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舍棄了吧
她原本的術(shù)法和符咒都趨于防御,但時間長了,遲遲找不到出去的方法,招式也就更加凌厲。
桃木劍對兇獸造成的傷害有限,她便造了一把劍,雖過程有些坎坷。
或許是受這逆境中的戾氣影響,粘的血液越多,不詳?shù)臍庀⒃街亍?p> 后來也就少用了。
秘境中珍貴的靈植大多聚在一塊,受了傷就直接抓一把塞嘴里,后來學(xué)會了煉丹,倒也不用這般狼狽。
秘境中大部分都是荒漠,很少有她此時躺著的地方那般鳥語花香。
她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小心翼翼地打磨著手中的玉石,一個Q版白澤的雛形就已顯現(xiàn)出來。
但這樣閑適的時光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大批兇獸如潮水般涌了上來。
秘境內(nèi)外的時間流速不一樣。
沐矜在秘境里待了三年時間,又或許更久,秘境并沒有黑夜白天,也只能憑感覺計算。
沒事就對著花草自言自語,偶爾遇上口吐人言的兇獸,邊打邊嘮,邊跑邊嘮。
那些記憶都有些模糊了,最深刻的當(dāng)屬于一劍劈開了秘境,剛呼吸到外面的新鮮空氣,劍就被人搶走了。
她并未與劍結(jié)契,但下了一道禁制,旁人使用僅僅只是一把普通的靈劍。
沐矜有心去追,算出的方位變換來變換去,追到身心俱疲……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的自己的小屋,但此刻只有一個念頭,躺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覺。
身上的傷已全部恢復(fù),一閉上眼,兇獸猙獰的嘴臉浮現(xiàn)在眼前,張開的森森大牙嵌入血肉,幾乎要將她整條腿都撕扯下來。
抓著被子一角的手猛然松緊,沐矜顫了顫睫毛,逐漸回歸平靜。
昏暗的環(huán)境有些不現(xiàn)實(shí),她有種隨時會離開的感覺,想到這個結(jié)果,卻是長舒一口氣。
她太累了,偶爾休息片刻,也不算過分吧。
不知道被驚醒了多少次,半夢半醒間,她似乎聽到了來自遠(yuǎn)方的呼喚:
“沐矜——沐矜……”
“如今就當(dāng)真沒有辦法了?”
“誰知道她會代替小燃?若是醒得過來,那還好,就怕白白浪費(fèi)了這么多年的籌謀……恐怕已經(jīng)有人注意到了,實(shí)在不行……”
“舍棄了吧?!?p> 糅雜著無限情緒的淚水無聲地滑落眼尾,命牌殿里一塊命牌毫無征兆地裂開了一條縫。
“張淮三!未矜這半年到底去做了什么?”孟長老遠(yuǎn)遠(yuǎn)望著沐矜小屋,周圍陰風(fēng)大作,數(shù)道黑影影影綽綽。
“能從上古秘境出來,這不是挺正常的?”
孟長老嘆息了一聲,疏散了周圍的弟子,也就是在這時,云歲宴御劍趕來了。
張淮三與孟長老對視一眼,似乎在說這人可靠嗎?
孟長老看了看少年的衣著,又回了一眼:看著挺急的。
張淮三又盯上了他的劍:這小子什么來頭?
孟長老:忠烈之后。
云歲宴見兩人遲遲沒有說話,猶豫著要不要再問一遍時,就聽見沐矜那邊傳來了一聲哀嚎。
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一只長著三條腿,頭頂兩只短角,相貌可怖的兇獸,直接將擋路的陰人吞了下去,望著木屋虎視眈眈。
“那是,什么?”
“一縷亡魂罷了?!睆埢慈p輕道,“能都送走嗎?”
“我盡力?!泵祥L老遞給云歲宴一疊符紙,急匆匆地離開了。
云歲宴亦步亦趨地跟著張淮三,路上的陰人齊齊盯著他們,卻又無法靠近燭火照亮的地方。
這應(yīng)該是他第一次離這些陰人這么近,似乎下一秒就會貼過來一般。
張淮三將蠟燭放在門前,對云歲宴叮囑道:“勞煩你用劍在門口守一會了,不管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要回應(yīng)。若是蠟燭滅了,孟長老還沒將他們送走,或是你的劍不能威懾那個大家伙,立馬離開?!?p> 少年點(diǎn)了點(diǎn)頭,張淮三望了一眼兇獸,又在他的腳下畫了個圈,隨即消失在了原地。
紅繩從里面繞在門框上,張淮三又打了一道結(jié)界,這才看向黑暗中揉捏著花瓣的少女。
“回去!”他怒喝一聲。
沐矜似乎被嚇到了,手一頓,抿著唇,半晌才抬起眼眸,“憑什么?”
“還憑什么,憑我是你師父!你是我徒弟!”
“……他們都要舍棄我了……”
“他們是誰?誰說要舍棄你,我怎么不知道。你告訴我是誰?我去揍他!”他理直氣壯道。
沐矜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師父,你明明都知道?!?p> 說罷,她退后了幾步,跌落回床上的軀體中。
剛睜開眼,張淮三燒花的手還未收回,看了她一眼,便轉(zhuǎn)過身去了,屏風(fēng)的一側(cè)。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花?!?p> “哦?!鄙倥鹕頁Q了鞋,將身上皺巴巴的外衣扔到一側(cè),換了一件嶄新的。
“外面的是誰?”
“還能有誰?云歲宴啊,一看到這邊有異樣就御劍飛過來了。”