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你不是想見他嗎?
阮清手里握著短劍,幾乎屏住了呼吸,但依舊控制不住微微顫抖的身體。
等她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站在床下,手臂滴著血,一臉陰沉的江添允。
傷口看起來并不淺,淡淡的血跡,已經(jīng)在他的袖子上暈染開來。
阮清顫抖著手緊緊地握著短劍努力的縮到角落里,她止不住淚流滿面,看著他手上的傷口,又看看他委屈中帶著一絲倔強和不甘的眼神。
她只能哽咽著道:“對不起,對不起,但是,江添允你清醒一點,你真的不能這樣,……”
他站在床榻下,手臂處傳來的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逐漸將他丟失的理智找回來。
他瞬間紅了眼眶,抬眼間,滿目悲涼,突然分不清是傷口痛還是心更痛。
其實打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她會來,不過不是她踏進璃州城的時候,而是她給他送問候信的時候。
雖然信里并沒有任何關(guān)于謝熠儲的詢問,但字里行間,卻都透著對江添允行蹤的試探,她以前從來不這樣。
就好像一個從來不過問你去過哪里干過什么事情的人,突然間變得什么都想知道了一樣,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知道,他來這里的目的。
從那時他便大概能知道,她揣著什么樣的心思了,所以,與她通信之后,他就讓人在城內(nèi)城外都安插了眼線,不管她從哪里,用什么樣的方式,只要她來了,不管她進不進城,他都能知道。
手臂傷口處傳來的陣陣疼痛讓他徹底從暴怒中清醒過來,看著床榻上嚇得瑟瑟發(fā)抖但還努力克制著,緊握手中短劍的阮清。
他心頭忽的升起一絲懊悔,那越積越深的歉意似要將他壓垮,他緩和了好一會兒,抬手看了看被劃傷的手臂,血還沒止住。
她眼神倔強,絲毫不妥協(xié)的樣子深深刺痛著江添允,許是抵不住心中濃濃的愧疚,后悔剛才不應(yīng)該那么沖動。
他沒再說什么,咬了咬牙,轉(zhuǎn)頭離開了。
看著他走出營帳,逐漸遠(yuǎn)去的背影,阮清才敢放松下來,可一想到江添允剛才那種陌生的樣子,她心里就止不住的害怕。
這一整晚,她都沒有松開手上的短劍,握著它躺在床上,蜷縮著,眼淚止不住的流。
哭著哭著,許是哭累了,就迷迷糊糊間睡了過去,一是害怕現(xiàn)在的江添允,二是自責(zé)自己剛才傷了他。
畢竟,細(xì)數(shù)從前的種種,江添允算是為數(shù)不多的,真心待她好的人。
經(jīng)過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實在太沒有安全感了,睡一會兒,她又驚醒,睡一會兒,又驚醒,一整晚基本上都沒怎么睡好。
以至于第二天一大早,江添允掀開她營帳的門簾,剛走進她的營帳時,縱使只是細(xì)小的聲音她也瞬間驚醒。
她猛地坐起身來,將手里握著的短劍迅速拿到胸口,江添允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了。
兩人四目相對,他完全看不出昨天晚上的狠戾,而是恢復(fù)往常的溫衍,看起來像是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往常的模樣。
他站在床前,一步一步靠近阮清,阮清下意識往后退去,他卻絲毫不在意,只是在床前站定,伸出一只手,動作輕柔的將她手上的短劍拿走,然后將她拽到跟前。
他目光灼灼,自始至終都在盯著阮清看,恨不得將她盯出個洞來,面上卻是鎮(zhèn)定自若,嘴角帶著往日一般淡淡的笑意,一副溫柔做派。
阮清不理解他又想做什么,正滿眼疑惑,他緩緩地將背在身后的另一手伸出來,阮清垂眸之間,便看見了他手里的拿著的繩子。
她嚇得瞳孔一滯,下意識掙扎著想跑,可江添允根本就不給她機會,她剛起身準(zhǔn)備下床,就被江添允一把拽住手腕。
他猛地一拽,阮清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幾個踉蹌摔在床榻上。
阮清拼命掙扎著:“放開我!江添允你干什么!你放開我??!”
他也不墨跡,更是完全不理會阮清的叫喊,只皺著眉頭,欺身而上,拿著繩子,一只手將她反制在床上,手腳并用將劇烈掙扎的阮清困在身下。
不管她怎么反抗,他都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被迫趴在床上,她根本就使不上力氣,江添允趁機將她的兩只手反扣過來綁在身后。
做完這一切,他才從床上下來,一把將她拽起來,坐在床上,阮清用力想掙脫身后將自己雙手綁在身后的身子,可她的力氣太小了,根本就做不到。
他一言不發(fā)的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阮清不解的怒目而視:“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添允看著她,先是沉默了一陣,隨即他蹲下身子,親自為她穿鞋。
他輕輕地握住她的一只腳,阮清下意識想掙脫,此刻他怎么可能肯,他手掌用力緊緊地握著她的腳,似要將她的骨頭都捏碎似得。
阮清疼的悶哼一聲,雙手被綁著,她沒辦法把他推開,只能暫時放棄掙扎。
江添允見她不動了,自是滿意的一笑,隨即拿過一旁的鞋子為她穿上,一邊穿鞋,他一邊道:“你不是想見他嗎?那就跟我們一起去攻山吧?!?p> 他抬眼看著她,志在必得般輕笑一聲,阮清卻皺了皺眉,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以防萬一,如果沒能成功殺了謝熠儲,那她會成為威脅他的最后籌碼。
仿佛是揣著那最后一絲倔強,她說:“我不去?!?p> 他聲音輕柔,只回答她:“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說罷,他已經(jīng)幫她將兩只腳的鞋子都穿好了。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眸光深邃且復(fù)雜,他伸手拽住她的胳膊,輕而易舉的將她從位置上提了起來。
不管她怎么掙扎,她都像是被他到處拎著走的布娃娃似得。
阮清踉蹌著,跟著他出了營帳,軍營外,攻山的祁軍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了,就等著江添允來。
江添允將她塞進了準(zhǔn)備好的馬車內(nèi),自己跨身上了馬,浩浩蕩蕩的軍隊前往背脊山下,同其他一起參與此次圍剿的小國匯合。
一路上,馬車顛簸,阮清想盡辦法,卻依舊沒能掙脫那繩子,現(xiàn)在她身上什么都沒有了,單靠蠻力想當(dāng)然的是做不到的。
不多時,浩浩蕩蕩的軍隊便集結(jié)到了背脊山下,馬車停下的那一刻,阮清才停止掙扎,縱使知道自己掙脫不開,但總是抱有一絲希望的。
馬車停下來,車簾被撩開,她被李憶如強制帶下了馬車。
這里看著,應(yīng)該就是背脊山的山腳了,再往上,馬車和馬就都去不了了,得用走的才行。
于是,一眾人浩浩蕩蕩的進了山,一路上,大家都很警惕,阮清的雙手被綁著,山路又不好走,李憶如就跟著她一起。
不知走了多久,大抵是半山腰處,隱隱瞧見有人煙的樣子,是原本就駐扎在這里的先鋒隊吧。
幾位首領(lǐng)同先鋒隊簡單交涉一番后,得知這么久以來,并沒有人從里面出來,也沒有人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