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兩下。三下...
原本看起來很結實的囚車,此時竟變得那樣不堪一擊,我們三個被嚇的左右躲閃,屁滾尿流,連看起來一向都保持鎮(zhèn)定的李麗,此刻也不由得失聲大叫起來。
至于趙錢孫,就更別提了,那聲音叫的簡直了,比女人還尖利,一直在我耳邊,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
此時的囚車,就如同大海里疾風驟雨下的一葉扁舟,眼看就要搖搖欲墜,杰森·弗萊德卻還是沒有要醒的跡象。
任他狂風怒吼,我自依然長眠,哪怕天塌下來,似乎都沒有辦法把他從美夢中拽出來。
連續(xù)拍了好幾下之后,發(fā)光野獸也不知怎地,突然就消停了下來。
就這點會工夫,我尿都快被它嚇出來了。
可接下來連松口氣的工夫都沒有,我們就發(fā)現,發(fā)光野獸那幾條發(fā)光發(fā)亮的尾巴,竟已經順著破碎的車窗伸進了車內。
那幾條尾巴,跟可伸縮的機械探頭似的,又長又細還靈活無比,與章魚觸手有的一拼,估計抓捕獵物應該也不在話下,只是作為獵物的我們,自然就倒了血霉了。
車內的空間就那么大一點,我們仨已經從車頭躲到了車尾,可謂是避無可避,而那些發(fā)著光亮的尾巴,則跟自己長了眼似的,一路摸索的伸到了我的面前。
原本黑夜里美麗斑斕的物體,沒想到,此時竟成了我們三人的催命符。
正當我向上帝、真主、圣母瑪利亞以及玉皇大帝等,一大圈中內外神仙禱告,希望這只發(fā)光野獸趕緊死開的時候,那幾條尾巴居然真的自己停了下來,臥槽,難道奇跡真的出現了嗎?
幾條尾巴在空中停頓僵直了幾秒之后,伴隨著一聲犀利的鳴叫聲后,那些幾乎已經快要貼到我臉龐的尾巴,竟又原路縮了回去。
什么情況?
驚嚇過后,慶幸又躲過一劫的我,喘著了粗氣,胸前起伏不定。
劫后余生的落差感,差點讓我哭了出來,而他們倆也沒好到哪去,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抹起來了。
高懸的心臟還沒落下,車外又傳來了一聲野獸的慘叫聲,我們三個人聽到叫聲后,互相對望一眼,都顯得沒什么底氣。
接著三個人終于鼓起勇氣,戰(zhàn)戰(zhàn)嗦嗦抬起半個腦袋,隔著椅子,眼睛向窗外觀察起來。
在小心翼翼的瞄了那么一眼之后,我們原本就懸著的小心臟,瞬間又被提到了制高點。
誰能相信,短短的時間里,車外竟又來了第三波來賓。
來者,是一條色彩斑斕的巨型大蛇,比起發(fā)光野獸,那僅僅只能夠發(fā)出微弱光芒的幾條尾巴,這條大蛇滿身上下都在發(fā)光發(fā)亮,可謂是五彩流轉,煞是好看,那亮度之高,甚至能照亮車外的大片的空地,就是不知道,這大蛇晚上會不會被自己發(fā)出的光,照的睡不著覺。
除了會發(fā)光,這斑斕大蛇的體型,也實在是太過龐大了一些,那宛如一列火車般粗細的蛇身,堪堪只露出了上半部分,而它的下半身,則一直都隱匿在樹叢之中,可謂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慘叫聲來源于那只襲擊我們的發(fā)光野獸,原因正是因為它遭遇到了大蛇的襲擊,原本我覺得發(fā)光野獸的體型,已經夠龐大的了,可如今跟斑斕大蛇一比較,竟瞬間變得嬌小可人了起來。
一開始,尚想反抗的發(fā)光野獸,僅在片刻之后,便不敵斑斕大蛇,被大蛇的血盆大口撕咬的慘叫連連,隨后終于一命嗚呼,從一個狩獵者變?yōu)榱艘粋€獵物,成了大蛇的腹中美味,被一口吞下了。
整個過程我們三人都一動不動的看著,實在是因為看傻了,蛇誰沒見過,可眼前這條巨蛇,已經明顯超過了我們仨的認知范圍,簡直就如同那神話故事里的千年蛇精。
有道是蛇大成蚺,蚺大成蟒,蟒大成蛟,蛟大成龍,眼前這條大蛇嘴上長須、頭頂結冠,已經快TM成蛟成龍準備飛升了吧。
進完食的斑斕大蛇有些意猶未盡,四處搜尋過后,注意力逐漸被囚車所吸引,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那如同火車頭一般大小的腦袋緩緩靠了過來。
我也是醉了,一輛破車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你們一個個的好奇心為什么那么重,大晚上的,乖乖回家睡一覺難道不好嗎?
