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眾人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走到了索道十分陡峭的部分。
盛開一門心思應付艾琳,直到偶然間往旁邊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視角已經大不相同,他整個人是豎著走的,像是從地上直接走到了墻上。
可他腳下卻如履平地,完全感受不到身體的傾斜,仿佛躺在天空中,一邊躺平,一邊走,還是往上走。
盛開覺著好玩,還蹦了兩下,問艾琳,“這是重力跟隨技術嗎?重力跟著咱們的腳,所以才感受不到傾斜。”
艾琳說:“具體原理我也不太懂,總之咱們沒失重?!?p> 盛開又使勁蹦了幾下,重力倒是沒改變,可索道卻晃了起來。
艾琳一抿嘴:“你可真行,我直到今天才知道這個索道會晃。”
盛開也是沒想到,這條巨大的索道,集裝箱似的石條打底,十人粗的石鏈拴著,居然給他踩晃蕩了。
洪炎在群里狠叨叨的說:“別蹦了!”
盛開秒變乖巧,走的那叫一個輕柔,洪炎見他這副夸張做作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真想上去給他一腳,踹在屁股上。
沒多久,四個人走到索道盡頭,剛好是在偏私兩個字中間,上面一個巨大的偏,下面一個巨大的私,都是凹進去的隸書,還挺好看。
盛開仔細一看,石壁上有一扇三角石門,隱沒在密密麻麻的花紋里,離遠了根本看不出來,設計的很巧妙,只有走到跟前,才能看清它的輪廓。
艾琳摸出令牌,朝前方一比劃,雕了花紋的石門“騰”地彈起來,四個人走進去以后,又“嘣”地落下來。
盛開四下打量,入目便是一個大廳,十分空曠,通體石壁打造,只有三面墻,前方兩面墻形成一個直角,后方一面墻斜搭過來。
盛開空間感很好,立刻在腦子里勾勒出房間的形態(tài),八面體的八分之一,一個三棱錐。
正中央擺了一張三角大石桌,每條邊都擺了8張石椅,一共24張。
石桌的尖角,正對著他們進門的方向,所以桌上偏私兩個字,從他們的角度看,是倒過來刻的。
艾琳領著他們在“偏”字的右側落座,四個人剛剛坐穩(wěn),正對面的石墻中便映出一道時空門,一個身材壯碩的男人,大步走了出來。
留著雪白的絡腮胡,眉毛翹的老高,像是圣誕老人生氣了,沒找到小朋友的襪子,工作完成的不好,沾火就著,隨時都有可能發(fā)飆。
盛開一眼便認出他來,心說這不敖敗么,經常當著媒體發(fā)飆的眾議院院長,沒想到真人看著更兇,真是難為攝影師了,美化程度相當之高。
盛開本想起身相迎,卻見艾琳沒動,便也踏踏實實坐下,盡享大佬的優(yōu)厚待遇。
敖敗走到“偏”字左側那排,“乓”的落座,好像屁股比石椅還硬,砸的乓乓作響。
坐下后也不說話,掃視著對面四個人,目光在東方量身上多停了一下,大手伸到桌前,輕輕拍了兩下石桌。
上空忽然飄下來幾只機械手,在五個人桌前擺上鏨花的銀質托盤、杯子、小勺,倒上一杯咖啡,打好奶沫,擺上方糖,而后迅速飛離,消失不見。
盛開摸了摸銀杯的鏨花,心說還挺講究,杯子跟古董一樣,不禁好奇,拿它喝咖啡,會不會有剛出土的味道。
倒上奶加上糖,拿小勺輕輕一攪,趁熱來一口,一股香膩直入心脾,好像整個人都舒坦起來,眉眼都松了下來。
眾人紛紛動手,唯獨東方量未動,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聽著一時四起的雜亂聲響,敖敗還發(fā)出吸溜吸溜的聲音,十分粗魯。
盛開心說這是沒到時間還是怎么著?怎么沒人說話啊,不過咖啡確實挺好喝,一仰脖,干掉杯中啡,朝天上說了一句,“再給我續(xù)一杯?!?p> 敖敗看了他一眼,目光不善,盛開一怔,眼里透出一絲疑,心說咖啡這么昂貴的嗎,不給續(xù)了?
敖敗拿鼻子噴出來一聲重哼,輕輕拍了兩下桌子,機械手再次飄落下來,給盛開續(xù)上咖啡。
奧……盛開這才明白過來,想喝自己拍桌子就行,那你早說啊,我又不是非得勞您貴手,誰知道你們這兒規(guī)矩這么多。
想說問問洪炎,怎么還不開場,發(fā)現(xiàn)腦機沒信號了,這下他可抓瞎了,心說這干坐著也太無聊了,那就多喝點吧。
時間耗了又耗,盛開喝了六杯咖啡,打了四個哈欠,才等到身旁那面石墻上,映出一道時空門,敖敗、艾琳同時起身,盛開三個人也站了起來。
一個身披龍袍、頭戴面具的人走了進來,龍袍寬大,看不出身形,面具一體成型,連眼睛都不露,包裹的嚴絲合縫,絕不會泄露身份。
盛開心說這位就是巨門唄,細看龍袍,整體暗黃,讓人瞬間就聯(lián)想到黃昏這個詞,繡著龍形暗紋,正面有兩條龍,不知身后還有沒有,也不知有什么講究。
面具是一張金屬臉,液態(tài)金屬打造,暗金色,閃著流光,看著跟機器人似的,也不知嘴會不會動,鼻孔能不能出氣。
巨門走到正對偏私的私字那一排,安然落座,雙手搭在雙膝上,還真有點古代皇帝的架勢。
眾人紛紛落座,巨門輕輕拍了兩下桌子,機械手再度登場,一陣擺置,只不過托盤、杯子、小勺全部換成暗金材質,透著厚重的烏光,明顯上了一個凳次。
盛開心說巨佬就是巨佬,連喝個咖啡,都能喝出階級的味道,晃了晃銀杯里的咖啡,喝一口,一咂嘴,嗯?怎么沒剛才好喝了?
艾琳見巨門喝了口咖啡,身姿稍顯舒松,這才開口:“巨門首座,多年不見,別來無恙?!?p> 巨門把金屬臉朝向她,微微點頭,金屬嘴一張一閉的說:“你這又是何苦呢。”
聲音經過處理,聽不出男女,也聽不出老少,但卻能聽出語氣,像是把艾琳當做親昵的小輩,出言提點她兩句。
艾琳垂下頭,用小勺攪著咖啡,一時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