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人們
兩人走了約莫半小時,雨也停了,出了山,只見半山腰的一片平地上蓋著二十來間小茅草房,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約莫十來戶,一個有院子的人家也沒有。他們的房子整體靠著山,中間一條四五米寬的小石子路,前面兩個大水塘,水塘邊緣種著些個柑橘樹,村子就圍著水塘,山坡往下一大片都是水田,而他們對面的一側(cè)山上則是郁郁蔥蔥的竹林。
羅素皺了皺眉:這大概真的真的真的是古代沒跑了…
兩人進(jìn)村就看到一個高個兒女人,精瘦精瘦的,在自家門口的水塘邊上一小塊菜地邊趕著別人家的雞。看到婦人帶著羅素推著電動車過來,睜大了眼睛,然后朝著兩人嚷嚷開了:“梅子嫂,你這拐的誰來了這是??”
婦人一個白眼過去,大罵道:“瞎了你的狗眼了,這不俺閨女么?你不認(rèn)得我還不認(rèn)得嘞?”
高瘦女人也不惱她,反而笑罵道:“你看你,睜眼瞎,又亂認(rèn)人了?!闭f完就朝遠(yuǎn)處一戶人家嚷嚷道:“發(fā)財哥哥喲!你家梅子又認(rèn)錯人啦!你快來看吶!”
羅素聽到這,心里暗暗猜測:“這婦人是臉盲??那也不至于?。磕樏び洸蛔∧樋倸w身材樣貌記得的?!边@邊還在思索,那邊呼啦啦的兩分鐘不到的功夫,出來了好些個人遠(yuǎn)遠(yuǎn)的站成一團(tuán),其中兩個年輕女人則牽著兩孩子朝著羅素他們走了過來,其他的人則聚在羅素大概二十米開外的地方打量著羅素七嘴八舌說開了來。
“咦,這打扮,稀奇的很啊?”一個矮胖子說。
“是呀是呀,我就沒見過這樣子的,去年我去縣城也沒見過?!绷硪粋€高胖子回答道。
“那你也不看看,這姑娘細(xì)皮嫩肉的,衣服也比俺們的精細(xì),肯定不是俺們這小縣城的,指不定是府城的嘞!”一個小眼睛的禿老頭說道。
“哪能啊,你人家衣服樣式就和咱們不一樣,指定不是俺大楚的。萬一是那什么爪哇國的使臣也不一定?!币粋€穿著破爛衣衫的中年男子道。
“瞎說,你見過哪個使臣一個人來,再說咱們這兒離京城聽說有上千里呢!一個女娃子,怎么去的了?”又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說道。
……眾人爭執(zhí)不休,幾個女人在旁邊吃瓜,不發(fā)表意見,卻也細(xì)細(xì)打量著羅素這場面熱鬧極了。
“哎喲,依我說,你們這猜來猜去的,怎么不直接過去問問就知道了?”一個年輕嫵媚的村婦說。
“嗯,有道理?!睅讉€贊同的聲音。
這邊羅素聽著這些村民大聲嚷嚷著討論自己,還時不時的指手畫腳的,滿臉黑線…
兩個年輕女人走了過來,兩個孩子則害羞的躲在女人裙擺后方。
“婆婆,您這是從哪帶來的陌生人呀?”穿著洗的要掉色的藍(lán)色粗麻衣服的長臉年輕女人問道。
“山里,小甘菊常放牛的地方嘞”婦人依舊拽著羅素的手,生怕他跑了似的。
“那小甘菊呢?”另一個灰白色的年輕瘦女人問道。
“不見了,不見了。我去山里找遍了,也沒看到?!闭f完婦人擺擺手,一臉不可置信。
“那也難怪您都去了一個時辰了,也沒找到。大哥和公爹還有二寶去挑豬圈的糞肥田去了?!贝┲野咨路哪贻p瘦女人回答道。
“那我們家牛呢?”長臉女人問道。
聽到這,那個年輕瘦女人也急了,忙問:“找了這么久,沒看到小甘菊,難不成牛丟了??!”
