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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xù)斷錄

56 長老

續(xù)斷錄 慕戰(zhàn)子cjh 8300 2022-05-31 21:21:00

  杜衡無奈地搖了搖頭。

  商陸撓了撓頭,并不明白少莊主搖頭的意思。是沒看上?還是看上了沒辦法?她一邊琢磨著一邊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實在想不明白干脆放棄了,撿起左卻的筆快速跟上了主子的步伐。

  主仆二人將左卻送回房間之后,考慮到左卻本事不小,找了一圈繩子將她縛住了。事后還檢查了好幾遍,確認左卻掙脫不開了,杜衡才放心地把那根銀針拔了出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左卻醒了,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著,立即破口大罵:“魏杜衡你個趁人之危的偽君子!我要殺了你!”

  坐在門口的石凳上吃糕點的商陸被左卻所說之話嚇了一跳,不小心噎住了,接連喝了兩三杯水才緩過來,沖著屋里的左卻喊道:“少莊主吩咐了!不論你說什么都不必理會!你喊破喉嚨也沒用!還是省點力氣吧!”

  左卻趁商陸說話間召喚術(shù)筆,可半天都沒有動靜,她努力坐起來,打算在屋里找些別的利器割斷繩子,一眼便看到自己的術(shù)筆正乖順地躺在書桌上,只是筆身上還貼著一張符。術(shù)筆不聽使喚,估計就是那張符作祟。

  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礙于身上繩索,她站不直只能佝僂著一蹦一跳移動至?xí)琅?。她原本是想彎下腰用嘴撕掉那張符,可她拼了命也碰不到那張符,最要命的是只差那么一丁點距離。像是魏杜衡早知她會用這一招,連她和筆之間的距離都事先算精細了。

  “卑鄙!”左卻咬牙切齒罵道。

  結(jié)果一轉(zhuǎn)身就被凳子絆了一下,本就行動難以自如的她立即摔了下去,撞到墻角的花架,花盆隨之摔落在地,發(fā)出碎裂的聲響。

  商陸聽到聲音,丟下手里的糕點飛奔而入,先瞧見一地的狼藉,才看見摔在地上的左卻。

  “哈哈哈哈!摔了個狗吃屎!少莊主擔(dān)心你被絆倒,還故意把凳子往里推了些,你居然還能摔倒,真是太笨了哈哈哈!”商陸笑出了眼淚,擦了擦眼角,見左卻黑著臉,立馬努力止住笑,“你,你是斗不過少莊主的,別白費力氣了?!?p>  商陸蹲下來將左卻慢慢扶起,“少莊主已經(jīng)斷了你所有的路子,至于這支筆為什么會留在這,想必你已經(jīng)明白了。這個花盆我也會馬上收拾,你別妄想用碎片割斷繩子?!?p>  “魏杜衡強留我,到底是何居心?!”

  “少莊主的心思,我一個小小的奴婢豈能看得透?不過,我敢對天發(fā)誓,少莊主對你絕無惡意,你大可放心。若是不出意外,你要找的人過些日子便會出現(xiàn)?!?p>  他替我傳信了?魏杜衡究竟在打什么算盤?左卻試探道:“你家少莊主可娶親了?”

  “你打聽這個做什么?你不會……真懷了我們少莊主的孩子吧?!”

  “自然不可能!”左卻雖然萬分不愿被人玷污清白,但心里卻非常清楚:在這里她絕無可能懷子。正如靈慧所說,她是沒有肉身之人。

  商陸釋然,道:“那我就放心了。”

  左卻心道:“‘放心’二字的意思是,如果我真有了魏杜衡的骨肉,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商陸忠心護主,擔(dān)心的必定不是我,而是她的主子。既然后果嚴重,魏杜衡這種人一定不會明知故犯,所以他所說的‘周公之禮’多半是假的?!彼ы蛏剃?,“我要見魏杜衡。是你去把他叫來,還是你替我松綁,我自己過去找他?”

