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開剛想一語道破關(guān)鍵,讓岳知守別聽這貨瞎忽悠,什么加入他們,就能成為暗物質(zhì)幽靈,都是扯淡!
就聽真神溫和地說:“我并不是在試圖說服你,你根本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任何人都沒有,任何物種都沒有?!?p> “任何人或事都逃不脫宇宙的客觀發(fā)展規(guī)律——只要發(fā)生,必然存在原因?!?p> “對浩瀚的宇宙來說,人類的自我意識,所謂的自由意志,只不過是一種最可笑的假象?!?p> “你們看似做了選擇,卻什么也改變不了,對宇宙更是毫無意義。”
“暗物質(zhì)時代終將到來,早在億萬年前,宇宙就寫好了結(jié)局,it’s inevitable.”
“你現(xiàn)在聽不懂也沒關(guān)系,等你成了我們,自然就知道自己以前有多可笑了……”
盛開聽的是云山霧罩,可仔細(xì)一琢磨,卻還有那么一點道理。
小岳夢見雕像,是因為在暗院觸碰了禁忌,觸碰禁忌是因為他去暗院上學(xué)……
一直往回捯,還真是每件事都能找到原因。就連小岳出生,都是因為他媽的卵子,挑了他爹的一個精子。
對宇宙來說,無論他怎么選,都是從精子,化成灰,選擇好像真的只是人類的臆想而已……
正琢磨的工夫,真神繼續(xù)說:“好啦,既然你們?nèi)祟惸敲疵詰僮晕乙庾R,那就給你一個選擇的機(jī)會?!?p> 只見石頭片晶光一閃,剛剛的計數(shù)屏再次跳了出來,上面依舊寫著白光閃閃的18歲。
真神悠悠地說:“這一次,咱們可是來真的。我會調(diào)整時間流速,完美對應(yīng)藍(lán)星時區(qū)?!?p> “計時開啟后,你將隨之衰老,它顯示你多少歲,你就真的是多少歲?!?p> “你可以選擇觸碰水晶片,加入永恒;也可以選擇任憑自己老死,化作塵埃。”
“你當(dāng)然可以嘗試第三種選擇,比如打破水晶墻,不過,你鑿墻的工夫,也許就先老死了。”
“你怎么選都可以,怎么選都無所謂?!?p> 盛開暗啐一聲,這他媽也叫選擇?。坑趾鋈幌氲绞裁?,頭皮一炸!
壞啦,我們的意識也被封在這里,無論小岳怎么選,我們都會一起變老!
還沒等他想清楚,計時器就滾動了起來!
19、20,噠噠噠的快速跳動,轉(zhuǎn)眼就跳到了23。
身旁忽地一道紅影一閃,洪炎閃電般地射了出去,直奔空中的綠色水晶片。
盛開瞬間知道了她要干什么……
嗖的一下!跟了上去,勢要搶在她之前,觸碰水晶片!
另一道黃色身影更快,搶在盛開之前,僅僅落后洪炎半個身位。
東方量幾乎跟洪炎同時離地,也不知是預(yù)見了她的想法,還是跟她想的一樣。
緊接著,幾條人影嗖嗖一閃!失失、岳知守、西鑰明、仇三世全都跟了上去。
七個人直奔綠色水晶片,洪炎、東方量、盛開領(lǐng)先其他人兩三個身位。
洪炎沖在最前面,瞄著已經(jīng)跳到30歲的計時器,心說去你的客觀規(guī)律!
誰說怎么選都無所謂,我有所謂,我就要這么選!
盛開緊緊跟在她身旁,他的超敏量子是風(fēng),速度本來就是他強項,現(xiàn)在已經(jīng)追了上來!
死死盯著水晶片,心算著距離,預(yù)判著時間,計算著超越她的可能!
心里瘋狂地大叫?。。?p> 快快快快快快快快快——————!
東方量強壓住攔洪炎一下的沖動,生怕動手的工夫,盛開或者其他人超過自己,搶先觸碰水晶片,丟掉小命。
決斷都在眨眼的瞬間,只能拼了命的加速,搶在她身前!
他必須更快!??!
計時器噠噠噠的跳動!
轉(zhuǎn)眼間跳至40+!
紅、黃、白三道身影,同時飛至綠色水晶片的三個尖角!
幾乎是在同一個瞬間,
洪炎、東方量、盛開三個人的指尖,同時觸碰到了水晶片!
時光仿佛靜止。
盛開死死地盯著洪炎,賤兮兮的一笑,好似在說,
好像是我快哦。
洪炎也笑了,春風(fēng)般的一笑,像是笑他的傻模樣……
可眼睛卻刷的一下,起了一層薄霧,怨他為什么那么傻……
東方量緊閉雙眼,仔細(xì)回憶著剛剛觸碰水晶片的瞬間,試圖最終確認(rèn),孰先孰后。
破碎的水晶片晶光一閃!
咔嚓一下,聚攏,閉合,化作一枚完整的水晶片,完好如初。
新生的水晶片四射出耀眼的強光!
所有人都置身白晝,瞳孔猛的發(fā)大!
目光變得無比空洞,
徹底失去了意識。
……
雪哉實驗室,躺在試驗臺上的盛開,一下子彈了起來。
食指放在嘴邊,鼻子快速噴了兩口氣,不禁一愣!
我還活著?什么情況?明明是我先觸碰到水晶片的!
又忽然想通了什么,心里一愴。
整顆心像是抽抽在一起了,扭著勁的疼……
我怎么那么笨?。?!我的病已經(jīng)治好了,我摸水晶片也沒用啊————!
蜷縮在試驗臺上,仔細(xì)回憶著最后的畫面,可又不敢確認(rèn)洪炎跟東方量,誰先觸碰了水晶片……
……
北都,一間小屋,東方量猛地睜開了眼睛。
眼里透著濃濃的絕望,以及深深的懊悔。
啊啊地嘶嚎了兩聲,不停念叨著:“我怎么就沒反應(yīng)過來,沒反應(yīng)過來……”
好似悲痛到了極致,嘴唇都沒了血色,大口大口的往回捯氣兒。
忽然意識到什么,猛地爬了起來。
跌跌撞撞地跑到鏡子前,看見自己沒變老,眼里一亮,又連忙提醒自己,“冷靜冷靜冷靜……”
可腳下卻不停地在屋子里畫圈,
好似驢子被蒙上雙眼,
不曉得將磨盤
推去哪里。
……
海底基地,洪炎靜靜地躺在試驗臺上。
十指交叉,拇指對拇指,搭在胸前。
嘴角掛著一抹笑,說不上在笑什么,是幸福還是苦痛。
笑她贏了盛開跟東方量?
笑她還是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又或者,她只是在笑那個自稱我們,會拽inevitable的雕像?
沒人知道她在笑什么。
唯一能確定的是,
臨死那一刻,
她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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