羅素聽了無語了……人不見了都不操心,第一件事又是?!?p> “哎呀……阿彌陀佛,我這不回來喊你們一起找牛來了?!眿D人嘆了口氣道。
一開始趕雞的那個高個子女人聽了,右手一拳砸在左手掌上。腳一跺,就朝那一堆人走過去,邊走邊嚷嚷:“不得了啦,不得了啦!梅子嫂家的牛丟啦,小甘菊也沒見啦!大家快去幫忙找??!這晚了,跑大山里頭去就難尋了。”
眾人聽了,頓時又吵吵嚷嚷起來了,一個機(jī)智的年輕男子聽到這就跑去山腳下梯田里給梅子家的以及其他干活的村民報信去了,其他的眾人沒穿鞋的回家蹬上稻草鞋,穿了鞋的拿上鐮刀,拿好斗笠什么的,好一會兒就收拾好了,準(zhǔn)備一起進(jìn)山尋牛。
大伙兒來到婦人跟前,只見婦人拉著羅素還不愿意撒手。
“梅子啊,這小女娃你就放家里吧,跑不掉的,我們這去鎮(zhèn)上還有20里地呢,現(xiàn)在林子里狼都不一定什么時候出來咬人,她肯定不會跑了的,要她在家給你看孫子,咱們一起找你家牛去吧。”一個老頭說。
“是?。 ?p> “是呀~”
“你再不去,再過一兩個時辰就天黑啦,找不到牛,還有你女兒。那可就糟了?!?p> “那也行吧,反正也別想溜了?!苯忻纷拥膵D人撇撇嘴,滿臉不情愿,撒了手。
長臉女人看到這,推出來她那個四五歲的孩子,對他道:“強(qiáng)子啊,你和妹妹帶這個姑姑回家?!?p> 瘦女人一把拉過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娃:“喏,你跟哥哥帶這個姑娘先回家,別亂跑呀,娘去找你姑姑,還有牛?!?p> 眾人去山上尋牛不提。
這邊羅素被兩娃帶著,推著電動車走進(jìn)了一個四間茅草房連成一排的房子,兩小娃娃也不進(jìn)屋,就在門檻上坐著玩兒。
羅素走過去,一間房一間房的細(xì)細(xì)打量了,算是明白了什么叫窮的叮當(dāng)響…四間房子,每間長8米左右,寬6米。兩間房子除了一張床,就是一個柜子。另外兩間屋子的擺設(shè)多一點(diǎn):都是床是兩個大柜子打成的床鋪,再加一個柜子,還有一些陶罐。其余再多也沒有了。
四間連排的大房子旁邊有間茅草房,和一個小棚子。后面則是一間略小的茅草房,大概十幾平。
大一點(diǎn)的茅草房是廚房,除了一個大灶,里面有個大水缸、四個木桶、兩個大木盆、一個小木盆、一個裝碗和調(diào)料的小木柜,木柜有延伸出來60公分左右,上面放著個厚厚的案板,和一把菜刀。茅草房屋檐延伸的比較大,下面有一大堆劈好的木頭。
房子后面小一點(diǎn)的茅草房四分之一是旱廁和一半是豬欄,四分之一是空地,用來去豬欄和上廁所的路。豬欄里面兩只臟兮兮的小豬。豬欄正上方用木梁隔出了個空間,里面塞滿了干燥的稻草。廁所熏得人反胃。
一個小棚子應(yīng)該是放牛的,牛棚倒是干干凈凈的,牛糞都在一處,被人鏟在坑里。
不到三分鐘的功夫,羅素參觀完了這個把??吹谋扰畠褐氐募彝ァ>屯瑑蓚€小娃坐在門檻上看著他們玩的開心發(fā)呆。
又過了會兒,一個精壯的四十左右的男人,帶著兩個二十幾歲的男人在牛棚門頭就放下三擔(dān)子大糞痛。
三個人穿著破舊的麻布衣服,光著腳丫,應(yīng)該是常干農(nóng)活的人家,小腿泛黃,一根腿毛也沒有。
中年男人指著羅素問道:“你就是我那傻婆娘硬拉回家的??”
