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庸的耳朵這一瞬捕捉到細微的破空聲,可還未待做反應腰間就是股劇痛。
她奮力彎腰往前一滾,扭頭一看。后面竟然不知道何時貓著幾個蒙臉刺客,那一下扎了她百分之十的血線。
何庸想原路返回但舊路已經被他們圍起,只能咬牙往前跑。
但這種速度對于專精敏捷的刺客來說還是太可笑了,在何庸立即打消想法,往后看之際,一柄閃著銀光的匕首正朝她面門扎來。
這點時間根本不能從行囊中拿出任何東西,何庸抬手緊抓住他手腕,可刺客的力量極大,何庸往另一邊一扯,刀刃就從自己下巴割下插入了右胸。
她疼得癟嘴咬牙,抬腿往刺客腹部用力一踹,結果刺客安若泰山,她失衡往后重重摔在地上。
兩邊的兩個刺客一起襲來,舉著尖銳的匕首就要攻擊,何庸又一次掏出金菊花藥水喝下,巨痛緊接而來,在確定喝完了最后一口后她終于哇地往地上吐出灘鮮血。
下一刻便頭頂和雙手撐地,幾個連滾滾出了包圍圈。
動作雖然笨拙但依靠歪曲的行進路線,何庸還是少挨了幾下,后腰一下撞到了巖石上。
血條已經見底她喝了最后一瓶金菊花藥水,就奮力爬上了巖石。
看著這幾個怪居然收刀也想上來,何庸想也不想往剛剛的落腳點扔下最后兩瓶金湯藥藥水。
這幾個怪竟然還挺聰明,看著那灘綠色噼噼啪啪響的詭異藥水大眼瞪小眼,何庸也順著一塊塊巖石順利地爬到高地。
到上面她居高臨下,四個刺客抬頭看著她。
何庸先是右腳擺到左腿后形成一個交叉,右手摸著心臟低頭彎腰下蹲的同時如撒花一樣向右擺手,做了一個不正宗的西禮儀。
然后就站直高傲地揚起下巴,抬起右手朝他們豎起中指。
“傻[嗶]?!?p> 之后轉身就走,但一腳踏空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子在一個極陡峭的斜坡往下滑去。
“我靠!”
她用手抓著地可根本不能停下自己的滑行,反而在地上摳出一條不斷變長的小泥道。
滑落的速度極快,根本看不清身旁的景物,只能聽得一陣陣呼呼聲。
何庸都懷疑自己的速度是不是已經趕上在高速路上飛馳的汽車。
這時她眼前出現一個圓點,那個點越來越大,何庸看清了它的顏色,那可能是一個小湖,但隨著越來越近何庸發(fā)現那個湖是極大的,而且身下的通道終點就是那座清澈見底如夢似幻的大湖。
何庸覺得自己已經死了,然后干脆癱躺在泥道上安詳地閉上眼睛。
砰一聲響湖上濺起很高的水花,過了一會兒何庸慢慢地游上了湖邊。
“真的晦氣。”
她全身濕漉漉的,她卸下自己的鞋塞進行囊,又把它拿了出來,令人難過的是它還是濕的。
何庸重重地嘆了口氣,打開地圖全是黑的,而種地的標記點離這里還很遠,她不知道現在在哪,她也不知道現在能不能活下來。
“我的種子還沒澆水呢......該不會被曬死吧,或者吃了?”
何庸可憐巴巴地說道,拿著一雙濕透的布鞋,朝著一個方向漫無目的地走著。
她突然挺直了腰,因為她想起自己行囊里有一個回城卷軸,但很快又彎了下去,因為這什么都改變不了。
東西沒種成藥水全花光了,裝備都爛得七七八八錢也沒剩多少。
想到此她又嘆了一口氣。
“為什么人生,總是那么艱難?!?p> “不一定哦?!?p> 何庸立刻撲到了旁邊的樹叢里,忍著胸口的疼痛爬起裝備上布鞋,躲在樹后警惕地觀察四周。
“你是誰?”
“我不是誰。”
何庸覺得莫名其妙,許久年前的偶像劇嗎?喂——首先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蕁?
