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一波未平
火球帶來巨大的沖擊波,彈片在院子里四處橫飛,和沖擊波一起扮演死神的角色,肆意收割著許多人的生命。
突如其來的爆炸震動全城,一道煙柱沖天而起,凝聚在天空久久不散。周圍的房屋倒塌一片,火焰開始燃燒,之前被手雷炸毀的房屋也向外竄出火苗。
火苗很快變成熊熊大火,一時間濃煙滾滾,不一會就遮住了帝姬府上的半片天空。
爆炸剛起,帝姬府的后門就悄然打開,一群人簇?fù)碇哐脙?nèi)魚貫走出去。
后門是一條長長的巷子,大約有兩三米寬,此時巷子一頭正急匆匆跑過來一隊禁軍,轉(zhuǎn)眼便把高衙內(nèi)一行人團團圍住。
高衙內(nèi)已經(jīng)嚇得臉色蒼白,哆哆索索說不出話。
一個管事靠近高衙內(nèi),低聲說:“衙內(nèi),小的斗膽請衙內(nèi)令牌給禁軍看一下?!?p> 高衙內(nèi)抖著手從懷里拿出一只令牌遞給管事,管事雙手捧著,小跑到禁軍前面,拉著一個禁軍偏將說了幾句話。
那偏將看了看令牌,搖搖頭表示不認(rèn)識,卻也吃不準(zhǔn)高衙內(nèi)一伙人來頭,便讓個傳令兵看了令牌樣式,跑回去向上請示。
管事謝了那名偏將,把令牌給高衙內(nèi)送回來,高衙內(nèi)沉不住氣,慌慌張張問:“他們不是看了星令嗎?怎么還不放行?”
那管事和顏悅色安慰他:“衙內(nèi)稍安勿燥,實在是這令牌非同小可,一般人怎么可能認(rèn)識?已經(jīng)有人去報告了,一會就可以走?!?p> 高衙內(nèi)抖著手把令牌又揣回懷里,這時爆炸聲剛剛消失,突然又有幾聲清脆的槍響傳過來,嚇得他腿軟腳麻,幸虧有身邊人扶著,不然立刻就要癱到地上。
清脆的槍聲在小巷里回蕩,無論禁軍還是高衙內(nèi)一伙人都緊張的看向帝姬府。雖然隔著一面院墻,眾人卻仿佛親眼看到府里的慘烈景像。
帝姬府里的煙柱直插云霄,西斜的太陽嚇得躲到云后面,天地變得一片昏黃。
諾大的帝姬府成了殺戮場。
四處橫飛的彈片不分?jǐn)澄遥F(xiàn)場的幾百人都受到波及。聽到時尋命令及時趴下的人損失最小,爆炸時站著的人傷亡最重。
首當(dāng)其沖自然是離彈藥箱最近的陸謙。
爆炸來得毫無征兆,一只普普通通的木箱子竟然有無法抗衡的力量,完全超出了古代人的認(rèn)知。
在這個火藥槍剛剛被制造出來的朝代,一位大宗師會被火藥炸飛,傳出去簡直是個笑話。
陸謙不幸成為了那個笑話。
爆炸的沖擊波瞬間把陸謙推到半空,即使他已經(jīng)拼命鼓動精氣護(hù)體,仍然感覺到了死神的降臨。
大宗師也是肉體凡胎,一顆小小的子彈都能夠威脅到他的生命,何況是一箱子彈的集合體?
當(dāng)爆炸的硝煙散去,滿院子都是硫磺味道的時候,時尋艱難從地上坐起來。
耳朵里面響著嗡鳴聲,身上覆蓋了一層碎石沙土,身后的李三已經(jīng)被震暈過去,院子里到處都是殘肢和死人。
活著的人睜開眼睛,迷茫的看著地獄般的景像。
“老婆!”時尋惦記今非,想要站起來,全身卻疼得要命,只好大聲叫她。
陸謙一刀砍碎了他全身骨骼,雖然在破境時傷勢減輕許多,但是劇烈的疼痛仍讓他無法集中精神。
“今非!”帶著些許哭腔的叫喊在院子里回蕩,好在許多人跟他一樣聽到的只有嗡鳴聲。
“我在這”。今非推開壓在身上的碎磚瓦,強撐著從瓦礫堆里探出頭。
時尋聽不到今非的回應(yīng),直到看到她還活著才放下心。
只要活著就好,至于受的傷——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受傷。
耳里的嗡鳴聲漸漸減弱,呻吟聲卻越來越多。有人痛苦的哀嚎,有人爬起來茫然四顧。
“啪......”突兀的槍聲嚇了眾人一跳,隨著槍聲響起,不遠(yuǎn)處的地面飚起一股鮮血。
射出一顆子彈的周子昂在房上大叫:“老板,陸謙還活著!”