  商陸將她送回榻上,便撒了手站在床邊,“我可不敢給你松綁,萬一你跑了,受罰的可是我。你好生躺著,我找人請少莊主過來。”

  “有勞?!闭Z畢,左卻彎著身子側(cè)躺到床上,開始閉目養(yǎng)神,安靜得好像睡著了一樣。

  魏杜衡腳步輕快地來到床邊時,注視著左卻的睡顏,仿佛知道她在裝睡,故作玩笑道:“商陸傳話,說是左小娘子想見魏某,不知是哪種想?”

  左卻微微睜開眼,道:“魏少莊主有事相求不妨直言,何必使那些不入流的手段?看在你救我回來的份上,我可以不計前嫌助你一臂之力?!?p>  “左小娘子果真是聰慧過人,這么快便看穿了魏某的伎倆。誠如小娘子所言,我有一事相求。左小娘子發(fā)病之時,另一位小娘子曾說愿陪魏某前去尋親,雖不知那位小娘子是如何得知,但消息并無差錯,魏某此番出行確實是南下尋父,只是家母多次阻撓,令我舉步維艱?!?p>  “所以你當(dāng)時不出手,是因為他們是令堂派去攔你的?”

  “沒錯。他們不過是聽命行事,并無過錯,不該因我受累?!?p>  “看來,你是看中了我畫境弟子的身份,才想法子將我?guī)У酱颂?,那幾個下藥之人該不會也是你有意安排?”

  “欸,小娘子莫要冤枉我!我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邊州城外,當(dāng)真只是看見你留下的攝靈族暗號得知你將前往朔方,而邊州又是必經(jīng)之路。你既知攝靈族暗號,也定然知曉攝靈族久居朔方卻遭王族趕盡殺絕一事,如此一想,早有反骨的邊州城自然是攝靈族人最佳藏身之所?!?p>  左卻有些迷惑不解,忍不住問道:“難道邊州城并非最佳?”

  “眾所周知,邊州城無論老少,皆為男子,攝靈族人如今混跡在普通百姓之中,大都有家室,試問誰會拋妻棄子躲到邊州城去?”

  這一點她確實未曾想到。左卻話鋒一轉(zhuǎn):“聽聞,你已傳信給當(dāng)年令堂所救之人,若有消息請務(wù)必告知。”

  “那是自然。”

  “……你究竟打算何時替我松綁?”

  “左小娘子不怕魏某心懷不軌了?”

  “既然魏少莊主有自知之明,請帶走封印術(shù)筆的那張符,我自有辦法脫身?!?p>  魏杜衡失笑,走到書桌旁乖乖揭走了那張符。

  左卻驅(qū)策術(shù)筆前來,把綁在身上的繩索一一割斷,立即執(zhí)筆起身攻擊魏杜衡。誰知保持同一個姿勢久了,腿腳不似往常靈活,直接一個踉蹌?chuàng)淞顺鋈ァ?p>  魏杜衡見狀,飛身幾步將她接住。

  左卻趁機站穩(wěn)腳跟,繼而毫不留情給了他一掌。

  魏杜衡捂著胸口,退至距離左卻十步之遙的地方,道:“左小娘子還真是忘恩負義,我千辛萬苦將你救回,你竟狠心傷我?!?p>  “少莊主應(yīng)當(dāng)知曉女子貞潔大于天,我這一掌是告訴你,不可輕易觸碰女子,利用女子清白行騙更是萬萬不可!”說話間,術(shù)筆徑自飛向魏杜衡,將他逼出了房間。

  左卻追了出去,只見魏杜衡一下子便飛到了屋瓦之上。術(shù)筆回到腳邊,左卻御筆上天,赤手空拳出招。

  商陸端著一碟滿滿的糕點從別院過來,瞧見主子和左卻打起來了,立馬飛身上瓦,坐在屋脊上一邊吃糕點一邊看熱鬧。

  魏杜衡不甘示弱,拿出了自己的真本事,叫左卻單憑拳腳根本應(yīng)付不了。不管打幾個回合,左卻都占下風(fēng),可偏偏每次一到勝負關(guān)鍵時魏杜衡就放水,故意留一點機會給她反擊。打到后面,左卻先沒了耐心,結(jié)了一個界把魏杜衡困在里面,還故意放在太陽底下暴曬。

