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蚊子總在空中嚶嚶地飛,聲音響,速度也慢,動作還很遲緩,而且它們總喜歡在高處顯眼的地方落腳,好像是在高調(diào)宣布:“我來啦!來吸你們的血了,我就在這里喲!”讓你一眼就能瞧見,很容易將它拍死,有時你會覺得它們傻傻地有些可愛,因之難以對其恨之入骨。
而如今呢,它們變了,變聰明了,可以說變得異常聰明,你既聽不到也看不到,但卻總是挨咬,……它們藏在暗處,低空飛行,無聲無息,速度很快,咬一口就走,絕不留戀。過了很長時間,當你懈怠了,不再防備了,可冷不丁它又來了,偷偷地再咬上一口……
是不是害了跳蚤?你經(jīng)常產(chǎn)生這樣的疑慮,感覺上呢也不是很癢,撓幾把就過去了,也沒有紅腫起包,……你思來想去,覺得這壓根不是蚊子應(yīng)該干的事兒,于是你煞有介事地翻看被褥,不斷清洗、曝曬。
直到某一天,白墻上忽然落著一只飽足的蚊子,脹滿紫紅色的肚子,你才終于有了復(fù)仇的機會,于是憤然舉起蠅拍,不惜玷污白墻,狠狠地打?qū)⑾氯?,……一切便塵埃落定,有了結(jié)果,也為跳蚤洗卻了不白之屈。
……只是這復(fù)仇的日子來的太遲,你已飽受被蝕咬之苦,因找不到兇手而變得煩悶、抑郁、脾氣暴躁。于是你就常常審視自己,審視環(huán)境,覺得似乎一切都變得陌生,變得不可理喻,失去了原本該有的樣子,甚至很多地方已面目全非,與以往毫無共通之處……
如果上述蚊子屬于詭異、狡詐、善于隱蔽的那一類,那么下面的蚊子就屬于兇猛大膽、高調(diào)張揚、做事完全不顧后果的那一類了。
這類蚊子出現(xiàn)的時間并不長,可能是近幾年的事情,應(yīng)該算得上是新品種、狠角色,它們通常被稱為“花腿毒蚊子”。有人說它源自美國生物實驗室,這也可以理解,按照美國佬一貫的尿性,干出這種事情不足為怪。
此類蚊子通常隱于樹林間、草叢中,在夏秋的傍晚,甚至大白天,倘若有人路過、在附近勞作或者閑坐納涼,它們就飛將出來,張牙舞爪,殺氣騰騰地撲到人身體裸露的部分,甚至隔著衣服就下嘴,不管三七二十一,急不可耐,毫不掩飾,吃相極其難看,倒好像生下來從未吃過一頓飽飯,沒吸過一次人血似的,這倒十分符合美國佬的一貫德行,呵呵!難道不是?
有人將其命名為“白紋伊蚊”或者“亞洲虎蚊”,名字倒是好聽,還挺雅致,可它們干的卻都是令人厭惡的缺德事:吸人血、弄得人皮膚瘙癢難耐、傳播易導(dǎo)致死亡的可怕病毒。
被其叮咬的地方無一例外都會出現(xiàn)小面積紅腫,奇癢無比,如果身邊沒有止癢消腫的藥膏(事實上,這類膏啊水啊的大都不管用,不像其說明書上所標榜的那樣。)來緩解,你就只能不停地拍啊、掐啊、撓??!而且一不小心就會弄破,弄出血來,攪得你什么事情都無心干,坐立不寧,……這簡直是活受罪!
如果夏天到城郊遠足,偶然闖入某個古村老宅,斷井頹垣間滿是蛛網(wǎng)雜草,“花腿毒蚊子”就會紛紛撲上前來,似久未謀面的老友,以其獨特的方式熱情親吻你的小腿、手臂、頭部以及后脖頸子,而有些顯然熱情過了頭,激動之余竟慌不擇地,隔著衣服就伸展口器,一頓癡狂操作,完全不在乎旅行沾染的塵土味、炎熱引發(fā)的汗臭氣,……舊宅的主人遠走他鄉(xiāng)還是在城里買了新房?是否早已不在人世?這些“花腿毒蚊子”又是何時來到這里繁衍生息,堂而皇之地變?yōu)樾轮魅说??這都不得而知。
可是仔細想想,這樣的地方,古舊殘破以致廢棄的老宅子,破甕爛盆中早已變綠發(fā)臭的水體里有無數(shù)的孑孓,它們悠閑地翻跟頭,過著無人打擾、自由愜意的生活,這不正是蚊子任意滋生的天堂嗎?看到這一切,你一聲嘆息,只能選擇逃離,……房子的舊主人即便活在世上,他(她)還能回得來?這不正是“回不去的故鄉(xiāng)”之真實寫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