但能有這時間叨叨的人,應該對自己暫時沒有惡意。
她的腦袋往左右望了一圈都沒看見人,又突然扭身往后看一眼,沒有人。
“難不成......”
她想到了影視劇里常出現的情況,鼓起了勇氣往上抬起頭。
這時一只老手搭到了她肩膀上,聲音從后方傳來。
“我在這呢。”
“??!”
何庸整個人嚇得往前彈跳起來,她往后一看,居然站著一個人身狐貍臉的家伙,那個臉大小還像人臉,比巴掌還要長寬。
“哇!鬼啊!鬼啊!抓鬼啊!奧特曼快來拯救世界?。 ?p> 她拔腿就跑,留下了半張開口的狐貍老人,這個表情應該是愕然。
“啊——!”
她失控地大喊大叫所過之處驚起一堆飛鳥,可她也無暇顧及。
何庸現在就像玩著玩著一個標簽為開放世界的游戲,突然發(fā)現其實它還有個隱藏標簽是恐怖,而現在這個鬼還和她貼臉了,突然的破防讓她看見空地方就想跑,還在不自覺地尖叫。
“真是沒禮貌......”
狐貍老人幾個閃身就出現在了何庸身旁,何庸扭頭看到了血氣上涌猛咳幾下,躲過了它伸來的那只似人似獸的老手,忍著全身劇痛跑得更快了。
然后沒幾步就砰地摔倒,何庸不解地抬頭看,這里竟然有一道紫色的屏障,而屏障之外居然是另一個世界。
這時在何庸身后的狐貍老人退后幾步,隱匿了。
何庸爬了起來,透過這道極不清晰的屏障她看見遠處好像站著個人,連忙雙手握拳敲打著。
“嗨!嗨!那邊那個!救命啊——!里面有鬼啊!”
這屏障居然是實體的,每一拳都把它捶得砰砰響。
外邊那個人聽到了異響,順著跑過來看見何庸嚇了一跳,立即跑開了。
“別跑??!你去哪,先救我!里面有鬼,要把我吃了,喂!”
她順著那人跑動方向追去,可很快那人就跑沒影了,而她自己也被巖石擋住了。
何庸跪在地上低著腦袋,有幾縷濕乎乎的頭發(fā)黏在她已經空了的眼眶上。
她一動不動,就像“死機”了一樣。
突然外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何庸抬頭去看,走來了一大幫人,他們圍在了屏障之前討論著什么,好像很緊張。
何庸立刻重新捶打了起來,可她嗓子啞了,咽了咽口水才喊出了“救命”兩個字。
屏障之前有跪下來看她的,有攢著拳頭轉圈圈的,有撓著腦袋的,明明離得很近,聲音卻比蚊子還小。
這時人群左右散開,蹲著的人也站到了一邊,一個女子從腰間拿出一枚玉佩在手心,五指一攤玉佩居然憑空飛起。
何庸面前屏障一米高的地方出現了一點裂紋,裂紋慢慢隨著玉佩驅動伸延到了地面,開始有了撕開的陣勢。
何庸這時一邊高興自己得救,終于能結束這次慘無人道的旅程,她伸出雙手去摳住裂紋的裂縫,使勁往兩邊掰,但紋絲不動。
外邊也來了兩個人蹲下左右開掰,但恐怕也是毫無作用,因為何庸在這邊什么反饋都看不到。
這時兩人站起女子來到了面前,除了朦朧的外形何庸什么都看不出來。
她蹲下抓住裂縫左右一扯,居然撕開了一個小口,何庸聽到外邊傳來了驚嘆聲。
接著女子發(fā)力,裂口越來越大,終于到了一個人能夠爬著通過的大小。
何庸爬了過去,還未站起她就看見了面前伸來一只細膩的玉手,何庸握住借力站起。
“謝謝!”
“不客氣。”
何庸站起后看見了一張極漂亮的臉蛋,讓人嘆為觀止,但何庸的眼睛又看到了她的腦袋邊上,那里有一只毛絨的耳朵。
“這是什么?”
就在何庸如此想時,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大叫。
“她是人類,抓起來!”
剛剛退在兩旁的人上前左右抓住何庸的手臂,她抬頭一看,居然是兩個牛頭人身的士兵。
再往剛剛那大喊的人看去,居然是一個人身狐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