  “左小娘子若不靠術(shù)法,根本不是魏某對手。不過,魏某確實輸了,以后再也不胡言亂語了?!?p>  術(shù)筆忽然猛地飛向長廊上的一根柱子,深深刺入其中,難以自行脫身。左卻明白這是踏雪的主子又出來興風(fēng)作浪了,她轉(zhuǎn)過身,背對著魏杜衡,撤去了結(jié)界。

  “我原諒你了,你快走吧?!?p>  魏杜衡會意,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商陸的視線里。

  商陸不解,起身來到左卻跟前,道:“少莊主居然會聽你的話。”

  左卻伸手扼住商陸的喉嚨,眼神也不似平日,“若想活命,便帶我去見杜衡?!?p>  商陸不明現(xiàn)狀,可被人扼住了要害,不得已微微點了點頭,可左卻一松手她又溜得飛快。

  左卻如釋重負飛身落地,迅速拔出了術(shù)筆。

  之后的一段日子,魏杜衡一直沒有現(xiàn)身。直到那位攝靈族人來到魏家莊,左卻才被另一個婢女請去偏廳相見。

  她一進門便看見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坐西面東,正和魏杜衡寒暄著。那人見了左卻,十分自然地站起身來,向魏杜衡確認道:“這位姑娘是?”

  魏杜衡跟著起身,介紹道:“這位是上穹畫境左卻左姑娘,這位是攝靈族童長老?!?p>  左卻抱拳作揖,道:“久仰童長老大名,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我攝靈族已是日暮途窮,哪里敢與上穹畫境比肩而論,左姑娘抬舉老夫了。不過,姑娘右眼戴著眼罩,倒有幾分像是我攝靈族人?!?p>  “晚輩只是前段日子右眼不慎受了傷,至今還未痊愈,不便見光。萬萬不敢捏造身份?!弊髤s話鋒一轉(zhuǎn),“不過,晚輩幼時險些溺水,承蒙金長老搭救,才能幸免于難。多年未見,晚輩甚是掛念,不知金長老如今可好?”

  “原來姑娘與金長老還有此淵源,老夫還從未聽他提起過。”

  “金長老仁心,做過的善事不勝枚舉,自然不會將這區(qū)區(qū)一件小事掛在嘴上。金長老當(dāng)時還教了我如何抓兔子,只可惜多年過去,晚輩已將金長老的教誨忘得差不多了,還望童長老不吝賜教?!?p>  “左姑娘指的可是我攝靈族之鎖魂術(shù)?”

  “噢,經(jīng)童長老一提醒,晚輩倒是想起來了,金長老確實提到過鎖魂術(shù),似乎還說過此術(shù)不僅能抓兔子,還能抓別的活物,不知可否勞煩童長老親自示范一遍?”

  “按照本族規(guī)矩,鎖魂術(shù)不可傳授外人。金長老當(dāng)年之所以放心將鎖魂術(shù)教予你,恐怕全因你當(dāng)時年紀尚小,記不全東西。”

  “晚輩從小便記性好,凡是耳朵聽過的話,必能記得清清楚楚,只是眼睛記不住東西,故而想請童長老示范一遍。那幾句秘語晚輩還隱約記得,童長老只需在心里默念即可,并不會泄露攝靈族秘術(shù)?!弊髤s指了指懸掛在屋外屋檐上的鳥籠子,“不如就抓它如何?”她見童長老有些為難,又道:“既然童長老不便演示,晚輩就不打擾二位敘舊了?!?p>  左卻剛想走,童長老忽然摁住了她的肩,從其力道能感受到對方強留之意,可她卻若無其事地道:“多謝童長老指教,晚輩記起了,只要施術(shù)者接觸到對方肩膀,便可鎖其魂?!?p>  童長老聞言迅速松開了左卻,接著附和道:“左姑娘記性果然好,是老夫多此一舉了。”

  左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喚出術(shù)筆,毫不遲疑地欲抵在童長老的脖頸要害處,對方仿佛早有防備輕輕一蹬地便退了一段距離。

  “左姑娘這是何意?老夫不明白。”

  “閣下頂著童長老的身份,自然不明白。在下從未見過金長老,亦不曾被金長老所救。即便我幼時真見過,我方才也沒說是幾歲時見過,你如何斷定我那時尚未到記事的年紀?再者,攝靈族除了嬰孩,人人都會鎖魂術(shù),你若真是童長老,又怎會不知?”

