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無言,只有周圍的菊花開的熱鬧,黃的白的紫的粉的綠的,隨著愛花人士的辛勤耕耘,菊花也變得五顏六色起來,那些戴著面紗的姑娘們,有膽子大的已經(jīng)跟某些男子開始攀談,還有成雙成對對花吟詩的,另外就是,像他們這樣,偷偷在衣袖下牽著手走路的。
馮皎皎待的亭子離紅山寺并不遠(yuǎn),可是她覺得手心里出了汗,是誰先出的汗已經(jīng)分不清了,她此刻只想趕緊走,然后把手抽出來,以免尷尬。
蕭子煜貴為安王,平時很少拋頭露面,因此許多人都不認(rèn)識,但是他不凡的氣質(zhì),英俊的面容,也引來了許多姑娘羞澀的目光,看著別人火熱的眼神落在前面的人身上,馮皎皎心里有些吃味。
“怎么走的這么慢,是舍不得撒手嗎?”蕭子煜明顯感覺到某人從他旁邊的位置,落后到了他身后方,變成了他拉著她走了。
“才沒有不舍得,我現(xiàn)在就想撒手……你那么高,腿那么長,走那么快,我跟不上?!瘪T皎皎只好撒謊,其實他走的很慢了,只是她心里突然產(chǎn)生的不快,讓她絲毫沒有準(zhǔn)備,這種感覺,她很不喜歡。
手上暗暗收力,攥住了想要逃跑的柔荑,蕭子煜看她類似于剛才顧一月跟顧一白撒嬌的樣子,又看看周圍女子熱情似火的目光,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一彎,十分有耐心的說:“那我再走慢一點,好不好?”
馮皎皎抬頭看他,這個人,一直以來給她的感覺都是高不可攀,哪怕自己厚臉皮跟他稱兄道弟,內(nèi)心深處還是有些懼怕的,他親自來給更貼,還有那么一番情真意切的話,讓她覺得很不真實,無從考察,她一邊不愿意一邊試著接受,可是現(xiàn)在,他的語氣那么溫柔,神情又那么溫暖,目光里都是她,那個淡淡的笑,直沖進(jìn)她的心,印在她的腦子里,果然是,皮相禍心。
“其實,是我走的太慢了,不怪你?!敝还帜汩L的太好看了。
蕭子煜沒有戳破她,只是拉著她繼續(xù)往前走:“本王從來沒想過,自己身邊會站著一個什么樣的女人,這一切對本王來說,也挺神奇的,所以你不用覺得突然,本王說了,感情需要培養(yǎng),只是,必須跟本王培養(yǎng)?!?p> 馮皎皎輕輕點了點頭,粉嫩的臉上也露出了一個笑容,其實她自己長的很美,不過帶了一點青澀,吃多不胖的瘦弱,也讓她看起來更像個孩子。
看她竟然點點頭,蕭子煜心情很愉快,看來今天進(jìn)度不錯。
被蕭子煜拋下的顧一白正在四處尋找著熟悉的身影,他臉上的面具格外惹眼,在天佑國,只有未出閣的女子會戴面紗,也有喜歡經(jīng)常出門游玩的干脆不戴,其實都不打緊,但是戴面具上街的男子就屬于稀有物種了,這不得不讓人覺得,此人不是長的美若天仙就是貌若無鹽,可無論是哪一種,都是人們好奇的對象。
紅山寺并不大,所以上香抽簽的人都得排隊進(jìn)出,因為是皇家寺廟,所以能保證井然有序。
大門口的爐鼎里已經(jīng)插了過大半的香,楓樹枝上掛滿了紅牌子,有久經(jīng)風(fēng)霜的,也有嶄新的,隨著時光流逝,許愿的人不停,樹也不停的長高,仿佛上天也愿意給凡人一個機(jī)會許愿,因此這顆承受香火的楓樹格外茂盛。
“小姐,你許了什么愿?”銀豆好奇的問,也不期望馮熙熙會告訴她,剛才小姐抽了個上上簽,解簽的大師說,小姐今年紅運(yùn)當(dāng)頭,面若桃花,會有喜事,只是不知這喜事,從何而來,畢竟這馬上就要年末了。
“你猜?”馮熙熙看到簽文,心里有些疑惑,紅運(yùn)當(dāng)頭,難道自己也要嫁人了嗎,可是要嫁人的明明是姐姐,這連個心上人都沒有呢,怎么可能嫁人,要嫁給誰呀。
“小姐剛剛許愿,還是不說的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金豆打趣到。
是啊,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且看她的天意在哪里吧,最好是個英雄大俠,帶著她四海為家。
“這位姑娘,我們好像在哪兒見過?!鄙砼詡鱽硪粋€有些熟悉的聲音,只不過這個聲音的主人,是個男子,跟她熟悉的那個,有差別。
馮熙熙扭過頭,看到的是一個戴著面具的高個男人,他穿著異國服飾,并不是很突兀,畢竟有些人喜歡也會買來穿,但是能把這衣服穿的這么有型的,絕對是極品。
“我覺得,我們沒見過,想必閣下認(rèn)錯人了?!苯裉烊诉@么多,她還戴了面紗,雖然馮皎皎說她天天往外面跑,沒必要戴,可是她喜歡裝神秘。
“如果我說,沒認(rèn)錯呢?熙熙姑娘?!鳖櫼话状蜷_折扇,扇出了一些涼風(fēng),也順帶扇動了馮熙熙的心。
這不就是話本子里的大俠風(fēng)范嗎?馮熙熙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大俠都喜歡掩藏自己的身份,喜歡與眾不同,眼前這人,難不成自己真的見過,不然他為何知道自己的名字?
“抱歉,可能是我記性不好,不知這位公子,你哪位?”馮熙熙上前一步,空氣中飄出一股淡淡的花香,卻不似菊花,那就是他身上的味道了。
顧一白也走近了些,金豆想要警告他注意一下男女有別,被銀豆拉住了:“金豆,我總覺得,我也見過他,就是想不起來了。”這人的身影,戴著面具的臉都很像一個人,可她的記憶里,那人是個女子呀。
“熙熙,你果然把我忘了,我好傷心,怎么辦?”顧一白合上扇子,竟然用扇柄挑起了馮熙熙的一縷頭發(fā),“你說過,會補(bǔ)償我的,言而無信,難道這就是丞相府的規(guī)矩么?”
馮熙熙對他的這番調(diào)戲十分震驚,怎么越說越像那個被她躲著不去見的繁花姑娘?可眼前這人分明是個男子,難不成,是繁花派來提醒她的?唉,想要的桃花變成了偽桃花,難道她的長相更容易吸引女子嗎。
“那個,你回去告訴她,明日我就去找她?!瘪T熙熙忽略掉他的調(diào)戲,在他耳邊說到,等她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周圍一圈人在對著他們竊竊私語。
什么情況?她不過是說了個悄悄話,而且這種距離也算不上親密吧,大家在討論什么呢。
金豆把馮熙熙拉回來,輕聲對她說:“小姐,我聽他們說,這人很丑,所以才戴了面具?!?p> “丑?何以見得,有可能是很美呢?!瘪T熙熙又看向顧一白,眼睛一瞇,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