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兩小賭約,淺談過去
隨著龜公等人身體倒地,閉著眼的白憐珊小臉煞白,渾身一哆嗦。
雖然看不見,但她經(jīng)歷這些日子的事情,也知道墨衡干什么。
小心的睜開眼看了看血腥的場面,白憐珊下意識伸手抓住了墨衡的衣角。
“不是讓你閉眼不要看嗎?”
白憐珊怯怯道:“我不怕?!?p> 墨衡眼神復(fù)雜,昔日嬌生慣養(yǎng)的小姑娘,似乎在慢慢變得堅強(qiáng)起來。
“走吧?!?p> 收起斧頭,墨衡轉(zhuǎn)身欲走。
“地窖里還有好多其他人。”
墨衡轉(zhuǎn)頭看了白憐珊一眼,淡淡道:“你要救她們?”
白憐珊肯定的點了點頭。
“你怎么救?”
白憐珊愣住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半晌,墨衡問道:“地窖是鎖著的嗎?”
白憐珊點了點頭。
“帶我過去?!?p> 白憐珊牽起墨衡的手,將其帶到了后院的地窖處。
地窖下方傳來一股惡臭,木板上掛了一把鐵鎖。
墨衡二話不說,一斧頭將鐵鎖劈斷,再一把掀開木板,隨即拉起白憐珊便要走。
白憐珊愣神間被拉出房間。
回過神來,緊緊拉住墨衡的手,急聲道:“她們還在里面呢。”
墨衡頭也不回的反問道:“難道我這不算救她們嗎?”
白憐珊不知該如何反駁。
墨衡繼續(xù)說道:“我已經(jīng)打開了地窖入口,她們?nèi)绻€有一點逃跑的意識,便會自己出來?!?p> “再加上院子里看守的人都死了,她們的逃跑不會受到阻礙?!?p> 墨衡回過頭盯著白憐珊雙眼,沉聲道:“而且拐賣人口,在大周是流放邊關(guān)的重罪,死了人,意味著縣衙必定會介入此事。”
“而只要縣衙介入,即使沒有勇氣踏出地窖的女孩,也會被尋來的衙役救出,所以我所做的事情,已經(jīng)足夠拯救她們?!?p> “反倒是我費心費力的去救她們,麻煩不說,我們現(xiàn)在是在逃難啊,萬一被人找到蛛絲馬跡,追蹤而來。”
“到時候是你死還是山藥死,或者我們一起死?”
墨衡的話讓白憐珊啞口無言,愣愣的跟在其身后,走出了院子。
“你既然覺得救她們是麻煩,那你當(dāng)初為什么要救我?”
這個問題在白憐珊心中已經(jīng)憋了很久了,今天借著這個機(jī)會,總算是問出了口。
墨衡沉默良久,淡淡道:“其實當(dāng)初沒有阻止師父救你們,是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而且不怕告訴你,師父最后要我殺了你,自己獨自一人逃走,只不過我下不了手?!?p> 白憐珊小臉?biāo)查g煞白,顫抖道:“那……那你現(xiàn)在還帶著我干什么?”
墨衡長呼了一口氣,沉聲道:“因為為了救你,師父和師兄都死了,我不能讓他們白死,而且……”
墨衡眼神灼灼的看向白憐珊。
“而且我要讓你爹在我?guī)煾负蛶熜謮炃凹腊荩兄x他們對你的救命之恩?!?p> 白憐珊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自己爹爹平日里冷酷高傲的神情。
搖了搖頭道:“不可能的,爹爹不會聽你的?!?p> 墨衡眼神堅定道:“那我就變得比你爹更強(qiáng),打贏他,押著他去給我?guī)煾?、師兄祭拜?!?p> 白憐珊一臉震驚的看著墨衡,喃喃道:“我爹爹是武道金丹,你不可能打贏他的?!?p> 武道金丹!
墨衡心中微震,但立刻便恢復(fù)過來。
沒事,我有經(jīng)驗面板,只要能找到個安穩(wěn)的環(huán)境,有合適的內(nèi)功心法,我便能無瓶頸的突破境界。
“我跟你打個賭,我一定會打贏你爹,讓他去給我?guī)煾浮熜旨腊?。?p> 白憐珊多日來忍氣吞聲,此時也是橫了心,奶兇奶兇道:“我賭你打不贏我爹。”
“那你說賭什么?”
白憐珊想了想,脫口而出道:“一件事,你輸了就答應(yīng)我一件事,如果你贏了,我也答應(yīng)你一件事?!?p> 墨衡點點頭道:“好,一言為定?!?p> “一言為定?!?p> 說罷,白憐珊氣哼哼的獨自走在最前面,不再像平時一般捏著墨衡的衣角,做一個跟屁蟲。
墨衡開始只覺好笑,覺得白憐珊鬧小孩子脾氣。
但不一會兒,他卻發(fā)現(xiàn)白憐珊肩頭抖動。
她哭了?
墨衡走上前去,果然發(fā)現(xiàn)白憐珊哭成了一個大花臉。
“你哭什么?”
白憐珊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我哭我委屈。”
墨衡不禁問道:“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白憐珊抽了抽鼻子,抽泣道:“我知道你在怪我害死你師父和師兄,但我也不想的,又不是我殺的他們,而且……而且杜姨也死了?!?p> “我什么都沒做,我只是想來滄州府買一些小蝶的兄弟姐妹,我哪里錯了,為什么那些人要來殺我,連你也嫌棄我……嗚嗚?!?p> 墨衡眉頭微皺,看著站在街道上大哭的白憐珊,心中微微不忍。
是啊,說到底她也只是個十歲的孩子,她沒有想過害任何人。
身邊熟悉的人都死了,她一個小孩子流落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小縣城,還被追殺。
不靠其他人,她根本活不下去。
回想起之前與白憐珊相處的日子,她一直表現(xiàn)得很乖,甚至言行間對自己有討好的意味。
嘆了口氣,墨衡蹲在白憐珊身前,輕聲道:“別哭了,我并沒有嫌棄你,也知道這不是你的錯,但是你的身份注定你會卷入這些風(fēng)波?!?p> 白憐珊止住眼淚,聞言抽噎道:“其實你可以選擇聽你師父的話的。”
墨衡輕笑一聲,牽起了白憐珊的手,向著與山藥約定的街頭走去。
一邊走,一邊開始敘述自己六年前剛剛降臨這個世界的事情。
“我其實不是鄰水縣地域的人,具體來自哪里,我已經(jīng)忘記了,對,就是俗稱的失憶,我只記得我的名字叫做墨衡?!?p> “當(dāng)初我一睜開眼,便發(fā)現(xiàn)自己倒在一片荒山中,幸運的沒有被野獸叼走,之后我朝著太陽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p> “最后我走了兩天兩夜,躲過了狼群,躲過了熊瞎子,躲過了毒蛇毒蟲,衣衫襤褸的來到了村子?!?p> “因為我外貌和身上衣服的緣故,當(dāng)時有很多村民不同意我進(jìn)入村子,認(rèn)為我會給村子帶來危險?!?p> 白憐珊抬頭看向墨衡,疑惑道:“你和其他人不都是一雙眼睛、兩只耳朵、一個鼻子和一個嘴巴嗎?”
墨衡聞言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臉,又指了指白憐珊的臉,最后指了指街上奔行匆匆的路人的臉。
輕聲問道:“看出哪里不一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