臉的緊張與膽怯,但小步伐卻是亦然決然的奔向躺在木板上的吳倩而去,“娘親,娘親~~”
“小碗兒,我的小碗兒啊~~”吳倩見女兒失而復(fù)得,不顧雙手還在愈合之中,忍住雙臂的疼痛,抱著自己女兒當(dāng)堂嚎哭不已。
吳紳夫婦二人,嘴里更是大呼著小碗兒,哭聲震天,把整個朝堂都給陷于他們的哭泣中。
好不容易,止住了吳家?guī)卓诘奶淇?,李仲走近戴立,呵呵冷笑道:“戴立,你沒有想到吧,你搶走的女兒,讓老夫?qū)さ搅恕,F(xiàn)在,你還有何話要講!”
戴立已經(jīng)傻了。
雙目無神般的,失了分寸,“陛下,臣......”
他知道,他完了。
如之前自己認了罪,最多也只是降個職,然后把吳倩母女領(lǐng)回家中就算是結(jié)束了。
可他堅決否認自己的罪責(zé),當(dāng)朝欺騙皇帝,這后果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如此喪盡良德之人,何以為太子侍講!來人,拿下戴立。革去其職,貶為庶人,游街三日!”趙柘早就忍不住了。
忍到現(xiàn)在,為的就是這一刻。
這幾日里。
他把步青甲跟他說的這個故事,轉(zhuǎn)于李仲所知。
李仲一聽,就知道步青甲所說的故事是指吳倩了。
當(dāng)初,在林州之時,步青甲沒有說那書生的名字,今番,李仲又怎能罷手。
尋了步青甲,見了吳家人。
又派了人各處尋找探查,終是尋到了吳倩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