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城白忙拍戲,自然沒有時間過來,等下戲時也是已經(jīng)黑燈瞎火。
明天還有一場臣綽的角色就正式殺青了。
他頂著攝政王的冠冕,闊步而來,一手打著手電筒,一手撐著應(yīng)援傘,眼前是碧藍色的汪洋大海。
只因為他一句‘我喜歡海!’自此應(yīng)援色就是大海的顏色。
“這么大雨還不回去?”
夜間的雨細如牛毛,但山間寒冷,搭在身上還是有些刺骨的。
淋濕的褲腿粘粘在身上,只見深色緩慢的攀延。身體底子薄的,已經(jīng)連續(xù)打了幾個噴嚏。
“回去泡杯姜茶喝一下?!?p> 少女不以為然的揉了揉鼻子悶聲‘嗯’了一句。
孩子也等的趴在父母懷里、背上熟睡。
“看把孩子累的!不許下次了?!彼麅戳耍瑓s還是伸手幫著粉絲抱崽,順手有自然。
他們就排著隊跟在虞城白生活,搖搖晃晃的走著,雨下泥濘的路并不好走,一腳陷下半個鞋底,抬起也是重的嚇人。在路燈下宛如笨拙的鵝群。
“白哥,嫂子來了!”不過她回去了。
“孟黎姐來了?”
攝政王臣綽有王妃,琴殺四方的角色,是影后孟黎飾演,今兒并沒有她的戲份。而虞城白顯然是還沉靜在角色中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是姜老師!”
姜老師說外出研學(xué),就一周就回來了么?也是,不然怎么周末約他吃飯呢。
東城路,瑞城新都。
按響的門鈴。
開門,一眼望去是男孩凌亂的玩具和書本。
“媽媽!我的玩具呢?就是變形賽車。”
十六光著腳丫子在地毯上翻來覆去的找,也不曉得是沙發(fā)底有新世界還是咋滴,撅著腚摸了好些遍。
姜冉低著頭在鞋柜里找了雙并不合腳的拖鞋換上。
客廳里頭,姜美軍和秦家伯父并坐在煙熏霧繞中看電視。
煙味的刺激吸入口鼻,姜冉皺了皺眉,又開始上氣不接下氣的喘咳起來,捂著胸口,煩悶、躁動、隱隱作痛。
“父親!秦伯父!”
姜三爺忙掐滅了煙,開了扇窗子。也是之前有的教訓(xùn),醫(yī)生科普抽煙、二手煙危害,尤其是有孩子后,他就學(xué)戒了煙,無非親友造訪才拿出壓箱底的貨抽上兩根,倒是忘了姜冉要回來的。
“去你弟房間里待會兒?!?p> “長姐,陪我看書!”
“好!”
屋子是三室兩廳的,一間是父母的;一間是十五、十六兩兄弟的,一間是客房。
十六拉著姐姐進了他們房間。
因為十五不?;丶业木壒?,屋里他的氣息少得可憐。
屋里是上下鋪,下鋪秦翰林睡的正香。成年人的身軀、說到底孩子心性,睡覺也要抱著玩偶娃娃,吸吮著手指,蜷縮在被窩里頭。
姜冉從地上撿起毛絨玩具,抬頭正對著書桌擺著十五的照片,一身黑色太極服,擺著四六步撐掌,身后是國武大賽。
書柜上擺著少年短短人生里璀璨的榮耀。
順越阿弟自五歲開始習(xí)武,七歲接觸姜槍。
姜家槍罡武強悍,不適合女孩子,姜冉并沒有學(xué),但她所學(xué)上清宮的《逍遙心法》,武學(xué)上造詣自然不差的。所以姜冉認(rèn)為,阿弟的姜家槍是兄弟里耍的最好。
‘槍乃兵王,槍起強勁而不花哨、鋒利而裹著殺伐。才適合戰(zhàn)場’。但他卻從不顯擺,默默練槍、宗比時更是草草敗下陣來,回屋把自己關(guān)起來。
不過十六不喜歡舞刀弄棒,大概是受到長姐影響,蘿卜大點兒居然喜歡看經(jīng)文、寫書法。
姜冉就站在身后,輔助他一撇一捺的練字。
“長姐!你不結(jié)婚好不好,以后我養(yǎng)你?!?p> 姜冉搖了搖頭。
人終會老、亡。聯(lián)盟不會允許生育率一直降下去,死亡率大于出生率,這樣的結(jié)果必然會導(dǎo)致藍星千萬年傳承的文明毀于一旦。
接到消息,司軍司已經(jīng)放很多歇戰(zhàn)的軍人返家相親去了。即便現(xiàn)在熱搜上掛著也是‘單身求撩’。
阿悅也為此頭疼的不行。
姜冉只覺得那騷氣的操作真的很影響他們遠征軍的形象。
晚飯時,滿座菜肴,香氣撲鼻。
姜三瞧著眼底的一盤爆炒牛肉順手給姜冉夾了一塊,就開始大塊朵碩。但他好像忘了,他的女兒并不能吃牛肉。
姜冉低著頭把肉夾到餐碟里。
道人不食牛,是因其忠勞。
曾也幾時,父親幫她擋過長輩遞來那些不能吃的菜肴,他不會不知道,只是從來沒放在心上罷了。
姜三以為姜冉還在和他置氣,面色瞬間冷了下來。
即是長輩的主動示好,這丫頭順著臺階下就得了,拍這副臭臉給誰看?
秦先生圓場道:“十一現(xiàn)在做什么工作?”
“老師?!?p> 兩家似乎也只是拉近關(guān)系的走動,也并沒有提及婚事。
飯后,秦夫人喊姜冉到樓梯口說了幾句。
“我們看著你長大的,我沒有女兒,也是把你當(dāng)女兒疼著,翰林的情況,你也知道?!彼麄兎蚱薅绥娨膺@個后輩,但如果是兒媳,那便需要多加考量了。
“我們還能活幾年呢?”他們也只是希望有人替他們照顧翰林。
而這個人是不是姜冉,已經(jīng)不重要了!
翰林長相隨秦夫人,桃眼白面,生的靈氣動人,瞳眸澄澈如黑曜染的幾分憨氣。
“我有喜歡的人了。”
如果不是在這個時候遇見了虞城白,那死灰復(fù)燃年少妄想。或許父母之命,秦姜兩家結(jié)親一事她不會反駁。
畢竟婚姻對她來說,男方是誰并不重要。
她也只會盡做一個妻子的本分和義務(wù),僅此而已。
秦夫人身處名利場,自然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姜冉如何,她一眼就能看清個六七分。
“別不是誆騙我們?”
姜冉搖了搖頭。
她問:“哦!那是個怎么樣的人?”
眼底的薄涼,面容夾帶的冷漠,無不透露著姜冉并不好相處。而談及那口中喜歡之人時,不經(jīng)意間流露笑意和溫柔。
她,或許真的有那么一刻心動了。
很難想象一個歷經(jīng)過人情炎涼,面臨過腥風(fēng)血雨的人愛上另一個人會是怎么樣的。
“怎么先前沒聽你提起過?”
大概是,覺得一輩子都不會再遇見,說了也無用吧。
準(zhǔn)備起身回水上天空前,姜冉和姜三爺說了這件事。許是前幾天打了姜冉,事后的姜三爺特別好說話。即便知道了虞先生是明星,周日約子不語的飯局,還是想也不想的就點頭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