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談判
“不會吧,他眼力那么好?”阿珂不敢置信抿緊了嘴唇。
她們兩人緊緊背貼著墻壁,誰也不敢再探出頭。
另一頭,會議室里同樣氣氛緊張。
星河收回了目光,他面無表情地掃視了一圈會議室。
整個會議室,除了站著的會長微笑著,劉叔也收起了方才的狂傲,坐直了身子,別過頭不說話。
方才還在互相聊天的眾人,全部都低著頭不作聲,生怕與男子有一絲的目光接觸。
氣氛直接降到了冰點,只能聽見人們起伏的呼吸聲。
星河卻像無事發(fā)生一般,他長腿一邁走到最近的桌旁,鄰座的人趕緊起身讓位,避之不及地退到一旁。
他甚至微微側頭對讓位的人,輕聲說了句謝謝。
隨后一個刺青的西裝壯漢識趣地上前,幫他接過脫下的毛呢大衣。
他隨手拉出一張椅子,解開腰間西裝的扣子,將帽子取下扣在桌上,坐下往椅背上一靠,雙手交疊,表情可以說是友好地,一一打量著在場的所有人。
他的輪廓清朗且鋒利,眉眼立體,那雙本該柔媚多情的桃花眼里卻寫滿了冷漠。
高挺的鼻梁,薄唇微抿,一抹疏離而淡薄的微笑掛在嘴邊,舉手投足間皆是貴氣。
一種極致魅惑的妖冶和硬朗冰冷的矛盾感在一張臉上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特別是那雙異瞳,更給他添了幾分危險神秘的氣息。
“星河先生,今天怎么是您親自光臨?”會長臉上仍掛著友好的微笑,他走到星河旁邊的空位坐下,“您可是專注軍火和芯片的大忙人,怎么會看得上我們這種小買賣?!?p> 星河的眼神對上會長,聲音沒有起伏感情地說:“別自降身價,你們的礦鹽,現(xiàn)在可是整個天使聯(lián)盟的寵兒?!?p> 會長也客氣地笑著說道:“不敢當不敢當。米迦勒城也有鹽井,我們不過是運氣好,比別人多了項先進的開采技術罷了?!?p> “客套話就不必說了?!毙呛铀闪怂深I帶,語氣平淡道,“五成?!?p> 會長略微僵了臉,他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們要的未免有點多了?!?p> “嫌少?”星河伸出手指,輕叩了一下桌面,“我們的五成,難道不比亞克的一成有誠意嗎?”
“這話說的,”會長推了推眼鏡,“畢竟,現(xiàn)在的礦鹽,不像舊時那樣方便開采。我們也是有開采成本的?!?p> 星河收回目光,隨手拿起面前的鋼筆把玩著,調侃地說道:“你們還聯(lián)系了米迦勒城的人吧,他們敢接你們的貨?”
會長心里一驚,沒想到黑市的手居然已經伸到了米迦勒城,如此隱秘的事情他們都掌握了。
雖是如此,會長仍是面不改色地回道:“這件事還沒確定,我們的秘書長還在米迦勒城談,估計明日才能啟程回來?!?p> “現(xiàn)在整個天使聯(lián)盟,除了我們,還有誰敢跟亞克還有陳氏對著干?”星河收回手,難得臉上有了表情,帶著點戲謔地反問。
會長收起笑容,沉了聲說:“現(xiàn)在亞克家族已經知道我們要合作了,不論這筆生意成功與否,亞克家族都會對我們雙方實行更強硬的手段。所以,與其談不成合作還無故被針對,不如五五分成與我合作,你們也照樣能大賺一筆?!?p> “哦?這是在威脅我么?”星河來了興致,一雙桃花眼閃爍著莫名危險的光芒,“我們不如再談談,是誰走漏了消息?合作的事情是你們秘書長求的喬伊老頭,難不成是喬伊老頭去給先驅者通風報信了?”
會長一時語塞,確實是他們內部出了內鬼。
會議室里的每一個人都明白這點,個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說錯話就被抓去當替罪羊,撞到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槍口上。
“現(xiàn)在我們的地盤被先驅者砸了,這筆帳,我該找誰算?”星河步步緊逼,語氣里突然帶上了一絲明顯的殺氣。
“這件事我們會徹查,過幾天一定親自登門拜訪,給喬伊先生一個交代。”會長冷靜地回答,“當務之急,是解決咱們的這筆買賣?!?p> 星河沒應聲,他側過臉,抬眼對上會長的目光,又看了眼對面的劉叔。
隨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輕笑出聲,拿過桌上的帽子,起身扣上西裝紐扣,直接轉身大步流星朝門口走去。
“等等,就五成,我們接受!”
一直不說話的劉叔終于按捺不住,他也跟著起身,慌忙出聲應道。
他知道如果這筆生意談不成,麥容先生的會長地位肯定不保,他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星河停下了腳步,他輕佻一笑,轉過身,一手插兜說:“晚了,七成?!?p> “阿劉,你別急。”會長隔著桌子朝肌肉大叔擺擺手,示意他坐下。
會長明白,三七分成確實是他們的底價,幾個月以來他們已經私下派了許多人與聯(lián)盟的各個城市談了合作,根本沒人敢跟亞克家族對著干。
此時的流浪會,資金已經撐不到第二期的礦鹽開采了,如果再不找到新的買家,就只能繼續(xù)被亞克家族低價收購礦鹽。
一成和三成的收益對比,這個買賣不虧。
只是,他沒想到,星河能那么準確地押中他們的底價。
他也有些后悔,方才沒有第一時間接受五五分成,還被向來心急的阿劉摻了一腳。
是他貪心了,這下就徹底掉進了他們早已準備好的坑里。
“一言為定,你們拿七成,我們拿三成?!睍L站起身,推推眼鏡說道,并上前一步向星河伸出手,“合作愉快。”
星河嘴角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那個笑容卻不達眼底。
他伸出手,禮貌地回握了會長,背過身扔下了一句,“細節(jié)你跟他們談,合作愉快?!?p> 他一走,會議室的人們瞬間都松了一口氣——仿佛送走了一座瘟神。
淡定如會長先生,他手心里也攥了一把細密的汗。
明明舉止行動如此紳士禮貌的男人,為什么總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危險距離感,甚至還帶著一股隱隱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