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荒島的第三天,依舊是晴天。
在沒經(jīng)過陳珂同意的情況下,那幾個竹筒許嗬只是看了幾眼,沒動,誰知道陳珂是不是有啥用呢。
而且,他向來不喜別人擅自動他的東西。
許嗬回了自己的小木屋一趟,木屋里本沒啥東西,當數(shù)那個黑色背包最是顯眼,只是背包里的東西都掏出來了,現(xiàn)在癟癟的一個,別說吃的東西,紙巾都翻不出一張。
帶來的食物也在昨晚消滅了個干凈,在餓肚子面前,許嗬再沒有了得過且過的心思。
木已成舟,荒島為期一個月或者更久的生活已經(jīng)注定,她要是不努力尋找食物養(yǎng)自己和陳珂,就只有一條路——餓死!
于是,許嗬出了房間后,第一件事不是去挖竹筍,而是往海邊跑。
在這個網(wǎng)絡時代,誰還沒刷到過幾個趕海小視頻?
說實話,許嗬在刷到那些趕海小視頻時,內(nèi)心還是很向往的,誰不喜歡隨便走幾圈就能撿到一堆海貨的生活?
而現(xiàn)在,機會可不是就擺在眼前?
直到許嗬在海邊頂著大太陽溜達兩圈,雙手空空、一無所獲后,她才知道那些小視頻到底有多假。
今個有風,因風而起的浪花一遍遍敲打著海灘,浪潮涌起又退下,海灘上除了沙子,再無其它。
許嗬蹲在大石頭上,看著海面發(fā)了會呆。
腦海里下意識的想起她來荒島的前一天晚上,坐在她后桌的秦修發(fā)消息邀請她吃大餐。
鐵公雞秦修居然舍得往外撥毛,許嗬當時沒有激動,只懷疑他被盜號了。
后來確定了就是秦修本人后,她還是忍痛拒絕了秦修的邀請。
畢竟,當時她想的是,陳珂那張臉可比一頓大餐可口多了。
可現(xiàn)在,她后悔的一批,陳珂的臉再好看也不擋飽啊。
也不知道回去后還能不能坑到秦修那貨……
看膩了海灘,許嗬站起身準備回去,卻在轉身一剎那頓住了腳步,表情有些驚訝。
陳珂就站在她正后方十步開外的地方,身影蕭蕭肅肅。
青年正前方是與海天連成一線的大海,正后方是郁郁蔥蔥的密林,再加上他豐神俊朗的相貌也能自成一道風景,簡直是一種視覺盛宴。
身為攝影系的學生,許嗬腦海里首先想到的就是找各種角度把這一幕拍下來,多好的攝影題材,可惜,她沒帶相機。
陳珂視線落在她身上,良久才道:“回吧?!?p> 說罷,轉身率先往回走。
這這這……不會是特意過來找她的吧?
怕她一個人跑路,不帶他?也不是沒有可能,不然依陳珂的性子大約不會尋過來。
許嗬訥訥應了一聲,亦步亦趨的跟了過去。
有一段路是沒有樹蔭的,毒辣的太陽把許嗬的皮膚曬的通紅,她幾乎可以預料到這次回去后,她的皮膚肯定會黑上好幾個度。
嗚嗚~這對皮膚本就不是雪白的她來說,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回到木屋旁邊的地方,陳珂繼續(xù)坐在樹蔭下劈竹竿。
同樣是走了挺長的一段路回來,同樣被毒辣的太陽照射過,可陳珂卻臉不紅、氣不喘,就連汗流得也沒她多。
許嗬已經(jīng)嫉妒到懶得表達了,她看了一眼天色,分辨不出大概是幾點,估計也差不多是半晌午了。
這個點不餓是不可能的,再加上這兩天她和陳珂吃的東西也沒啥營養(yǎng),簡直都快餓到前胸貼后背了。
許嗬看著陳珂手里劈竹竿的水果刀,小聲問他:“學長,你餓嗎?”
陳珂手里的動作微頓,抬起眸子看她一眼,而后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相處二十年,許嗬認為陳珂撇開長得好看頭腦聰明之外,唯一的優(yōu)點就是坦誠。
她伸出手:“那,水果刀先還我唄,我去看看能不能挖點筍吃?!?p> 陳珂抿唇,收了手里水果刀遞給許嗬,自己也站起身:“一起。”
一起去挖筍。
正愁一個人怕碰到蛇的許嗬簡直喜上眉梢,得意忘形的就想去拉陳珂的手,直到陳珂?zhèn)壬肀荛_,蹙眉看著她時,她才恍然回神。
干笑兩聲,解釋道:“之前牽小姐妹的手牽習慣了?!?p> 誰還沒有幾個手牽手一起上廁所的小姐妹了。
陳珂沒說什么,越過她走在了前面。
走在后面的許嗬看著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小聲嘀咕了句:“沒意思?!?p> 光是從那幾間木屋也能看出來這片荒島上曾經(jīng)有人居住過,所以許嗬在看到離木屋不遠處,看過去像是誰特意種在這兒的竹林并不覺奇怪。
蹲在竹林中時,她又面臨了一個難題。
筍倒是有,但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分辨,什么樣的竹筍是嫩的,什么樣的竹筍又是老的?
她都不知道,不用想陳珂肯定也不會知道,她索性連問他的廢話都省了。
最后只能用竹筍的長度來分辨,長得高的肯定老了,反之,矮的應該就是嫩的。
許嗬挖筍的功夫,陳珂圍著竹林看了一圈,并在幾個看過去粗壯的竹竿上做了標記。
等他轉回來時,許嗬已經(jīng)手腳麻利的挖出來三根筍了。
陳珂看到那三根筍后,明顯怔了一瞬,他蹲下身拿起其中一根,看向在跟第四根筍做斗爭的許嗬。
問道:“這么老的筍…能吃?”
許嗬手上動作一僵,看向陳珂的表情是大寫的懵逼:“你說啥?”
陳珂扔下手里的筍,拍了拍手上沾染的泥土,淡淡道:“太老!”
許嗬嗤笑一聲,想說你個五谷不分的大少爺知道個屁?
什么老不老的,她都分辨不出來看筍的老嫩,憑他就能?
開什么玩笑?
到底不忍傷害大少爺脆弱的自尊心,許嗬繼續(xù)著挖筍的動作,漫不經(jīng)心的問了一句:“學長能分辨筍嫩不嫩?”
陳珂點頭,在她正前方幾米處蹲下身:“略懂?!?p> 許嗬不信,嘴上還是胡亂奉承著:“學長懂的真多?!?p> “嗯?!标愮嬷浪龕鄯畛腥说拿?,只隨意應了一聲,指著一根筍道:“這個可以挖。”
許嗬湊過去看了一眼,陳珂指的那顆竹筍感覺跟她挖的那幾顆也沒啥區(qū)別。
挖出來吧,她想。
把她挖的筍和陳珂指出來的做個記號,這次就銼銼他的銳氣,讓他明白,他也不是萬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