  魏杜衡聽左卻說得頭頭是道,心情莫名舒暢,不自覺地笑著。

  “我只知你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我便要不惜一切代價得到它?!蹦侨瞬痪o不慢地開始撕他易容的面皮。

  此刻本是極好的出手時機,但左卻好似被一個結(jié)界困在了原地不能動彈。她驅(qū)策術(shù)筆甩墨破解之后,對方的面皮已被完全撕除。

  “是你!不對,你并不知我與靈慧相見一事……你究竟是誰?”

  “行不更名,在下朔方王族暗衛(wèi)絳云,絕非你口中說的那個人?!?p>  “你和玄水是什么關(guān)系?為何你會結(jié)界之術(shù)?”

  “把永生訣給我,我就告訴你?!?p>  左卻失笑,“就憑你的身份換得起嗎?”

  “小丫頭片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連玄水都不是我的對手,你還妄想從我這討得便宜?我不是玄水,與你也并非同門,絕不會手下留情,你可要好好思量一番,究竟是現(xiàn)在乖乖交出永生訣,還是死到臨頭再交出來?”

  左卻暗中在絳云周身結(jié)了個方相界,可結(jié)界還未成形,絳云忽然憑空消失了。魏杜衡原本站在旁邊觀察絳云,試圖找出其破綻,見對方不見了身影,十分詫異。

  左卻心知,絳云只是利用結(jié)界隱去了身形,她料想對方一定會接近自己,立馬揮筆在周身劃了一圈。她沒有碰到任何東西,但當(dāng)她停下動作,集中注意力繼續(xù)戒備時,一只手忽然抓住了她握筆的手腕。她松開術(shù)筆,術(shù)筆立即兀自在對方的手腕上重重劃了一道口子。

  絳云現(xiàn)了身,右手確實受了傷,不過估計他躲得快,傷口極淺,并無大礙。

  “找死?!彼炖锉某鰞蓚€字之后,立即光明正大、手無兵刃地動起手來。

  左卻亦赤手空拳與之對打,術(shù)筆則待命一旁,伺機而動。在魏杜衡看來,左卻的招式并無任何不妥,只是絳云的身手在她之上,出手又快又狠,還總利用她右眼的盲點出招,令她有些應(yīng)接不暇。

  于是他疾步上前協(xié)助對付絳云,且走步一直沒有離開左卻的視野盲區(qū)。

  左卻雖然已經(jīng)知道魏杜衡功夫不錯,但習(xí)慣了單打獨斗的她忽然要跟人打配合,過招時難免會有后顧之憂。絳云便是捕捉到她那一絲顧慮,頃刻之間結(jié)了三層結(jié)界困住了她和魏杜衡,且將術(shù)筆隔在了外頭。

  左卻正思慮破解之法,絳云自然不會給她充裕的時間,順勢拎起一把椅子猛地砸到地上,好端端的椅子登時四分五裂。

  他挑了一根恰到好處的斷木,筆直刺向魏杜衡的左眼。

  對于魏杜衡來說,為今之計只能下蹲避開,他蹲是蹲了,只是絳云好似早有預(yù)知——結(jié)界忽然變形,無懈可擊地限制了他的行動,令他不能如愿以償。

  左卻見此情形,立即伸出右手握住絳云臨時所創(chuàng)的“武器”,意圖阻止他傷害魏杜衡。

  絳云輕蔑地笑了笑,突然提速加力刺破了她的手掌。感受到掌心傳來的疼痛,左卻眉頭緊蹙,卻絲毫沒有松手。

  看見赩色鮮血自她拳掌中次第流出,魏杜衡微微發(fā)怔,眼中盡是不解。眼前分明只是一張?zhí)鄣冒櫭嫉哪?,論姿色不及母親半分,可他竟一時覺得從未見過這樣絕世的容顏。