羅素點(diǎn)點(diǎn)頭。
“真是沒事找事干,牛丟了拉個不相干的女娃子回來。惱火。”男人滿臉氣憤的道。
“爹,我們快去找牛和妹妹吧,山里有狼,不太平?!蹦莻€高一點(diǎn)的黑小哥道。
“二寶說得對,爹,我們快去找吧,這女娃子在這兒先不管,找人要緊?!卑滓稽c(diǎn)的小哥道。
“行吧行吧,都去水塘邊洗洗腳穿上草鞋,帶鐮刀去??蓜e赤腳踩著砍斷的竹簽了”(山里人有時候上山砍小竹子編菜園子的柵欄,一般齊地斜著砍,不然平著很難砍還費(fèi)事,但是這樣容易戳傷腳)
羅素目送三個男人走遠(yuǎn)。不知道說什么好。這群人好奇怪,一家之主的男人就問了她一句話,之后什么也沒說。另外兩個年輕點(diǎn)的,干脆一句話也沒有。這倆小的現(xiàn)在倒是不躲著她了,可是依舊是兩個小孩子玩自己的,壓根不看她一眼,跟透明人似的。好歹她也是現(xiàn)代人穿越過去的啊,怎么一整個村子的人寧可自己瞎猜也都不直接問她一句話呀喂…
羅素?fù)蠐项^,無語望天:除了知道這是個什么叫大楚的國家,離鎮(zhèn)子二十里地的窮鄉(xiāng)僻壤之外,其他什么情況她都沒搞清楚,大家只關(guān)心牛,好尷尬啊有沒有…
“這樣不行啊…”羅素想著。突然靈光一閃,從褲子口袋里掏出電動車鑰匙,打開了電動車座椅下的儲物箱,拿出來兩只買奶茶送的小豬,鎖好。然后舉著兩小豬甩了甩手。
“喂!小屁孩!”
兩小朋友也不圍著門口的柱子瘋跑了,看到她手里的小豬,連害羞和不搭理也沒了,二話不說,立馬湊上去,摟著她大腿就要往上爬。
羅素一只手把他們按下去,按了好幾次,可算是消停了。于是清了清嗓子說:“小孩兒,我問你,你們答的好了,這兩個小豬給你。好不好?”說罷擠了擠小豬。
兩孩子第一次見這么稀奇的玩意兒,單純的眼睛里閃著亮光,連連點(diǎn)頭。
“那好,我問你,你們知道就要全告訴我,不知道就算了。”
兩孩子又忙不迭的點(diǎn)頭。
“你們家是有爺爺奶奶,爹娘還有一個姑姑對么?”
小男孩回道:“還有叔叔嬸嬸?!?p> 小女孩跟著回答道:“還有伯伯,伯娘?!?p> 羅素點(diǎn)點(diǎn)頭,笑著說:“哎,真棒!答的很好。我再問問你,你奶奶是叫梅子,你爺爺叫發(fā)財對嗎?”
兩孩子同時點(diǎn)頭。
“嘖,真乖啊,那你們的爹娘分別叫什么呢?”羅素用那只沒拿小豬的手摸了摸小女孩兒的頭,男孩看到了,似乎感覺沒被公平對待,不高興了,頭朝著她踮腳送過去,羅素覺著好笑,配合的摸了摸小孩男的頭。
“我爹叫大寶,娘叫葉子?!毙∧泻⒄f。
“我爹叫二寶,娘叫小春?!毙∨⒄f。
“很好很好,再回答幾個問題,小豬就給你們啦…”
…
問了很多問題,但是兩孩子很多都答不上來,但是依然熱情回答了。
得到兩只小豬玩具的小孩兒立馬又開始擺弄起小豬了,瘋狂按壓小豬,吱吱吱的聲音在這個除了鳥聲,毫無噪音的小村莊里顯得特別聒噪。羅素有那么一瞬間后悔給他們這小玩意兒了。
頭疼,羅素只好蹲在水塘邊上,整理一下思路…她只是隱隱知道這個村子大概是一個家族,沒有外姓,因為兩孩子回答的每個人,不是叔叔就是伯伯,爺爺之類的。
問到村子外面的事,兩個孩子就只知道鎮(zhèn)上過年賣豬肉和糖,瓜子兒這些吃食了…也不算毫無收獲吧…
樂宮征
這是我前天臨時起意寫的一部小說吧。其實整個構(gòu)思還沒好。另外文筆也不行,沒人看也很正常,但也因此覺得沒人看寫不寫都沒什么。本著既然寫了,就寫下去……不太喜歡半途而廢,趕緊寫完完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