斑斕大蛇并沒有順著我的心意離開,只見它的腦袋越來越近,終于,在距離囚車只有一拳之隔的時候,它停下了。
斑斕大蛇那巨大的眼睛,如同夜晚的星空一般,閃爍著星羅密布的亮光,透過車窗與我們視線相交。
被它盯上的那一瞬間,我只覺得四周的空氣都凝固了,身體更是如墜冰窖一般,連一點反抗的念頭都升不起來。
此時,我的腦海里已是一片空白,感覺人生,差不多就要在此畫上一個句號,至于逃跑什么的,則完全沒有那個意識了。
就在此刻,原本我以為就要跟這個世界說拜拜了,忽然間,一只手卻從我的背后伸了出來,一把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個夠嗆,渾身一哆嗦,還沒來得及看清那人是誰,就被毫不客氣的推到了一旁,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那人將我推倒之后,完全無視了我的存在,就像推倒了什么礙事的物件一樣,直接往前一步,便占據了原本屬于我的位置。
大約是覺得這個距離還不夠近,那家伙竟將自己的臉,直接貼在了車窗的玻璃上,與車外的大蛇來了個四目相對。
剎那間,呼吸所產生的熱氣,便在車窗玻璃上,凝結成了一層薄薄的水霧,讓一人一蛇之間,似乎多出了一層朦朧的屏障。
這期間,那家伙的眼睛,就那么一直盯在大蛇的身上,一副神情雀躍的模樣,似乎要是沒有車窗的阻擋,他都能沖出去,給眼前的大蛇,來上一個大大的擁抱。
面對如此龐然大物,還能無所畏懼的人,不是天生的膽大包天或傻瓜癡呆的人,那么就是精神異常的瘋子。
看見眼前站在斑斕大蛇面前氣定神閑,甚至有些興奮的杰森·弗萊德,我再次覺得這貨絕對屬于后者。
只不過如今這個情況,是瘋是傻已經不重要了,反正我們四個腦子有沒有問題的,都不影響大蛇將我們一口吞下,就是不知道,我們幾個夠不夠它塞牙縫的,畢竟,大蛇的體型擺在那里。
車外的大蛇受到如此挑釁,竟遲遲沒有攻擊,反倒將蛇頭的一側也貼到窗玻璃上,用一只大眼與車內的杰森·弗萊德對視了起來。
巨大的蛇眼,像是一顆深夜里的明珠,黑色的蛇瞳之中,似乎每時每刻都在散發(fā)著致命的魔力,你的視線只要與它碰觸在了一起,便如同步入深淵邊緣一般,由內而外的被恐懼所支配。
大蛇盯著弗萊德,弗萊德也盯著它,一人一蛇就這么對視了好久,然后,弗萊德就笑了起來。
他站在那里,忽然就瘋瘋癲癲的自言自語了起來,說:“你真是個漂亮的小東西,沒想到在這種破敗的角落里,竟還有像你這樣美麗的生物,看看你這對眼睛,美麗的就像星辰大海,要是能挖出來...供大家觀賞的話,該是多美好的一件事情。”
……
你看看,這說的是人話嘛,這不就一神經病嘛,還挖人大蛇的眼珠子,這種倒反天罡的事情,虧他能想的出來。
不說別的,大蛇那體型,就算站那兒不動,連個趁手的家伙你都沒有,你告訴我咋挖,咋挖…
不對、不對,我TM也是被氣糊涂了,這是挖不挖的問題嗎?現在最該考慮的,難道不是怎么在大蛇嘴底下保命嗎?
也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原本還緊盯著我們,感覺隨時會干掉這一車人的大蛇,這時候,瞳孔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了一下,緊接著,只見它抬起蛇身,調轉蛇頭,迅速的朝叢林之中爬去。
大蛇一路上扭動著它那龐大的身軀,像一列鋼鐵戰(zhàn)車一般,直接碾壓過所有擋在它路上的植被,揚長而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黑夜當中,無影無蹤了。
劇情突然急轉直下,有些匪夷所思,看的我們三人那是一愣一愣的,完全不明白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如果不是被李麗掐疼了,我甚至還會以為這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