  在他凝望左卻時,血凝成珠滴落在結(jié)界上,結(jié)界剎那間爆破。那血珠仿佛同時滴在了魏杜衡的心口,將他的心都化開了。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教他心情愉悅,竟在大敵當(dāng)前的關(guān)頭揚起嘴角微微一笑。

  三層結(jié)界全破之時,他輕喚一聲:“商陸?!惫缫饬现懈緹o人來助,究其緣由自然不是商陸貪生怕死不敢出手,唯一的可能性便是有結(jié)界擋著,外面聽不見屋里動靜,即便聽得見也無法突破。

  眼見左卻又不得不與絳云交手,魏杜衡輕飄飄幾步退到屏風(fēng)后,一眨眼的功夫,只見他手執(zhí)油傘飛身而出,徑直朝著絳云刺去。

  該躲還是得躲,絳云暫時收手,退開了一些距離。左卻突然轉(zhuǎn)向,伸出本就受傷的手堪堪擦過魏杜衡手里的油傘。殺氣凌然的魏杜衡從她眼前飄過,外加他那張酷似貍貓的臉蛋,她恍惚間居然以為魏杜衡就是游天。可她又即刻使勁搖搖頭,心底喊道:“他不是!”

  一個結(jié)界憑空出現(xiàn),將魏杜衡從絳云身邊帶離,但還不到三步遠,結(jié)界就被那把油傘破開了。

  絳云并不氣餒,新結(jié)界接二連三地出現(xiàn)在魏杜衡周身。左卻知道他這是想耗盡油傘上的血,再以魏杜衡做要挾,逼迫她交出永生訣。

  左卻彎腰從小腿邊抽出兩把短刀,御筆近身攻擊。眼看著就要得手了,絳云忽地消失不見,左卻雖然看不見絳云,右手繼續(xù)向前突刺,不料途中被人拽住,她憑著感覺朝對方揮出左手,揮到一半前身忽然挨了一掌,整個人從術(shù)筆上跌飛出去,右手的短刀也被奪走了。

  “左小娘子不必管我!”魏杜衡一邊破除結(jié)界一邊喊道。結(jié)界全數(shù)破開之際,一把短刀抵在了魏杜衡的脖頸要害之處——

  絳云現(xiàn)身了!

  “把永生訣給我!否則我殺了他!”絳云毫不踟躕加了力度,幾滴鮮血自魏杜衡的脖子上冒了出來。

  “我看你是活膩了!”左卻右手一揮,掌心的血濺落在地之后,像無數(shù)條蟲子一樣蠕動起來,爬向絳云和魏杜衡所在的方向。

  絳云萬分詫異,臉上露出些許懼意,“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誰,你不配知曉!能死在我手上是你的榮幸!”

  絳云恐懼之極,接連結(jié)了好幾個界,一一被左卻毫無懸念地破了。他看著地面越來越多的血蟲,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松開了魏杜衡,破瓦而逃。

  左卻沒有去追絳云,反而奔到魏杜衡跟前直接將他撲倒了。她左手摟著杜衡的脖子,右手掌心覆于他的傷口處,關(guān)切道:“疼嗎?”

  “小傷而已,不疼。倒是小娘子的傷,比魏某嚴重多了……”一陣酥癢從脖子上傳來,魏杜衡趕緊把左卻推開了,冷言冷語道:“小娘子于我有恩,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要以身相許,請恕我難以從命!小娘子若執(zhí)意如此,我只好廢了這只眼睛甚至廢了這條命!”

  左卻臉色陰沉站起身來,“你明知我不忍見你受傷,何必說這種話來脅迫我?杜衡,救你于水火的人是我,你本該與我雙宿雙飛,可為何不動心?”

