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偃鋒藏芒
甄志丙當然正中下懷,再施一禮道:“家?guī)煏r常告誡晚輩,學(xué)武在于強身健體,不可在人前賣弄。”
“不過,‘江南七俠’跟家?guī)熞彩嵌嗄甑慕磺?,那么我與兩位郭世兄切磋一下,也算是師兄弟間的互相學(xué)習了。既然前輩有命,弟子焉敢不從?!?p> “堂內(nèi)狹窄,大家不妨到后院練武場去吧?”郭默忙建言道。
于是,一行人就出了“七賢堂”,穿過中門,徑直向后院走去。
郭默拉著郭靖,有意無意地走在了最后。
郭默低聲地跟郭靖說道:“大哥,一會兒你跟這位甄道長動手,不能使用‘左右互搏’,先不要盡全力,盡可能讓他多施展功夫,如果能讓他把所學(xué)的武功都使出來,那就再好不過了?!?p> 看著郭靖一臉迷茫,郭默繼續(xù)道:“如果看他招式使用的差不多了,就想辦法結(jié)束比斗。但是要記住:一定要以大哥你略輸一招來結(jié)束比斗,千萬不能贏了對方,也不能讓他看出來,你是故意相讓而落敗的?!?p> 時間太緊,郭默也來不及再跟郭靖過多解釋,一行人就來到了后院練武場。
甄志丙和郭靖兩人,雙雙站到場地中央,甄志丙看了看郭靖的樣子,好像對方不愿意先出手,自己就一拱手道:“刀劍無眼,咱們今日比較一下拳腳吧。郭世兄,請賜教”。
說完,身子微晃,驀地欺近,一招“推窗望月”,發(fā)掌便往郭靖胸口按去。
郭靖看對方單掌到了近前,不慌不忙,伸右掌直接硬接了甄志丙的一掌,正是升級版的“南山掌法”中的“如封似閉”。
“嘭”的一聲,兩掌撞在一起,甄志丙就覺得一股大力,從郭靖掌上傳來,趕忙一叫丹田,力灌右臂。即便如此,甄志丙還是倒退了一步,氣血翻涌。
暗叫一聲“好大的力道”,殊不知剛才這掌,郭靖也就用了五成的力道。就這樣二人拳來掌往,插招換式,戰(zhàn)在一處。
二十個照面不到,郭靖也好,在場邊觀戰(zhàn)的人也好,已經(jīng)看出來,郭靖明顯要高出一籌。
郭靖,那是一招一式,沉著冷靜,穩(wěn)扎穩(wěn)打,不慌不忙的。
反觀甄志丙,仿佛招招受制,頻頻進攻,卻總是無功而返。
二人打來打去,打去打來,眼見著就過了五十個回合。
郭默在一旁,一眼不眨的盯著看。甄志丙的招式、步法、應(yīng)對,一一落在郭默眼里,讓他第一次對全真教的武功,有了全面的認識。
“古樸大方、中正平和”,這是郭默對全真教掌法的基本印象。
又打了一會兒,見甄志丙鼻洼鬢角,都已經(jīng)熱汗直流,郭靖額頭也微微潮濕。
郭默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對誰在說,只聽他在那里說:“打的時間夠長了,不知道大哥會不會贏?”聲音不大,卻正好讓打斗中的郭靖聽的真切。
這時,場中的甄志丙也有些著急,牙一咬,用了十成的力道,雙足點地,把自己射向空中,左手探掌,右手出拳,這正是全真教絕學(xué)——三花灌頂掌中的“雙風灌耳”,惡狠狠地向郭靖猛攻過去。
這一招,甄志丙剛學(xué)沒多久,不能把握的很好,今天也是見遲遲不能取勝,才貿(mào)貿(mào)然使了出來。
郭靖見勢不好,急忙使了一招“金剛鐵板橋”,上身極力向后仰,誰知腳下突然拌蒜,一個立足不穩(wěn),仰面八叉,摔倒在地。
“大哥”,郭默見此,率先跑進場去。
郭靖已經(jīng)站了起來,臉色微微一紅,拱了拱手:“甄道長手段高明,郭靖不敵,佩服、佩服。”便立在一旁,不再多言。
甄志丙眼見自己獲勝,心中一喜,表面上卻道:“哪里、哪里,剛才小道也是一時僥幸,要再走幾招,小道估計就要接不住了,郭世兄承讓了”。
信已送到,也收到了回信,而且還親自下場“檢驗”了郭靖的武功,甄志丙也算是志得意滿。
聽師傅說過,自己的楊康師兄,敏而好學(xué),武功比自己還要高上一線,現(xiàn)在又證實了郭靖不是自己的對手,對兩年之后楊康師兄獲勝,也是信心滿滿的了。
甄志丙心愿已了,遂再次跟“江南七怪”告辭,揚長而去。
郭靖、郭默,跟著四位師傅,再次回到“七賢堂”落座。
“默兒,你怎么看?”大師傅柯鎮(zhèn)惡問道。
“大師傅,剛才比試,弟子事前告訴大哥,有意讓那甄志丙多多顯露全真教的功夫,以便于弟子從中觀摩”,郭默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言。
“弟子發(fā)現(xiàn),全真教功夫果然名不虛傳。不過全真教畢竟以內(nèi)功為本,招式為輔,越是修煉到后期,功夫才會越見威力。因此,年輕的弟子,即便招式再純熟,再精妙,遇到同級別的對手,真正對敵時贏的幾率反而不大。”
“以弟子看,楊康的功夫應(yīng)該在這甄志丙之上,但是也不會強過大哥太多,最多會在伯仲之間,更何況還有兩年的時間?!惫徚司?,“大哥完全有能力在兩年之內(nèi),晉級到二流高手行列,甚至有可能達到二流行列里中階水準?!?p> 聽郭默這樣說,幾位師傅倒是大吃了一驚?,F(xiàn)在江南七怪里,老大柯鎮(zhèn)惡都不敢說自己達到了二流中階,老四南希仁勉強能進二流,韓小瑩還在三流頂端徘徊,更不用說其他四人,都妥妥的三流中階或下階水準。
現(xiàn)在郭默竟然揚言,郭靖兩年之內(nèi)能到二流,甚至還能到二流中階?誰都不敢相信,畢竟現(xiàn)在的郭靖,最多也就能跟韓小瑩打個平手而已。
眾人突然又想到,如果兩年之后,郭靖都能夠達到二流中階,那么郭默又該到什么水準呢?
眾人,突然都不淡定了。
不過,看到郭默那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柯老大“哈哈”大笑兩聲,一抬降魔杖,再次回去閉關(guān)了。
南希仁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自己也回去修煉了。
韓小瑩看看郭靖,又看看郭默,苦笑一聲,拉著張阿生也走了。
日子,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
郭靖、郭默的生活,規(guī)律的近乎刻板。
二人白天在后院里練武,晚上在屋里打磨內(nèi)力,每隔七日,還準時到北邊的荒山上,去見那位神秘道人,修習內(nèi)功心法。
周而復(fù)始,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