陸謙還活著,只是他快要死了。
時尋艱難的挪到躺在地上的陸謙附近,警惕的拿著手槍對準(zhǔn)他。
陸謙浸泡在鮮血里仰面躺著,雙腿齊根而斷。白森林的骨茬露在外面,胸膛被炸出一個大窟窿。大宗師的實力的確恐怖,即使被炸成半個人,仍然頑強的張嘴喘氣。
時尋慢慢靠過去,站到離他兩步遠(yuǎn)的地方。
陸謙的精氣正在飛快散逸,兩只眼睛已經(jīng)失去焦距。唯一能證明他還活著的就是劇烈的喘息和伴隨著喘息發(fā)出的呢喃怪聲。
時尋側(cè)耳傾聽,陸謙已經(jīng)失去對外界的反應(yīng),嘴里無意識的說著不明所以的話:
“我是高級生命”,時尋猜出了一連串音階里的幾個字,臉上開始露出陰狠的笑。
“高太尉,你答應(yīng)我了,我永遠(yuǎn)不會死?!标懼t突然大喊幾聲,語氣里是強烈的不甘和絕望。
時尋聽到高太尉的名字,立刻警覺起來,剛剛浮現(xiàn)的笑容僵在臉上。
不久前的夜晚他剛剛聽過這個名字,但是永遠(yuǎn)不會死是什么意思?
八百年后的現(xiàn)代世界竟然出現(xiàn)了燕青,難道他也是永遠(yuǎn)不會死的嗎?
時尋拖著腿挪動兩步,準(zhǔn)備聽得再仔細(xì)些。
陸謙突然無意識的大喊大叫,聲音就像一只厲鬼,又像深陷泥潭的人在求助。
隨著他的大叫大嚷,一只黑乎乎的甲蟲從他嘴里爬出來。
時尋大吃一驚,下意識向后挪動,手槍同時開火,連續(xù)三顆子彈打向那只甲蟲。
甲蟲的殼出乎意料的堅硬,雖然被子彈打回血肉里,卻在下一刻又緩緩爬出。
時尋全身戒備,意志之劍迅速凝聚到他面前,如臨大敵的程度堪比面對拿著刀的陸謙。
因為他吃過這種蟲子的苦頭,差一點沒讓它奪去身體的控制權(quán)。
那是一只黑乎乎的蠱蟲,長得跟他心臟里的那只一模一樣。
蠱蟲帶給時尋的震撼無異于天上掉下個驚雷,就在他全神貫注看著蠱蟲的時候,那只蟲子突然張開翅膀。
蠱蟲緩緩飛上半空,在時尋頭頂盤旋一圈,然后飛過院墻,很快追上后門巷子里剛剛被放行的高衙內(nèi)一伙人。蠱蟲撲扇著翅膀,從空中俯沖下去,倏一下鉆進(jìn)高衙內(nèi)懷里。
高衙內(nèi)已經(jīng)被爆炸嚇得六神無主,全然沒注意到懷里的令牌發(fā)出淡淡的光,蠱蟲被光暈籠罩,轉(zhuǎn)眼就憑空消失。
令牌光輝漸淡,高衙內(nèi)感覺胸口溫?zé)?,只是他只顧著逃命,哪里會注意這些細(xì)節(jié)。
如果時尋或者今非看到令牌的異像,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無論光輝還是溫?zé)?,都和時尋手上的戒指發(fā)動時一模一樣。
“他對我們已經(jīng)構(gòu)不成威脅?!苯穹堑穆曇粼跁r尋身后響起。時尋呆呆的轉(zhuǎn)過身。
“如果我沒猜錯,他的意志寄托在那只蠱蟲身上,或者有什么秘法能讓他占據(jù)別人的身體。但是我能斷定,他要恢復(fù)大宗師實力,恐怕這輩子都別想了?!?p> “那萬一他占據(jù)的是大宗師身體呢?”時尋呆呆的問,剛剛的震撼仍然影響著他。
“老公,那只是一點意志,別說大宗師,一個意志堅定的初品就能讓他再丟掉半條命?!?p> 時尋終于松了口氣,心里卻仍然有著巨大的疑惑。
“這個情況很常見嗎?我是說利用蠱蟲逃生的情況?!?p> “沒有,我從來沒聽說過?!?p> “那你說的這么肯定?”
“我猜的,或許這是大宗師的獨特手段?!?p> 今非微笑著轉(zhuǎn)過身,看向剛剛爬起來的眾人。
“吳玠,安排人救火?!?p> 時尋費力挪過去,拉起今非的手與她并肩站住,看著院子里紛紛亂亂的人皺起眉:“高衙內(nèi)還沒找到,李三徐遲,拿上槍跟我搜?!?p> 吳玠一瘸一拐走過來自告奮勇:“駙馬爺,您先療傷,救火和搜查都交給下官?!?p> 時尋點點頭,才想起房頂上的周子昂。
”周子昂,你沒受傷吧?”
“沒有,不過老板,我們好像又有麻煩了?!?p> “什么麻煩?”
“官兵把帝姬府包圍了。粗略估計有幾千人?!?p> “官兵?”時尋皺眉。
“就是大楚禁軍?!苯穹腔謴?fù)清冷的聲音,“我還沒找他,他倒派兵來了,老公,我療會傷,一會出去見見他們主帥。”
時尋點點頭,惡狠狠交代周子昂:“只要超過十人進(jìn)來,你就開槍。”
有火無煙愁煞人
一場戰(zhàn)斗告一段落,另外一場戰(zhàn)斗就要開始。我說過,戰(zhàn)斗一旦開始就要分出勝負(fù),所以這場戰(zhàn)斗將殺進(jìn)皇宮。 皇宮里的戰(zhàn)斗場面肯定更激烈,也會和帝姬府里的戰(zhàn)斗有所不同。 另外,因為馬上要到二十萬字了,上架之前我要攢點存稿。所以這幾天我改成每天更一個大章節(jié),上架后再恢復(fù)兩更。 謝謝您的支持,我保證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