  “既然小娘子心儀魏某,何不報上名來以真面目示人?”

  “你這是怪我奪了她的身體?呵呵,果然沒了心骨就是不行。你放心,我來這并不是為了你,待我養(yǎng)好精神自會離開。”

  踏雪的主人自愿退下,左卻恢復(fù)了正常。她見魏杜衡的傷口正在愈合,有意退了幾步,將術(shù)筆喚回了,道:“今日來的既然是絳云,真正的童長老多半受制于他。多謝少莊主多日來的招待與照顧,我也是時候離開了。有緣再見?!?p>  “欸!左小娘子身上的傷……”魏杜衡話還未說完,左卻已然離去。

  她憑著在絳云身上留下的血,感知到絳云逃離的方向,立即御筆去追。畢竟拖得太久,等他尋來幫手,就算是踏雪主人的身份恐怕也唬不住,倒不如她主動登門,斷了他求援的門路。如此,也不至于把魏家莊牽扯進來。

  循著血的指引,左卻來到了劍城邊州以北的鶴州。鶴州與邊州毗鄰,占地不廣,百姓卻不少。街市雖比不上潭州城繁華,但也算熱鬧。只是靠近邊州城的南城門緊閉,還有不少壯漢看守。想來是邊州人連鶴州女子也不放過,才使得他們?nèi)绱私鋫洹?p>  左卻隱了身形,御筆入城,最終在一家叫作“玉緣齋”的鋪子外落了地。鋪子的門開著,只是沒什么客人。

  她提腿跨進門檻,一個小廝恭恭敬敬迎了上來,“客官需要買點什么?玉璦、玉鐲、玉玦、玉簪、玉如意——”

  趁小廝說話之際,左卻仔細瞧了瞧他的右眼,“我是來找人的,不知貴店掌柜可是姓‘童’?”

  小廝也照樣看了看左卻的右眼,見她戴著眼罩,不敢篤定對方身份,“掌柜的確實姓童,不知姑娘找我們掌柜的有何要事?”

  “在下一個時辰前在街上無意撞上了童掌柜,童掌柜走得匆匆忙忙,竟未察覺掉了樣?xùn)|西,我這才親自登門送還,還想向童掌柜賠個不是?!?p>  那小廝從柜子里拿出一塊玉玨,遞到左卻眼前,問道:“姑娘打算還的可是這樣的東西?”

  “閣下說笑了,玉玨若是跌落到地面,早該碎了,豈能等到我將它送還至童掌柜手里?閣下這般試探,莫非童掌柜今日不便見客?”

  “我家掌柜平日不愛與街坊鄰居來往,實在是不敢把姑娘帶到掌柜跟前去。要是惹得掌柜不高興了,小的就該卷鋪蓋走人了,還請姑娘莫要再為難。”

  “失禮了。”左卻略微掃了一眼鋪子里的陳設(shè),便識趣地出去了。

  不久,絳云從簾子后走了出來,小廝立即向他行了個禮,“那位姑娘已走,你可以將三長老的解藥給我了嗎?”

  “別急,時機未到。”絳云輕輕拍了拍小廝的肩膀,“再過幾天,我一定給你。放心,那老頭死不了?!苯{云轉(zhuǎn)身往后院走去。

  一支筆由外往里,猝不及防地從他的后背刺入,轉(zhuǎn)眼又從他的前胸冒了出來。

  絳云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吐出好大口血。

  左卻施施然走了進來,喚回術(shù)筆,慢慢地走到了絳云的跟前。

  “玄水雖然手段卑劣,但好歹在上穹畫境尚有一席之地,還有一群跟隨他的弟子。你的本事雖在他之上,卻只能淪為朔方王族的一條狗。你們二人之間的差距,想必你心中早已明了?!彼噶酥缸约旱挠已郏敖窈筮@東西會不會被人奪走我不知道,但只要它在我這里,就絕不會給攝靈族以外的人。”

  絳云惡狠狠地瞪著她,卻無能為力了。

  左卻退后了幾步,揮舞起術(shù)筆來。絳云無法遏制地發(fā)出痛苦的叫喊聲,須臾便倒地不起了。

  小廝上前,恭恭敬敬地向左卻抱拳作揖,“多謝姑娘?!?p>  “言重了,快帶我去見童長老?!?p>  小廝關(guān)上了店門,重新走到左卻身邊,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絳云,問道:“他怎么辦?”

  “他周身經(jīng)脈已斷,又被我貫穿了心口,只有死路一條。與他相比,還是童長老要緊?!?p>  “姑娘這邊請?!毙P將左卻帶去了后院,走進了一間房。

  床上躺著的正是童長老,與絳云先前易容而成的模樣別無二致。左卻為童長老施療愈之術(shù),不僅解了毒,還治愈了他身上的舊傷。

  小廝見長老面色轉(zhuǎn)好,立即給左卻上了茶水點心,二人在屋里等著童長老醒過來。

  約莫一個時辰后,童長老終于睜開了眼睛,慢悠悠地爬了起來。小廝先左卻一步疾步走到了長老的床邊,“三長老,您感覺如何?”

  “老夫已無大礙,那位姑娘是?”

  “那位是……”小廝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連對方的名字都忘記問了。

  左卻上前,行了個禮,“晚輩上穹畫境弟子左卻,受攝靈族族長所托,要將一件東西送到長老手中?!?p>  “靈慧……他死了?”

  “不,他還活著,只是僅憑一己之力無法前來面見長老?!?p>  小廝插嘴道:“三長老,您著了絳云那小人的道之后,魏家莊魏莊主來信,請您前去見一位故人。絳云以您的性命要挾,我不得不將早年您被魏莊主搭救一事告知于他,誰知他竟易容成您的模樣去魏家莊……”

  童長老指著小廝,指責(zé)道:“你真是糊涂??!魏莊主于我有救命之恩,你怎能害魏家莊牽涉其中?”

  左卻道:“童長老不必擔(dān)心,魏莊主傳信,讓您來見的正是晚輩。絳云雖然有些本事,并沒有傷到魏家莊一干人等。正因他不敵,一路逃了回來,晚輩才能循跡找到這里。”

  童長老問道:“絳云手段頗多,連我攝靈族的鎖魂術(shù)也派不上用場,左姑娘是如何降服他的?”

  “晚輩在畫境修習(xí)療愈之術(shù),其關(guān)鍵便是以墨入體,周游其身,窺其經(jīng)脈,晚輩正是利用這一點一路跟到這里。此次多虧了這位小兄弟機敏,用一塊玉玨暗示了身份,晚輩才得以一舉擊敗絳云?!?p>  童長老指了指小廝,“你呀你呀,幸好你沒將攝靈族暗號一并告知絳云?!?p>  小廝有些不服氣,“暗號事關(guān)重大,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即便再束手無策我也不會把這個告訴外人?!?p>  “讓左姑娘見笑了,谷川是我攝靈族人,是金長老、銀長老與老夫一同商討定下的下一任族長人選。”

  “如此甚好?!弊髤s將右眼的眼罩取了下來,“晚輩這就將永生訣還給攝靈族,自此也不必刻意遮掩了?!?p>  “多謝左姑娘?!蓖L老道。

  左卻與谷川對視著,片刻便將永生訣傳給了對方,對方卻忽然抬手使出全力打了她一掌。

  她毫無防備硬生生吃下了那一掌,被擊退至方才喝茶的桌子旁,連帶著撞倒了她之前坐的那張凳子。

  左卻猜到對方出手的原因,解釋道:“童長老不必過河拆橋,我若想要永生訣,大可不必來找你們。我若不說,你們又有誰會知道永生訣在我這里?”

  “左姑娘莫要怪罪,永生訣對我攝靈族至關(guān)重要,老夫身為三大長老之一,不敢冒這個險。即便你不覬覦永生訣,難保永生訣的下落不會從你的口中泄露出去。老夫堅信,唯有死人的嘴最是牢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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